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薑雲誌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微微抬眼看著李淵。


    “皇爺爺,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說?這私下裏沒什麽好顧忌的,您就放心大膽的說就是了。”


    “就是啊皇爺爺,您在這兒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李嫻也開口勸慰著。


    “您是想喝茶了?還是想讓我夫君給您把大安宮的窗布換成這琉璃的?”


    李嫻其實也不是傻子,她早就看出來了李淵是有心事,而且主要的目的也不在這所謂的生意上,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為女子者,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隨子。


    現在她已經是薑夫人了,是薑家的媳婦,如果是李世民來的話她還可能會想想辦法,但李淵嘛……


    倒不是她不近人情,隻是李淵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尷尬了,她就算是有心想幫也是沒有那個能力的。


    別看她是個長公主,但畢竟不是嫡長公主,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存在,而她的夫婿薑雲誌也是一樣。


    看似很被李世民重視,但真要是跟李淵扯上了不清不楚的關係那也就不好說了。


    別忘了,李淵現在雖然是太上皇,但他以前可是皇帝!而且還是一個非自願退位的皇帝!


    李嫻很清楚,如果薑雲誌倒了,那麽她就會迴到宮中,等她的父皇再給他找個夫婿再嫁出去。


    她的確是心甘情願的接受了與薑雲誌的婚姻,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就願意順從這個時代所謂的規矩。


    雖然是父母做主的,但她對自己的這個夫婿很是滿意。


    有能力,有責任心,孝順,對自己還好,李嫻現在隻想就這麽把一輩子走完,不想橫生枝節。


    “咳咳!”李淵見孫女和孫女婿都開口了,也都看出來自己是有心而來的,也就不瞞著了。


    “不瞞你們倆說,朕並非是想要什麽,隻是最近這段時間玄真過的不太好,日子有些難,所以朕就想著看看能不能幫襯著點兒。”


    玄真?


    薑雲誌是好生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玄真是裴寂的字。


    裴寂啊……


    如果是別人,薑雲誌說不定也就做個順水人情了,但這裴寂還真不行。


    “皇爺爺,不是孫婿摳門,隻是這……”薑雲誌擺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來,雙手不斷的揉搓著。


    “的確,經由孫婿手裏出去的生意的確是不少了,但您也知道這兩年大唐是個什麽光景,尤其是去年。”


    “去年為了跟那幾家打擂台,我可是把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而且自己都沒敢留多少,都散出去了,為的就是能夠順利幫助父皇扳倒那幾家。”


    “的確,孫婿也不瞞您,現在孫婿還有點兒想法,能發展成幾門生意,不過這些都還做不了。”


    “一個是要等到草原平定之後,一個是要等到嶺南平定之後,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


    聽著薑雲誌的話,李淵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也是老人精了,最起碼能夠分辨的出薑雲誌並沒有在說謊。


    “既是如此,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朕也就不強求了。”李淵輕歎一聲,雖然有些失望但卻並沒有不講理。


    “玄真也是因為去年的事情所以過的有些難,所以朕就想著看看能不能順手幫一把,倒不是說他們家現在已經到了無以為繼的程度了。”


    “不過現在二郎獨掌大權,玄真以後怕是不會有太大的進步了,畢竟年歲也在那擺著了,你要是有什麽賺錢的法子想著點兒,或者讓人告訴朕也行。”


    李淵現在看開了不少,他那個二兒子雖然是做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但罪過卻不在其身上。


    最起碼不完全是,他這個父親也是要承擔不少責任的。


    而且李世民上位的這兩年雖然天災人禍連連不斷,但不論是在反應上還是處理上都做的挺到位的,甚至是足夠出色。


    最起碼,在渭水擊退頡利和突利的聯軍那事兒是真的挺讓他揚眉吐氣的。


    因此,現在的李淵雖然仍舊是不給李世民好臉色,但卻也不似從前那般了,最起碼在心裏他是承認了這個二兒子以及所做的一切的。


    “孫婿記得了。”薑雲誌拱手,表示自己記下了。


    “不過有件事還是要跟您先說清,孫婿要做的那些生意關係都很大的,就想現在的茶、琉璃以及其他生意一樣,都是跟大唐的發展息息相關的。”


    “所以,最後能不能落到玄真公身上孫婿並不能保證,因此日後若是沒能達到您期望的那樣,還希望您不要記恨孫婿。”


    “這個朕知道。”李淵擺了擺手,讓薑雲誌安心。


    “行了,你們慢慢吃吧,我這個老頭子就不留在這裏討人嫌了,省得你們不自在。”


    說完,李淵就在內侍的攙扶下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孫婿/孫臣恭送皇爺爺。”薑雲誌兩口子同時站了起來,拱手相送。


    一直等李淵走了,薑雲誌才撇了撇嘴,坐了下來。


    裴寂?別鬧了,他可不想跟這個人親近。


    你要說裴寂在妖僧法雅那事兒上的確不是不能改變的,隻要薑雲誌提前跟裴寂說一聲就行了,但裴寂這人沒什麽交的必要。


    那是李淵的老臣,而且是極為受重的那種,要知道李淵當初可是拉著裴寂的說,說出了要一起老去的那種話的。


    李世民作為新皇帝,自然是不會重用裴寂這種和李淵關係太過緊密的臣子的,而且還有打壓的可能。


    畢竟,李世民和裴寂之間的嫌隙很多人都知道,那都不是什麽秘密了。


    再者說了,裴寂這人也一般,不值得深交。


    別看裴寂在李淵當皇帝的那陣子身居高位,甚至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人還真沒什麽太大的本事。


    如果細數裴寂的功績,那可能得擠出來幾大缸的水來,這種沒本事的人交了實在是沒什麽太大的意義,更別說還要在冒風險的前提下。


    “夫君……”看著陷入沉思的薑雲誌,李嫻有些擔憂的開口。


    “沒事。”被驚醒的薑雲誌搖頭笑笑,示意自己的妻子放心。


    “為夫並沒有說謊,一切都是真的,不管是生意還是得讓父皇過目這事兒都是一樣,所以為夫並沒有瞞騙太上皇。”


    “事情的決定權不在我,我們都沒必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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