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你沒事吧?”


    厲南洲特有迷人的氣泡音,讓煙沐晴每每聽到,都有種不能自拔的沉淪感。


    她藏在手下的臉,笑得燦爛,可一開口,就是委屈哀怨的哭腔。


    “嗚嗚,南洲哥哥,越涵姐姐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啊!”


    “害怕?為什麽要害怕?”


    煙沐晴順勢靠進厲南洲的懷裏,渾身哆嗦地哭道:“雖然越涵姐姐不喜歡我,可我還是害怕以後會再也見不到越涵姐姐。”


    “說到底,都是沐晴不好,如果我沒有出現,越涵姐姐就還是煙家大小姐,受所有人追捧寵愛的。”


    厲南洲心疼地輕拍她後背,柔聲道:“沐晴,煙越涵不值得你對她這麽好,”


    “嗚嗚,南洲哥哥,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掃把星。要是沒有我,姐姐不會受傷,二哥也不會被爸媽關禁閉。”


    話落。煙沐晴小心翼翼地觀察厲南洲眼神變化。


    “這些都和你無關,煙越涵是自找的,煙和泰性子乖張暴戾,是應該挫一挫他的銳氣,不然以後會給煙家招惹更大的麻煩。”


    厲南洲聲音平緩,眼中波瀾不驚,不見任何異樣,煙沐晴這才繼續開口。


    “南洲哥哥,你不用安慰我,我肯定是掃把星。要不然,你說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家裏生意順風順水。可我醒來後,怎麽不是公司被舉報,就是已經談好的生意突然取消呢?”


    自那日煙家幾人縱容保鏢毆打煙越涵後,公司就莫名被針對。


    好幾個已經進入正軌,就差最後簽署合同的大項目,不是合作商突然找理由撤資,就是銀行貸款被卡,下不了款。


    最可怕的是,全家所有人投資的股票,也全部標綠。


    短短幾天的時間,煙家從公司到個人,總計虧損了將近三十億。


    如此明顯地針對手段,肯定是惹怒了某位手眼通天的大佬。


    思前想後,煙家眾人找到唯一有能力,且在這幾天裏有過節的人,就是厲南洲。


    他們不敢相信厲南洲會為了煙越涵,對煙家出手。


    於是,就讓煙沐晴連夜過來試探一二。


    隻是,他們太低估厲南洲了。


    堂堂厲氏集團總裁,掌控a市經濟命脈的男人,又豈是一個小女人能看穿的?


    “沐晴,你多想了。商場變故多,誰也說不準明天會發生什麽。你父母和大哥在商場混跡多年,這個道理,他們肯定明白。”


    “真的嗎?”


    “嗯,不要多想了,我送你迴去。”


    ......


    翌日一早。


    吳媽來醫院給煙越涵送飯,她才知道昨天厲南洲讓人將初初帶走,是因為今天幼兒園組織孩子們一起去博物館。


    心理醫生說過,治療自閉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融入集體,多交朋友。


    原來那個男人也並非對女兒沒有感情啊!


    煙越涵心情轉好,但很快又驚恐地甩了甩頭,趕緊將這個想法從大腦裏丟出去。


    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


    別忘了,那個男人隻將她當做生育工具!


    他現在這麽做,肯定隻是想試著治療初初的自閉症,一旦孩子健康,他就會立刻從自己身邊搶走。


    不行,她必須要趕緊想辦法,帶著孩子從厲南洲身邊逃走!


    一連好幾天,煙越涵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樣。


    現在,別說是離婚計劃,就是那份有厲南洲親筆簽名的離婚合同,她都沒有機會去拿。


    看著堵在門口,如同哼哈二將一般的保鏢,她頭痛不已。


    有好幾次,她都萌生放棄掙紮的念頭,整個人越發萎靡不振。


    也就隻有開初初來看她的時候,煙越涵才會扯出一些笑容。


    對此,厲南洲將一切看在眼裏,以為煙越涵還是在和自己鬧脾氣,心情更是煩躁易怒。


    這天。


    吳欽再次目送同事哭著從老板辦公室出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大義凜然地走了進去。


    “厲總,我覺得您還是找個夫人的朋友,去和她聊聊天,開解她一下吧。”


    厲南洲冷眸抬起,沉默不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厲總,心理醫生說過,一個人長久不傾訴說話,負麵情緒無法釋放出去,會得抑鬱症。如果是女人,還會容易得乳腺癌。我覺得夫人這幾天的表現,和早期的抑鬱症有點像。”


    最關鍵的是,夫人現在打不起來精神,厲總您是要人命啊!


    要是夫人再好不起來,公司上下員工估計都不夠老板宰的。


    當然,這些吳欽是不敢說出口的,也就隻能在心裏想想。


    辦公室內,死一般寂靜。


    就在吳欽快要缺氧昏迷時,厲南洲終於開口。


    “給薑程程打電話,告訴她,以後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可以去醫院探視煙越涵。”


    “是!”


    另一邊,薑程程接到電話,興奮地原地跳起。


    不顧公司員工異樣的目光,她火速離開會議室,迴家將買給初初的小裙子和玩具裝進後備箱。


    她有太多話要和煙越涵說,可探病的時間有限,她隻能在路上整理思緒,先將最重要的幾個問題梳理出來。


    按照吳欽提供的信息,她緊張地走進住院部。


    隻是沒想到,剛進大廳,她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雖然闊別多年,但那張溫柔俊俏的麵容,永遠充滿笑意的眼眸,依舊和小時候一樣。


    “謝......”


    男人微微搖頭,快步從薑程程身邊走過,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薑小姐,吳助理害怕您找不到病房,讓我們特來迎您。”


    一名黑衣保鏢,彬彬有禮地接過她手中袋子,在前麵帶路。


    薑程程一步三迴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難道剛剛是她眼花了嗎?


    謝清野不是被厲南洲驅逐到國外,勒令永遠不能迴a市嗎?


    突然,她想起剛剛那個男人走路的姿勢,猛然愣在原地,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


    是他,一定是謝清野!


    爸媽說過,謝清野被厲南洲打斷了腿,丟到國外自生自滅,落得終身殘疾。


    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明明他們小時候說過,要做一輩子的朋友,永遠不不離不棄。


    為何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呢?


    站在病房前,薑程程深吸一口氣,將眼淚憋了迴去。


    謝清野既然主動讓她見到,就一定有什麽事需要她幫忙,她隻需等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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