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慢慢靠近床榻,也看見了床上的男子確為武安年。


    當然,他並沒有忽略掉對方麵上的譏諷。


    “夜一大人是想告訴我,你是因為擔心,故而不聽下人的稟報,直接闖入了我的房裏嗎?夜一大人表達關心的方式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夜一露出了個歉意的笑來:“武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座上賓,聽見你身子不爽,我自是重視些,而後又聽那太監說你已病了數日還未曾請太醫,心中實在急切,便冒失闖了進來,還請武皇子見諒。”


    武安年麵色潮紅,許是因為激動,又咳了幾聲:“一到冬末春秋,我便會如此,老毛病了,我已經習慣了,不讓去請太醫也是我的主意,這宮中太醫事務繁多,何必要因我的事麻煩他們呢。”


    在武安年說話的時候,夜一一直緊盯著他的反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主子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伺候的人自當要在旁提醒,怎能眼睜睜看著什麽都不做?我已經讓小太監前去請太醫了,你一直這樣病著總歸是不好的。”


    武安年微微頓了頓,很快恢複如常:“那就多謝夜一大人了,既然已經見著了在下,又替在下叫了太醫前來,那你也可以離開了,畢竟我處於病中,你在這待得久了,我怕會將病氣過給你。”


    夜一雙臂環抱著,在桌邊坐了下來。


    “無礙,我是習武之人,身子一向康健,不會那麽容易被傳染,隻是武皇子的病我實在擔心,還是想等太醫診治了確認無礙了我才能放心離去。”


    武安年的麵色不虞,深深地看了眼夜一後,歎了口氣:“既然夜一大人非要如此,那在下也就不阻攔了。”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一會兒,太醫來了。


    太醫替武安年診治了一番後,確定了他隻是風寒,並無其大病症,接著為他開了些藥,囑咐了一番後便離開了。


    在派太監去叫太醫時,夜一特意讓他去請了太子殿下這邊的人,因此這太醫的話是可信的。


    夜一擰著眉,看著床上的人,心裏的疑慮慢慢打消,緊跟著告辭離去了。


    等到夜一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床上的武安年緩緩側過頭,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麵容古怪不已。


    山莊。


    自從被關進了這村屋後,玄衣人對寧代語的防備加強了不少,隻要她稍稍一打開門,護衛立刻就會拔出劍來攔在她跟前。


    所以,她現在的活動範圍僅限於這個村屋。


    寧代語坐在桌前,百無聊賴的擺弄著茶具,不自覺地又歎了口氣。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歎氣了。


    被關進村屋好幾日了,她整日裏隻能在這狹小的地方來迴轉悠,對外麵的世界更是一概不知。


    她的信鴿有沒有安全迴寧府?


    她的信有沒有被送到東宮?


    池雲泠和他的那些手下看了信,能不能從裏頭找尋些有用的線索出來?


    還有,她被抓了這麽久,也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麽樣了?


    哥哥他迴來了嗎?有沒有消息?


    這些問題宛如一座座大山,壓得她是寢食難安,根本透不過氣來。


    因為著急,可又無可奈何,她心裏的愁結也就越來越多。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寧代語萎靡了許久,突然猛地坐起身來。


    她來到門邊,透過門縫觀察著外麵。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著今日的村屋,外麵的防守好像少了許多。


    而後她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靈秀。


    靈秀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寧代語有些不解,沒控製住身子,往門上靠去,木門立馬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寧代語立即直起身,透過門縫發現靈秀聽見了響聲,朝著這邊走來。


    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靈秀的一張臭臉出現在寧代語眼前。


    “又想要玩什麽把戲?”靈秀語氣不耐。


    寧代語正了正身子,切了一聲,語氣不屑:“我隻要不出屋子就行,至於其他的,與你何幹?”


    見靈秀被氣得臉色通紅,寧代語就心中暗爽,又開口:“去將你主子叫來,我有事跟他說。”


    見靈秀不動,寧代語極其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沒聽見嗎?我有要事要找你主子!”


    靈秀的手緊緊按著身旁的劍,仿佛稍不加控製,她下一秒就要將劍抽出架在對方脖頸處,她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迴答道:“這幾日主子不在山莊內,你有什麽事,大可同我說。”


    “我同你說做什麽?你也配?”寧代語嗤笑一聲。


    上次靈秀打她的那一巴掌,她還沒還呢。


    那一巴掌,她定是要找時機還迴去的。


    在那之前,好生氣氣這個靈秀也不錯。


    靈秀的眼裏情緒洶湧,恨恨地看著寧代語,而後一隻手抬起,就要往寧代語的臉上招唿去。


    寧代語這次有了準備,比她的速度更快一點,將她的手挾製住,而後麵色冷冷,開口:


    “還想跟上次一樣再給我一巴掌?”


    看著靈秀那惱怒的眼神,寧代語忽地笑了一聲,而後神色猙獰,將對方的手拿著往自己的臉上靠:“來呀,朝這打,狠狠地打下去!”


    “我這人有一點,就是受不得辱,隻要你敢打下去,我立馬就去自盡,還會告知所有人,是因為受了你的侮辱,難以忍下這口氣,被你逼死的。”


    寧代語的臉部掛上玩味的笑:“你的主子還想拿我的命當做籌碼,要是聽說你將我逼死了,你說他會怎麽做?”


    靈秀又氣又恨,奈何對方所說的話又極有震懾力,若是她真將寧代語給弄死了,那她絕對不會好過的。


    主子的手段,她見得多了。


    靈秀顫抖著身子,忍下了這口氣,而後憤憤地從寧代語的手裏抽迴自己的手,警告道:“我雖不能動你,但若是你存了旁的心思,拿我也不會客氣。”


    說完,她大步走了出去,木門被震得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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