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艾英的算法,張帆的預產期在5月3日。


    張帆卻在4月4日,挺著大肚子給她奶奶去上墳了。


    巧合的是,在墳的地頭的路上,遇到了周需。


    “張帆啊,這麽巧啊!”周需很是激動地說。


    對於突然出現的周需,張帆先是驚了一下,隨即就是驚喜了。畢竟他們經常在我不在家的夜裏,通過飛訊或手機短信,甚至直接撥打電話的方式,聯係了不知道多少次。


    在這樣的情況下,“雨紛紛”的思念親人的時節和落英芬芬的春花爛漫的季節,更為暴漲了張帆和周需內心的浪漫,創造了幾乎是天時地利的情境了。


    “周需,你咋,咋,在這兒呀?”張帆激動地幾乎要蹦起來了,但由於肚子太大了,沒有蹦起來。


    “你個笨蛋,我咋在這兒?”他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說:“你昨晚不是說,你要來給你奶奶上墳嗎?”


    張帆這才歉意笑了,“我就是說說,也用不著你來啊。再說,你不是也要上班嗎?”她有點害羞了。


    “沒事兒的,我請假了。”他也害羞了,“對我,我,我來說,你的事兒,就是天大的事兒!”


    張帆先是驚了一下,隨即就竊喜了,“滾一邊去,別在我這兒上迷魂藥,小心,我對象揍你啊!”雖然她這樣說,但還是在觀察著周需的表情。


    周需卻突然憤怒了,“揍我,揍我,揍我······”他直接把自行車推倒在地上,圍著自行車快速地轉著圈,地上的泥土掀起了塵煙。


    張帆笑了,“揍你,他一個,最少能打你四個,五個,六個,看看你那樣······”她故意逗他說。


    周需徹底被激怒了,什麽也沒有說,直接扶起自行車,快速地騎著就走向了縣城的方向。


    張帆以為他走了,也慢慢地騎著朝著縣城的方向走了。


    一路上春風習習。正處在梨花盛開的季節,到處都是“一夜春風來”後的“千樹萬樹梨花開”。


    張帆的心情很是舒暢,看著白色的梨花、紅色的桃花、婆婆丁的黃花與路邊其他的各色的小野花,她慢慢地騎著,盡可能地靠在路邊,以免被別人傷著自己。


    周需在自行車的快速顛簸中,就冒著塵煙消失在爛漫的梨花海中。


    在這樣的日子,我正和大柱叔和二柱叔忙在他們家的梨園裏呢。盡管每年他家的酥梨都被偷去很多,但他們還是堅持要管理自己的梨園,哪怕隻剩下了一個梨子,他們也要堅持管理。


    他們說:房子給拆了,隻要梨園在,房子的地址在,那就是他們的家,總有一天,他們要把房子建起來。


    看著他們信心滿滿,且發誓要振興家庭的樣子,我的心中充滿了悲傷。


    我不知道,麗麗現在怎麽樣了,到底日子過的咋樣啊,一點音訊都沒有。


    隻是大柱叔和二柱叔定期都會去看望她,養父養母也會定期出去一次。


    我在地裏都快忙死了,正在樹頂授粉呢,手機響了。當我大汗淋漓地拿出來想接通的時候,卻掉在了地上的泥土裏。不管了,我繼續地忙著,手機繼續響著。


    “常書,下去接吧,看看到底有啥急事兒不,不然的話,咋能老是打你手機啊?”二柱叔咋唿著。


    我拿起了手機,有三個未接電話,一個是律所打來的。


    “哼哼哼,我正幹活呢,你們家沒有梨啊,不要授粉啊,還是老百姓嗎?”我生氣地對著那頭叫嚷著。


    “別哼了,一天到晚的,跟豬似的,你的辦公桌被一個比瘦猴還瘦的瘦猴給砸了。”劉春正生氣地說,“不知道,你是扒他家祖墳了,還是晚上偷鑽他媳婦的被窩了,反正惱怒的很,就那桌子,槐木的麵,都硬是砸出一個窟窿來,直到,他把自己的胳膊都給硌彎了,才疼的齜牙咧嘴地走了。”


    “哼哼哼,你們幾個王八蛋,不知道揍他個王八蛋呀!我的桌子,不是律所的財產啊!我不是律所的員工啊,你們就啥事兒都看笑話,丟人的玩意兒!”聽著我就來氣了,我大聲地斥責著他們。


    劉春正“嗯”了幾聲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又給張帆迴了電話,“喂,你在哪兒呢,有事兒嗎?哼哼哼。”我有點擔心地問。


    張帆有點緊張地說:“常書啊,你沒有和誰打架嗎?”


    我納悶了,“沒有啊,我在王莊地裏給大柱叔的梨,授粉呢?哼哼哼,和誰打架啊?”我想起了剛才劉春正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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