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醫術果然高明,”寧代語迴了一句,而後臉上滿是自嘲:“那還請張太醫幫我看看,我這副殘缺的身子可能堅持多久?這多出來的蠱蟲對我的身體又有什麽作用?”


    以著玄衣人的做事風格,寧代語總覺得這再次輸入她體內的蠱蟲不是個好東西。


    張承按照吩咐,仔仔細細的切起了脈。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迴答道:


    “這蠱蟲確實對郡主的身體起了作用,它與郡主身子裏原有的蠱蟲進行了搏鬥,攪得兩敗俱傷,使得蠱蟲一時不得再作亂,為郡主爭奪了些活著的時間。”


    張承的話與劉大夫所說的大差不差。


    寧代語聽著這熟悉的話,露出個嘲弄的笑來:“沒想到是我錯怪了那人,我還以為他想要置我於死地呢,沒想到竟真是在救我。”


    張承聽著她的話,皺了皺眉:“郡主可否告知在下,這方法是誰想出來的?而這蠱蟲又是誰下的?”


    “之前被綁走之後,綁匪不想讓我因蠱蟲早死,便隔一段時間給我體內種上新蠱,時間長了,我的體內便多了好幾隻蠱蟲,性命也一直延續至今。”


    “原來如此。”張承心下了然。


    難怪已是春日,郡主還仍然安健。


    不過,這樣能救人是沒錯,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啊。


    再說了,還有那幼卵……


    張承想到這裏,急忙又對著寧代語的手臂看了看。


    果然,春日到了,雖有新加的蠱蟲在牽引,使得成蟲們都無法發作。


    但這些幼卵卻不受限製,一個個的隨著氣候的變暖,在越長越大。


    這樣下去,怕是不妙啊。


    張承神色凝重,看向寧代語:“郡主,此法隻能壓製住體內的成蟲,對幼蟲卻起不到抑製作用,所以隨著氣候越來越暖,這幼蟲怕是會遍布全身,那樣的話,郡主怕是就危在旦夕了。”


    寧代語早就想到了這點,並沒什麽意外,開口問道:“那依著張太醫所看,我大概還能活多久?”


    張承看了眼外頭的景象,略微估算了一下,沉聲迴答:“最長一月。”


    “最長一月,一個月也不錯了。”寧代語喃喃道,神情淡淡,誰也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雖看不出喜怒,但張承料想她心裏定不好過,一時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見天色暗了下去,張承才開口:“那安寧郡主,沒什麽別的事的話,今日便到此為止?天色已晚,我也該迴去了。”


    “今天麻煩張太醫了。”寧代語收起自己的情緒,立馬站了起來,將人往門外送。


    等張承快要走出她的視野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將人叫住:“張太醫,請留步!”


    而後她快步來到張承的身邊,急急開口道:“今日之事,還請張太醫保密。”


    雖說她今天是偷偷摸摸將張承請來的,但以池雲泠的本事,肯定很快就能知道。


    此事不能被池雲泠所知曉,否則怕是會一發不可收拾。


    張承頓了頓,問了句:“連太子殿下也不能告知嗎?此事關係重大,若是不告訴太子殿下,許是不妥。”


    聞言,寧代語拚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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