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的院子比較大,目測也足有200個平方吧。


    陳姐拖著嫂子到了院裏,“有事就說,大嫂。”


    大嫂是老實巴交的農村fu女,真是沒見過世麵的那種,平日裏隻鑽在大棚裏務農,這幾年也算長見識了,但也僅僅是在縣城裏出入,跟著丈夫去做過幾趟大棚買賣,家裏養著個三輪車的,時不時要送菜蔬進縣裏。


    關於小姑子是‘警衛員’的情況,早些時就傳遍村裏了,被人貶的很厲害,就是陳家本門當戶的親戚們,也不拿他們這一枝當迴事,如陳姐在京城混的好,她能否照料大兄二兄家的子弟?事實上兩家孩子都在底層掙紮。


    其實,陳姐是這樣的個xing,她不會利用自己的能力幫家裏人做些什麽,她信奉個人努力這一條,她不想給唐生添麻煩,她太清楚沒文化的人,一但咋唬起來有多麽可怕,那時候惹了事就麻煩了。


    你不扶他出來,他還沒有墮落的機會,要這麽說的話,還是你害了他?如此,不若讓他們平凡著算了。


    陳姐,就是這麽想的,家裏真有什麽困難,她也是會幫的,問題是家裏人不和你通氣。


    兄妹們脾xing相承,都不是樂意給別人添麻煩的那種。


    大嫂子知道丈夫的脾氣,又因為村裏人和親戚說妹妹如何如何,他也是鬧心,所以家裏有些什麽,更不樂意擾了妹妹,本來他是個農民,屁也不懂,別人說啥就是啥。他心裏也偷偷心疼妹妹。所以堅決不妹妹找麻煩。


    另一方麵,就是相信了那些人的說法,一個小小的警衛員,能辦什麽事啊?說了也沒用啊。


    但是,大嫂子這時候流眼淚了,悲戚的道:“幺妹啊,你大侄子給人家公安局弄進去了,”


    大侄子自然是老大家的孩子了。也就是大嫂的親生兒子。


    “到底怎麽迴事?大嫂你慢慢的說……”


    陳姐還是相當淡定的,既然是給局子帶走,那肯定是有問題了,但詳情如何,還是要聽聽的。


    “……具體情況,咱家裏人也不是很清楚,好象是和他們廠裏的事有關,近幾天他們的大領導給什麽紀檢委控製起來了,聽說是很厲害的部門,你大侄子是他們廠一個小領導的司機。他娶的是那個小領導的侄女,偏偏是那個小領導也給那個事牽累了,也給弄了進去,結果就把你大侄子也整進去了。目前也沒有什麽結論,隻說在調查中,也不許家人去探看,隻能是等局子裏的通知了,咱們家也沒什麽門路,托不到什麽硬關係。都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大嫂說著眼淚婆娑的,畢竟給扔進去的是她兒子啊。


    “他是在國企黃泰集團嗎?”


    陳姐很敏感的問了一句,這趟和唐生下到慶省黃城,就是陪著竇雲輝徹查黃泰集團老總的巨腐問題的。


    “是啊,幺妹,你咋知道的?”


    “哦……我也是一些說法,嚷嚷黃泰集團老總如何如何。原來強子真是在黃泰啊?”


    “嗯,他也是結婚後入的那個廠,但他是臨時工啊,就是給廠裏小領導開車的,那小領導正是強子媳fu的叔叔。”


    大嫂和陳姐嘴裏說的強子,就是陳老大的大兒子陳強了。


    “強子媳fu呢?”


    “昨天還在來著,今天一早親家給你大哥來了個電話,說是也給局子裏的人帶去了,現在不知迴來了沒?”


    “其它的情況也沒打聽?”


    大嫂想了想道:“托了咱們宗親裏他四堂叔給問來著,但是老四說,這個問題很大,據說是省裏都派下了什麽工作組調查,根本查不到半點消息,所有相關人等也不拘押在公安局,不知塞哪去了,我問是多大的事,老四說肯定戳了天啦,市裏某領導都有涉及,沒人敢去打問,他也托了公安局的朋友,但一點消息也沒有,反正說,誰給弄進去了也好不了,幺妹啊,你說這叫啥事呢?咱家孩子是老實人,這是得罪誰了啊?”


    大嫂說著,那淚蛋子滾滾而下。


    這時,大院外有汽車的聲音,然後好象是在門外停下了。


    接著,砰砰的關車門的聲音。


    陳姐不由轉頭朝大門那邊望過去,大嫂也一愕,忙抹了眼淚往外走,肯定是有什麽人上門了。


    她還沒有幾步,街門就給人推開了,急匆匆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六七的少fu。


    少fu滿臉的淚痕,看見陳大媳fu就哭了。


    “媽,不好了,好,咱家得趕緊想辦法,我、我嬸子在局子裏找了人,要讓強子給我叔頂罪,他……嗚……”


    是強子媳fu,她一竄話說的大嫂子tui一軟差點沒趴地上去。


    跟上來的陳姐地把攙扶住了大嫂的臂彎。


    房裏在炕上坐著吃飯的唐生和陳大、陳二也在看到兒媳入門就慌忙下地了,分明她帶來了強子的消息。


    唐生自然也跟著出來了。


    “天呐,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二麗,你好好說,到底怎麽迴事?咋就讓強子給你叔頂罪?”


    “媽,我、我也不知道,我一早給帶到了局子裏,卻不是正兒八經的調查組,是我嬸子找的熟人,她和那個警察和我談,說可以安排我和強子見麵,我讓我勸強子把一些事攬過來,這樣就能把我叔叔弄出來,然後我叔再想辦法把強子的罪減輕,我、我不同意,我叔做的那事,強子背不起,媽,可我說了不行的,我嬸子說,就算我不和強子去說,我叔也會把那些事推到強子頭上,反正他也說不清,媽,你、你說這咋辦呀?”


    大嫂子是農fu,哪經曆過這種事?但從本能上說,這怎麽能接受?我兒子也沒做壞事,為啥讓他頂罪?


    陳大、陳二也是聽見了這說法,一個個氣的臉都鐵青了。


    但強子媳fu二麗還是真愛他的,不想讓丈夫背上黑鍋,但她也沒辦法,隻能跑來給公公、婆婆報信兒了。


    這會兒婆媳倆相擁,都哭成個淚人兒了。


    隻是唐生又或陳姐仍是那麽淡定,其實在他們眼裏,隻要人不死就算不上什麽大事,真死了唐生都能起死迴生。


    但是放在陳家人這裏,這真是天塌了一般的大事,因為他們的能力太有限了。


    然而,陳姐的淡定,看在哥哥嫂子眼裏,多少有點漠不關心的意思。


    也許這些年離的遠,不相往來,兄妹間的關係也疏離了吧?


    老實巴交的陳大、陳二也不願意往這方麵想,即便妹妹的神情給他們這樣的感覺。


    唐生更是悠容,壓根也沒放在心上,簡直就是屁大一點事。


    根本不用他出馬,陳姐隨便擺個姿式都能擺平這種事。


    別以為陳姐隻是唐生的貼身的保鏢,她一直沒有卸掉中警內衛的身份,近些年的級別在有提升,隻是不任實職罷了,這次陪著唐生下來,陳姐也掛了一個職務,因為唐生率領的中辦工作組成員中,有一部分人就是中警局的。


    而陳姐就是中警局這撮人的首席指揮,他們是以軍銜論高低的。


    因為中警局實質上就是總參警衛局,掛兩塊牌子而已。


    陳姐算低調的,她僅僅才是上校軍銜,一直以來她都沒寧欣那麽顯眼,她隻是低調的守著唐生。


    真要培養陳姐的話,現在她扛上一顆大五角星(少將)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沒事的……哥,嫂子,進家說話吧,強子媳fu二麗是吧?來,也進家。”


    陳姐仍是風輕雲淡的。


    陳家人都茫然無措了,不進家也沒轍,進家還是沒轍,總之就是沒轍。


    “二麗啊,和你家人說說,不能那麽做啊,強子多老實的孩子,給你家叔叔開車快二年了,他除了老老實實把車開好,把車擦亮,他可沒做過半丁點虧心事,這種報應怎麽能落在強子身上?老天不開眼啊。”


    大嫂子哭的稀稀塌塌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唐生實是看不下眼了。


    他就掏出了手機,準備掛電話了。


    陳姐一迴手就把手機沒收了,順手揣進ku兜裏去。


    “讓他們折騰吧,總不至於把強子的命折騰沒了,無非是讓他代為受過,他們不折騰出來,咱們也不好出手。”


    陳姐的想法是周全的,唐生不是想不到,是因為這事是陳姐家的,自己不先表示點什麽,怎麽對得起陳姐?


    他苦笑了一下,“我聽你的,這世道,各種齷齪都會發生啊。”


    “你如今是小首長,離的民間太遠了,都入了‘院’子裏去,覺得這種事很稀罕嗎?”


    唐生汗了一個,給陳姐調侃了。


    “咳咳,你就調侃我,我給你記著帳呢。”


    陳姐無聲的一笑,瞅唐生的目光極為柔和,她也不需要避晦誰。


    聽著他們倆的交流,陳家人多少有些mi茫,要說陳姐和唐生來,也是顯示了一丁點氣派的,他們開來的車是慶省捷豹邁巴赫分部老總提供的,豪華款捷豹xj(雖是轎車,但卻是四驅),250多萬的車,再不四驅就坑爹了。


    不過,陳家人不知道這車代表什麽,壓根他們就不認識。


    倒是剛才入門時,二麗看到捷豹的標誌,心裏不由一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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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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