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


    我被眼前突然變換的景象驚得呆愣在原地,隨即連忙低頭,就見在我的手裏有著一個灰褐色的仿佛油膜一樣的東西,如同蟬翼一般,若不是我低頭去看,根本就感覺不到手裏還抓著這樣的東西。


    伸手抓在油膜之上輕輕地撕扯,頓時讓我皺起了眉頭,別看這油膜十分輕薄,卻如同牛皮一般韌性驚人,任憑我如何的撕扯都無法將其拉開變形。


    我皺了皺眉頭,伸手將這油膜放在自己的眼前,就見在這油膜的一側,表麵之上不知怎的竟形成了一個灰白色的女人紋路。


    這紋路雖然簡單卻十分的傳神,讓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油膜之上的女人和頭頂上那金鳳遊仙圖當中的婦人一模一樣。


    難不成我剛才所見到的那個懷抱嬰孩兒咯咯冷笑的女人,是受了這油膜的影響?


    我突然反應了過來,連忙將這油膜捏起,放在自己的眼前隨即邊向著站在我身邊的白瞎子看去。


    就見透過這灰褐色的油膜,站在一邊的白瞎子徑直變成了那婦人的模樣,懷抱嬰孩兒衝著我不斷地冷笑,那笑容陰冷邪意看得人背後直冒涼氣。


    我的心裏頓時生出森然冷意,我們在這地宮當中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莫名其妙的著了這裏的機關,若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到了這祭壇旁邊,眼中同時生出這莫名其妙的油膜來,那個時候四下去看全都是那婦人的模樣,如何還能冷靜的下來,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們四個人當中剩下一個,然後活生生的被困死在這地宮當中。


    想到這裏,我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連忙轉過頭看向祭台之上的徐卿,就見徐卿手裏抓著長劍,與牛浩兩人相對站定,手裏的長劍彼此指著,似乎在小心的戒備著對方的動向,我連忙向著他兩人的眼睛看去,就見他們倆的眼睛同樣變成了詭異的灰褐色,朦朦朧朧的糊成一片,讓人根本分不清眼瞳與眼白的區別。


    他們兩個也中了這古怪的油膜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抓著白瞎子向著兩人的身邊走去。


    徐卿原本小心防備著麵前的牛浩,隨即在他的視線下,就見到兩個同樣懷抱嬰孩兒的婦人一齊走了過來,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向後一撤,手中長劍徑直改變方向,停在了我們三人的中間。


    我見狀連忙對著徐卿和牛浩大聲的喊了一句,這油膜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形成的,緊貼在眼睛之上除了能夠改變並扭曲視線當中的事物,並且在一定程度之上會影響耳朵所聽到的聲音,這也是為什麽我剛開始的時候迴聽到那婦人咯咯的冷笑聲。


    但這東西所能影響的聲音有限,隻要大聲喊叫就能傳入這灰褐色油膜構築的幻境當中。


    聽到我喊了一嗓子之後,白瞎子也連忙補上了兩句,頓時驚得徐卿和牛浩兩人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時間還搞不清楚這笑容詭異的婦人是如何發出我和白瞎子的聲音的。


    我見這已然是有了效果,連忙再次喊道:“眼前的這都是幻覺,你們去摸你們的眼睛,在眼球的表麵又一層灰褐色的薄膜,就是那東西讓你們產生了幻覺!”


    我的話剛一說完,就見徐卿毫不猶豫的伸手向著自己的眼睛摸去,三下兩下,便從雙眼之中各摘出一張不大的油膜出來。


    這油膜與我眼睛當中拿出的一般無二,甚至因為留存時間更長的原因,這張油膜相較於我眼睛當中生出的更顯得厚實,表麵之上那女人的圖案更加清晰,甚至有五官隱約浮在其上,看得我一陣毛骨悚然。


    “自從下到這地下之後,就根本沒有人碰到我的身子,怎麽眼睛當中會出現這麽個玩意兒?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牛浩皺著眉頭將手裏的油膜扔到地上,他剛才看到我和徐卿的異狀之後,連忙跑上來想要問個清楚,可誰知,剛走到這祭台的附近,再看下去哪裏還有我和徐卿的英子,就看見那懷抱著嬰孩兒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近前,衝著他咯咯的冷笑。


    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牛浩被嚇得汗毛倒豎,幾乎都握不住手裏的長劍,隻得戰戰兢兢的盯著麵前出現的女人絲毫不敢亂動。


    我見牛浩轉過頭問我,我沉吟了一片刻隨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也不敢確定,不過從這手法來看,似乎是蠱術的一種。”


    所謂蠱術,上蟲下皿,乃是一種脫胎自楚國巫術的利用蟲蟊一類生物為主的術法,在湘西一地流傳甚廣,並且能夠施加蠱術的一般都是上了年歲的婦人,被稱之為蠱婆,憑借蠱術在村寨之中橫行無忌,就連村寨的頭人都不敢對其高聲說話,唯恐被其施加蠱術。


    我對蠱術一事也不甚了解,所知道的大概也都是通過家傳的記錄。


    一般想要施加蠱術,必定先需要培育蠱苗,根據蠱術的效果不同所要用到的蠱苗也不同,但一般來說都是各種毒蟲為主,由於湘西氣候溫潤潮濕、林地甚多,所生長的毒蟲相較於中原一地毒性更加猛烈、並且種類極多。


    取十餘種毒蟲置於一瓦盆當中,上用瓦片蓋住,並放入地下掩埋,使裏麵的毒蟲為了活命自相殘殺。


    十餘天之後,將瓦盆取出,裏麵十餘隻毒蟲隻剩下一隻存活,這一隻便是這些毒蟲當中的毒王,其毒性猛烈之極,尋常毒物難以匹敵。


    將其用銅筷子夾出,放在瓦片之上淋入指尖血用火焙幹,隨即研磨成粉,如此便做成了一份蠱苗,將其撒在他人門前,等到有人經過腳踩其上,便會中招,被蠱術所纏,輕則噩夢不斷輾轉難眠,重則疫病纏身藥石無救,更有甚者渾身潰爛流膿,痛入骨髓,以至於在湘西十萬大山之中,能夠施加蠱術的蠱婆有嬰兒止啼之威。


    而這些都隻是蠱術的皮毛,最為精妙的蠱術甚至能夠借由其完成各種各樣的事情,甚至有一種金錢蠱,如同供神一般,以指尖血供奉,使受蠱之人逢賭必贏、財勢亨通,極為神異。


    自從我們所進到這石室當中到現在,什麽東西都沒有觸碰,機關一類的東西可以刨除,然而就是這樣依舊中了這石室內的布置,思來想去唯有蠱術能夠在悄無聲息之間讓我們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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