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多了傷身,韓叔隕決定將這人看做一隻豬,隻會嗡嗡的叫,他說話也是可以直接左耳進右耳出,才能保證她心情愉悅。


    上了二樓,屋子是獨立的間數,一間間有序地排列著。


    韓叔隕看著麵前已經改裝了的小房間,沒問出聲。看樣子,這家娛樂館像是被他買下來了,可是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時為什麽是那樣的落魄樣子?他哪裏來這麽多錢?


    既然他的父親已經卷款跑到國外,欠下了無數債務,他又是怎麽熬過這麽多年並把債務還清的?


    正在愣神的空檔,徐錦樓推開了門,問道:“是吃飯迴去還是拿了包直接迴去?”


    韓叔隕看著那張過於認真的臉,內心念頭起伏不定。


    怎麽突然這麽紳士了?


    “直接迴去。”


    徐錦樓點了點頭,“行,包就在沙發上,你去拿。我還有事處理,恕不遠送。”


    這話一說完,他就推開隔壁的門進去了。


    寂靜的二樓隻有她的身影,在門口站立。韓叔隕看著大開的門,踩著步子走進去。視線落在這間屋子裏,白黑相間的布置,簡單的陳設,基本上隻有生活必需品。


    她的視線落在沙發上的包上,走過去拿起。拉開拉鏈看了錢包和車鑰匙,她合上拉鏈,將包挎上。往臥室方向瞥了一眼,韓叔隕剛外走,耳朵裏出現一道聲音。


    “咕咕咕!”


    一種挫敗的感覺浮上心頭。下午練舞太久,中午也沒有多少胃口,剛才都沒吃飯直接過來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就餓得發慌。


    韓叔隕往廚房看了看。


    隨即踏出步子,出門,然後將門合上。看著隔壁緊閉的大門,她狠狠地瞪著,心中越想越氣。


    還問吃了飯迴去,還是拿著直接迴去?


    有禮貌的人都會說,要不一起吃個飯,他倒好,還問這麽直男的話,真的不做人。


    她正猙獰地罵著狗男人,眼前的門忽然打開,狗男人那張欠扁的臉出現在麵前,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盤紅燒小排,一碗燉烏雞,還有一碗三鮮湯。


    色香味俱全,一下飄到了她的唿吸裏,韓叔隕實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還不走嗎?”徐錦樓垂下眉睫,掩住裏麵的笑容,端著東西往韓叔隕麵前來。


    “給我的?”


    韓叔隕心裏剛興奮的時候,如此想著,他示意門那邊,“讓一下!”


    剛到嘴邊的笑容就這樣凝固住。


    一股股不理智的情感撲上來,韓叔隕直接推門而進,“既然你這麽盛情,那我就勉為其難吃一頓飯再走了。”


    徐錦樓跟著她的腳步走來,“你不用勉為其難的。”


    “我偏要勉為其難。”


    那種劇烈的落差讓她心裏很是不爽。前麵還是一副情深非你不娶的模樣,現在連吃個飯都不強求,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玩欲情故縱的手段,引起她的注意。


    在桌子邊坐下,林屹然看著他去廚房拿餐具,想了想他的行徑。廚房在這裏,為什麽吃的東西就在隔壁?難道就是怕她看到賴著不走?想想剛才她遲疑的樣子,那段時間,她隻要踏出步子一走,這飯根本就沒有她的份。


    這樣說來,他就沒打算讓她跟著吃飯,那句到底是吃了迴去還是直接拿著東西迴去明顯就是在客套。


    看著他盛飯端過來。


    韓叔隕默默咬著牙。


    渣男!


    無情的男人!


    臭狗男人!


    拔diao無情!


    舒服的是她,被迫的是她,現在他整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給誰看啊!


    吃飯也要吃獨食,簡直是喪心病狂!


    兩碗飯剛一擺上,她直接把他麵前的一碗也端過來放在自己麵前,直接拿起筷子左右開吃,不客氣地說道:“謝了!”


    這個狗男人,無情無義,就應該將他餓死。


    “這就是女明星的飯量?”


    徐錦樓瞄著她咬牙恨恨的模樣,彎下的眼眸裏藏著笑容。


    “是啊!怎麽,你不服?我是吃你家大米了,你不開心是吧?不開心你可以出去的。”


    “倒也不是。”徐錦樓欲言又止,最後又去隔壁間端了幾樣小菜過來。滿眼望去,蘿卜,萵苣,黃瓜,蓮花白,爆炒香菇,什麽樣的都有。


    韓叔隕起先是帶著氣性的,後來發現這沒網東西都好吃,酥脆爽口,入口即化,不鹹不淡,恰到好處地勾起食欲。


    她也懶得看麵前這個討厭的人,直接刷拉拉地一頓開吃,兩碗飯下肚,肚子雖然有些撐,但她還想吃,直接將碗推給他,頭也不抬,“少一點,小半勺就可以。”


    徐錦樓的目光落在她不停夾菜吞咽的嘴上,拿起她的碗起身就往廚房走。韓叔隕抬頭瞥了一眼,嘴角高高揚起,又垂下去。


    沒一會兒,徐錦樓將飯盛迴來,放在她麵前。韓叔隕看著快到頂部的飯,皺了皺眉:“太多了,都說是小半勺,你這都多少了。”


    徐錦樓好脾氣地端過來,弄了一半在自己的碗裏,又推了迴去。


    “現在可以了嗎?”


    韓叔隕看了一眼,“太少了。”


    徐錦樓用湯勺將自己的碗裏的飯弄迴去一半,耐心地問道:“現在呢?”


    韓叔隕皺了皺眉,“太多了。”


    徐錦樓弄了一小點迴來,“現在呢?”


    “太少了。”


    “嗯?”


    “多。”


    “嗯?”


    “少。”


    到後麵他直接懶得問,看她眼神做事。移動的飯量越來越少,到最後基本沒有移動的量。


    徐錦樓正想要說話,韓叔隕趕在他之前,“這飯都冷了,怎麽吃?”


    徐錦樓頓了頓,起身拿過她的碗,將所有的飯全部弄到自己碗裏,端著她的空碗就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就弄了半碗不到的分量放在她的麵前。他伸手在她頭上撈了一圈,頗為無奈地說道:“乖,不鬧了,菜都冷了,將就吃吧。”


    韓叔隕歪了頭掙開他的觸摸,這迴真是認真吃起了飯。一頓飯吃完,差不多八點了。天色還沒有黑完,韓叔隕背起包,準備走,望了一眼廚房裏係著圍裙洗碗的人。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塞到褲子裏,腰上的皮帶勾出禁欲的線條。不用多想,他的身體的模樣都會被她勾勒出來。


    她沒想到曾經的徐大公子竟然會做飯,而且還這麽好吃。


    也許時間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不經意間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


    那個她一眼就看上的肆意少年,終有一日,還是彎下了他的背脊,雙膝下跪。昨晚他雙膝跪下向她求婚時,她想的不是要如何接下那個戒指,更多的卻是在思索這個驕傲的少年是如何向別人下跪的。


    他當時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勇氣,又在心裏做了多少建樹,才能那麽無畏地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這些,都是為了她。


    愛一個人,真的可以退而求其次,即便不在也要守護對方嗎?


    她無法確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偽裝,還是一場從沒分手的戀愛。


    “我走了。”韓叔隕迴過頭,背對著他,直接往門外走去。


    “我要去豎京一趟,不知道多久能迴來。”


    徐錦樓輕輕搓著碗,視線低垂著,接著說道:“我過去的這段時間,想我的話,可以聯係我,號碼從來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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