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和頓時愣在了原地,轉過頭看向站在木盒旁邊不斷的伸手進去來迴擦拭的徐卿,不由得出聲問道:“徐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徐卿點了點頭,“杜刺史,這件事情並不是他們的錯,這張人皮確實是自己跑的。”


    我被徐卿說的話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去摸徐卿的額頭,這簡直就是在說胡話,哪裏有能夠自己跑掉的人皮,難不成什麽東西都是青蚨不成?


    剛想到這裏,我的眼睛陡然睜大,將手裏的木盒放在臉旁用力的一吸,隱約能夠問道一種獨特的香氣。


    “是青蚨?”我轉過頭對著徐卿問道。


    徐卿點了點頭,“就是青蚨!”


    所謂青蚨,又叫蚨蟬、蟱蝸、蒲虻、魚父、魚伯等,乃是一種極為奇特的蟲子。


    《異物誌》當中記載:“青蚨形如蟬而長。其子如蝦子,著草葉上。得其子則母飛來。”


    同樣《淮南萬畢術》當中也有所記載:“以其子母各等,置甕中,埋東行陰垣下,三日後開之,即相從。”說的就是青蚨相從的特性。


    借著青蚨這種特性,有人便用青蚨木子的血液塗在銅錢之上,保留子錢並使用母錢。


    一夜過後,母錢便會飛迴到子錢身邊,不斷的重複使用,使錢永遠的花不完,所以也有青蚨還錢的說法。


    而這木盒當中,那股淡淡的幾乎就要散盡的香味,就是青蚨母蟲血液的味道。


    這青蚨血液的味道極淡,塗抹其上就算是將鼻子貼近去聞都難以察覺,隻有當其靜放一段時間之後,這才迴在原地殘留一部分的較為明顯的味道,這也就是木盒當中的香味來源。


    “既然青蚨母血在這裏,那沾著子血的東西會不會就在張家兒媳的身上?”我突然反應了過來,對著徐卿說道。


    徐卿點了點頭,“有可能!杜刺史,我和王琛出去一趟,這張人皮或許還能找得到。”


    杜正和點了點頭,我和徐卿便轉身向著衙門外走去。


    剛出了衙門不久,正半路上,就又遇見了張老爺子。


    此時的張老爺子一臉悲切,匆匆向前,直奔東來客棧的方向,竟是沒注意到半路上的我和徐卿,我見狀連忙喊了一聲,就見這張老爺子抬起頭,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貴人啊!您快幫幫忙吧!我家兒媳又出事了!”


    聽到張老爺子的話,我和徐卿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沒事,你的事情我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


    說著,我便拉著張老爺子的胳膊就向著八莊橋走去。


    張老爺子倒是有些迷惑,啊了兩聲,見我和徐卿不再說什麽,也隻好是低著頭快速向著家裏走去。


    再次迴到張老爺子的家,我和徐卿熟練的走進屋子裏,就見那床上躺著的女人正是那柳銀娥的模樣。


    “果然它又迴來了!”


    徐卿說道。


    我轉過頭對著張老爺子問道:“老爺子,這件事之前,你兒媳婦有沒有獲得什麽新東西,不論是什麽,香包也好、護身符也好,隻要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不久獲得的。”


    張老爺子瞪著眼睛迴想了半天,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沒有,我這兒媳婦自從生病之後,一直在床上躺著,從來都沒有出過家門,穿的衣服都是漿洗的舊衣服,沒添置什麽東西啊。”


    我皺了皺眉頭,“老爺子你好好想想,我們才正是那樣東西才讓這人皮迴到你兒媳婦身上的,如果不找到的話,明天它還會迴來。”


    張老爺子被我的話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好長一會兒,仍舊是搖了搖頭。


    “行的吧,先把這皮剝下來再說。”


    徐卿歎了口氣,隨即說道。


    我歎了口氣,將三十六柱全香又請了出來,得想個辦法將這皮胄上的半個柳銀娥的陰魂除掉,否賊來一次就欠白三娘一次人情,就算是眼下這白三娘通情達理,日後什麽樣的誰能知道。


    信香點燃,白三娘的靈體再次附在張家兒媳的身體之上,顯然她也是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製住皮胄上柳銀娥的陰魂,隨即對我笑了笑,隻是這蒼白的人皮蓋在上麵,怎麽看怎麽詭異。


    讓張老爺子出手,將皮胄剝下,趁著白三娘還未離開,我連忙對著她說道:“還請白三娘留步,這張家兒媳的附近有青蚨的子體血液,隻是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能夠請你幫忙把這東西找出來?”


    就見床上被白三娘附體的張家兒媳點了點頭,隨即鼻子聳動仔細的去聞空氣當中的味道,隨即她伸手進床下,從褥子的下方摸出一個翠色的荷包。


    “是這個東西,這裏有青蚨血液的味道。王先生,算上這次,兩件人情了哦。”


    張家兒媳說著,身體向後一仰,雙眼一閉,顯然白三娘離開了張家兒媳的身體。


    我將這荷包撿了起來,放在手裏,遞給張老爺子去看。


    張老爺子見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看那上麵所秀的圖案,並不是自己兒媳婦的繡工,“這荷包我沒見過。”


    “爺爺,我娘的身子怎麽樣了?”


    如娘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隨即就見如娘趴在門口伸著頭向裏麵看去。


    剛才站在隔壁李爺爺的院子裏,如娘看到了自己爺爺帶著我和徐卿進門的樣子,等了半天實在是擔心自己年輕的病,直接就跑了迴來。


    如娘的話音剛落,隨即就見到張老爺子手裏的荷包頓時驚叫了一聲,連忙跑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抓。


    “怎麽把這件荷包拿出來了!那個道士爺爺說必須要將這荷包放在娘的褥子下麵,才能讓娘的病好!你們怎麽拿出來了!”


    如娘說著,聲音焦急已然是帶上了哭腔。


    “這荷包是你放進去的?”


    張老爺子的聲音顫抖,說不清是憤怒還是什麽,顫抖著身子對著如娘問道。


    如娘的聲音帶著哭腔,“爺爺!你把這個放迴去啊!道士爺爺說不能拿出來的,拿出來娘的病不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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