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的臉瞬間就白了起來,慌張的將放在地上的材料一一撿起,胡亂的往自己的身上塞,隨即向著那坑洞走去。


    左齊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對著二子喊道:“怎麽了?你要做什麽?”


    “這窺天旗這樣異動,說明師父他們有危險,我必須下去告訴他們!”二子頭也不抬的對著左齊喊道,伸手去抓拴在樹幹上的繩子。


    “你等我一下,咱們倆一起下去也好有一個照應。”將解牛刀插在自己腰後,左齊對著二子說道。


    雖說二子很想讓左齊留在上麵等著接應,但這下麵的情形他也說不清楚,多一個人也多一個照顧。


    “下去之後要小心,窺天旗這樣的變化我之前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隻要找到師父他們,咱們就迴來。”二子對著左齊說道,隨即率先順著繩子向下滑去。


    地下一片的漆黑,二子將手中的火把點燃將周圍照亮,隨即對著地宮的深處大喊道:“師父!徐先生!你們在哪啊?”


    空蕩的地宮將二子的聲音反射了幾輪,直到左齊從上麵落下來,依舊沒有得到迴應。


    “怎麽樣了?”左齊問道。


    二子搖了搖頭,“他們走遠了,如果聽到我的喊話,沒道理連個反應都沒有,”


    “那就別猶豫了,盡早追上他們才是真的,二子你站在我身後,向哪裏走你說了算。”左齊說著,從腰間將解牛刀抽了出來,放在手裏顛了顛,隨即用力握住,一手抓著火把,在二子的指揮下,兩人向著地宮內部走去。


    地宮當中,一片黑暗寂靜,好在有火把燃燒所產生的輕微的劈啪聲響,讓人不至於心生害怕。


    “這東西難不成壞了?沈老爺不至於拿一個隻能用幾次的破盤子來糊弄我吧。”我晃了晃手裏的羅盤,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下到地宮之後,我手裏的羅盤就出現了異常,無論我麵向何處,手裏羅盤上的指針全都指向一個方向,這讓我感到有些頭疼。


    難不成這地宮當中還有一塊磁石?


    羅盤上的指針為了能夠更好的感應氣機流轉,特地做的十分的靈敏,這使得羅盤十分害怕進入到磁山一類特殊的地方。


    磁山附近的磁場能夠極大地擾亂盤子的精度,這種幹擾哪怕是用童子眉將盤子眉了,都無法消除。


    並且受到磁場影響之後,這盤子必須要將指針拆下來浸入清水當中消磁,短時間內是無法再用的。


    歎了口氣將盤子收了起來,剛想要問徐卿有沒有能夠辨別方向的辦法,就聽見徐卿喊我過去的聲音。


    “怎麽了?”我連忙應了一聲,隨即轉過身子向著徐卿走去。


    剛走了兩步,隻聽得輕微的碎裂聲音在我腳下出現,我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上。


    連忙將腳移開,借著火把的光亮一照,就見一堆白骨出現在我的腳邊,我剛才踩中的正是這白骨的一節腿骨,這白骨似乎有些年頭了,骨質發黃變酥,輕輕一踩就碎裂成了粉末。


    我連忙蹲下身子,將白骨收攏在一起,隨即雙手合十,口中念到:“這位兄弟,踩到你我也是無心之失,希望你不要見怪。”


    眼見著這白骨露在地麵上,我心裏總覺著有些不忍,將這人還殘留的幾塊完整的屍骨塞進包袱裏,一邊塞一邊喃喃道:“兄弟,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輪迴轉世了,但是這屍骨就這麽晾在這裏,雖說是地下但總不算是入土為安,遇到你也是你我有緣,等我出去之後一定給你找個好地方安穩的下葬。”


    “王琛?怎麽了?”徐卿眼見著我蹲在地上,連忙出聲詢問道。


    “沒什麽,這就來了。”我將包袱裝好,再對著這剩餘的幾乎成了粉末的碎骨拜了拜,隨即走到徐卿的身邊,問道:“怎麽了?”


    “你看這裏,這似乎是修建地宮的工匠所偷偷刻的壁畫。”徐卿指著麵前的石壁上說道。


    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去看,沿著石壁上有著一圈刻印,在火光映照之下,明暗相間十分的醒目,隻是這偷刻壁畫的人手藝並不怎麽樣,反倒是像十幾歲的頑童隨意塗鴉的畫作。


    但好在上麵的所畫的東西特征都十分鮮明,能夠讓人一眼就看清楚這上麵所說的內容。


    壁畫上,一個身穿華服的女人躺在一顆參天巨樹之下,一個頭戴冠冕的男人就站在女人的身邊,接受著旁邊仿佛是仆從的眾人的跪拜。


    隨即在這男人的注視下,眾人抬著那巨樹包裹的女人向著地河邊走去,在大河之上有一個筆直向下的大洞,有人走入進去之後便消失不見。


    這黑洞之下,眾人將巨樹種在河道之下。想要迴來時,那大河之上的漆黑大洞已經合攏了起來,眾人哭嚎著不斷地在這地下來迴地奔跑,似乎在尋找出去的道路。


    在壁畫的最後,一個男人悲傷的坐在一團白骨之中,看著遠處的巨樹,在巨樹的下方女人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而在最後,似乎有什麽東西阻攔了刻壁畫的人的動作,隻刻下半個女人的身子之後,就在一道巨大的劃痕當中結束了整個壁畫的內容。


    “嘶,這刻的內容怎麽神神叨叨的,那條河應該就是黃河吧,怎麽可能在睡眠上弄出一個大洞來,就算是這附近的水流並不湍急,但是想讓一群人扛著那巨樹走到河中心,這也太能想象了吧。


    我看啊,這就是死在這裏的工匠,被這黑暗的環境逼瘋了所刻下來的東西,沒什麽用。”我對著徐卿說道。


    按照這壁畫上的描述,如果都是真的話,那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能夠在黃河之上掏出一個不會進水的且能向下的大洞,一群扛著巨木還能踏浪而行的仆從,還有最後的女人睜開眼睛。


    這與我這麽多年所積累下的常識有著本質的違背,難以讓人相信。


    “有動靜!”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站在一邊的黑子突然說道,隨即轉過身去麵向這漆黑的地宮,將手裏的火把向前舉,不遠處微弱的火光下。一個綠油油的如同猴子一般的東西正蹲在原地,就這麽靜靜的盯著我們看。


    正是這跑走了的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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