這上麵有黃韜的名字,難不成是黃韜的棺材?


    可是他明明見到黃韜還活著。


    邱澤一愣,發現自己走入了一個誤區,他以為那些人還在,這棺材就不會是那些人的。


    可是實際上,如今看到的人,五年前就已經死了,而這個棺材一直矗立在這裏,沒有改變,是因為它根本沒有受到時間的輪迴。


    “這難道是黃韜死後給他準備的棺材?可是為什麽沒用起來,一直留在這裏?


    亦或者是說,根本沒來得及用。”邱澤眉頭一皺,那天晚上村長自殺,村民們恐怕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棺材,隻不過一場大火將一切燒毀,棺材沒有來得及用。


    可是這棺材非常特殊,大火燒毀了房屋,卻讓棺材留了下來,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還真是奇跡。


    “躺進這個棺材,我的意識便成為了狼人石像裏的存在,而且根本沒有辦法脫離。


    每天都能夠看到大火將村莊淹沒,如果說整個村子已經化為了鬼村,每天重複這樣的畫麵目的又是什麽?這一切到底有什麽因果?”邱澤盯著棺材陷入沉思。


    每個鬼都有自己的規則。


    如果村子是鬼村,那它的規則是什麽?


    或者說,村子並不是鬼,而是……


    邱澤盯著棺材,瞳孔一陣收縮。


    “難道是這個棺材?”


    這棺材材質特殊,成黝黑的形狀,不可能是村子裏的村民做的。


    既然不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從別的地方帶迴來的。


    村民們用帶迴來的棺材,提前刻上村長的名字,讓村長自殺。


    他們對村長是一種什麽樣的仇恨,為什麽要這樣做?


    理由尚未可知,但是邱澤覺得,能夠從村民們家裏得到一些線索。


    他的鬼域開始移動,如同激光一般,掃蕩整個村落。


    一百米的範圍,已經涵蓋了大半個村子。


    在幾十戶人家之中,他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


    雖然大部分的人家都默不作聲,但是邱澤還是聽到了有一戶人家的談話。


    “今天,他們要將村長逼死。”一名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看向窗外,確保無人之後,對著自己的妻子小聲說道。


    “村長年過百歲,對村子裏的人一直都很好。年輕的時候幫扶過多少村裏人?以至於家徒四壁。


    大家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中年婦女動了惻隱之心。


    “還能有什麽辦法?三年前村長答應了府衙,將我們村子做成旅遊村,還允許府衙將山神廟給推了。


    這三年的時間裏,村子裏生的孩子一個個畸形兒,這都是推了山神廟造成的原因。


    村長他是最大的責任人,隻有他死了,山神才會息怒!”中年男子唉聲歎氣,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邱澤神色一凝,內心大致明白了,村民們為什麽要讓村長自刎謝罪。


    這些家夥竟然逼著一個老年人去送死,這是多麽的扭曲和變態?


    說來說去,這都是村子閉塞,大家又沒有文化,迷信導致的情況。


    黃水村雖然距離東安市足夠近,但是卻一直沒有得到發展,這裏居住的也幾乎是上了年紀的人和年齡很小的孩子,二三十歲的青年幾乎都去城裏上班了。


    也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讓村裏人出現瘋狂的想法,認為隻有村長死,才能夠打破村裏人生畸形兒的魔咒。


    邱澤的精神力又掃向了村長的家裏,對方在廚房裏忙碌著,雖然黃韜已過百年,身材佝僂,腳步緩慢,但是卻仍然堅持自己弄飯。


    廚房裏很簡陋,邱澤想起剛剛從那戶農家聽來的話,村長為了幫助村裏人,幾乎將家裏的錢貼補出去了。


    這是一個好村長,卻沒有遇到好村民。


    “誌偉啊,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黃韜煮著飯,神情卻非常沮喪,他口中的“誌偉”不知道是誰,但是聽得出來,一定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人一旦老了,一個人的時候,沒人說話,便喜歡自己念念有詞,將當年的事情一遍一遍的說出來。


    很多人在旁邊也沒認真的去聽,隻會覺得這個老年人一定是老年癡呆了,你看他,一直在那裏自言自語。


    而實際上,這是老年人孤獨的表現,他們隻有重複的說著以前年輕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這樣才覺得自己的生活還有意義。


    邱澤認真的聽著,黃韜口中的念念有詞,一定是曾經年輕時候發生的對他很重要的事情。


    “我當村長七十年了。三十歲的時候啊,我是唯一讀過書的人,村民們相信我,推我起來。


    我啊,也算不辱使命,讓村子變得越來越好,大家都很敬重我。


    可是我畢竟老了,糊塗啊,竟然讓人推掉了山神廟,讓村裏的孩子都出現了問題。


    誌偉,我害了你,讓你的孫子也變成畸形兒,你是我的忘年交,如今我也沒有朋友了。”


    黃韜一個人坐在灶台後麵,添著柴火,火光映射在他蒼老,布滿溝壑的臉上,雙眸在迴憶著曾經的一幕幕。


    佝僂的背影幾乎要蜷縮到一起,就那樣坐在一個角落,麵目帶著哀容。


    邱澤的內心也跟著觸動。


    黃韜一輩子都奉獻給村子,無兒無女,最終隻能夠孤苦伶仃。


    他也終於明白對方為何對進村子的陌生人那麽熱情,也許隻是想找人說上幾句話,這樣證明自己還活著,還存在這個世界。


    “我知道啊,村民們都在怪我,怪我答應府衙推掉了山神廟。山神發怒,讓村民們絕後。


    大家都想讓我負責,讓我解決這個事情。


    我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做吧,我無所謂了,活到這個年紀,死了又如何?要是能夠讓村民們的孩子變得正常,我就算多死幾次又怎麽樣?”


    黃韜繼續往裏邊添著柴火,嘴角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盯著火焰發著呆。


    “我一輩子都在村子,生是村裏的人,死是村裏的鬼。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希望啊,可以成為村裏的山神,保佑村裏的人們世世代代。”


    邱澤心裏一震,仿佛摸清楚了什麽情況。


    “那個鬼不是村子,而是棺材。”


    他想到了棺材下麵刻下的名字,是黃韜的名字。


    對方的願望,是死後可以成為黃水村的山神。


    而當他躺進棺材之中後,意識便進入了狼人石像之中,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如果有關聯的,是不是說棺材在滿足黃韜的願望?


    他的精神力重新迴到棺材之上,認真觀察著。


    “如果說,將棺材上這個名字抹除了,會發生什麽事情?”他突發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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