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啊,沈千來了,直到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沈千原來沒死,可一切都已經晚了,小翠已經不在了,唯一留下的,就隻有沈勇這個孩子,當時的沈千剛從戰場歸來,帶著一身的戾氣,當時就要將整個村子為小翠陪葬。


    可礙於我的這兒,他隻是帶走了沈勇,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但,今時不同往日嘍,我老了,你二叔又轉行做了木匠,你小子說得難聽點兒,才剛剛踏入這行,若沒老頭子我的保護,指不定死在沈家父子手裏多少迴了。”爺爺的話毫不留情,我卻根本無法反駁。


    但很快,我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問:“可您為什麽又要詐死啊?您難道不知道我們有多傷心嗎?!”


    聽到我的話,爺爺眼神複雜的望著我,慈愛的說:“這是我做的孽,是我欠小翠的,也欠沈家父子的,和你們無關。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一樣,記住,過了今天,就讓你二叔來接你迴去,這裏,不要再待下去了。”


    “可是!”


    還沒等我說完,爺爺卻忽然麵色凝重的說:“我讓你走,就趕緊走!帶上你大牛哥,他的來曆不簡單,但對我們沒惡意,而且還會幫助你,以後你若想踏入這行當,就跟著你二叔學,還有,保護好這根煙袋鍋子,誰來搶也不能給。”


    話音落下,爺爺解決了我不少的疑問,卻同時留下了新的疑問。


    就在我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爺爺忽然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緩緩站起身。


    向著遠處走來的那道紅色身影走去,是小翠。


    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行動竟這麽快。


    爺爺走了,就像之前一樣,走的很突然。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追上去,我總有種感覺,爺爺似乎還藏著許多秘密。


    而且,以他老人家的能力,還有詭異的手段,想要活下去,顯然並不怎麽難。


    等迴屋的時候,天賜和劉先生還有大牛哥正在院子等我。


    問我怎麽樣了,我隻說沒事了。


    雖然他們一個勁兒追問爺爺的下落,不過,我並沒有說,畢竟我也不知道……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清晨,安排好吳大叔的下葬後,我便給二叔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讓他派人來接我。


    車子下午才到,我和大牛哥簡單收拾了下東西,便離開了這座裝著滿滿迴憶的小山村。


    一起離開的,還有天賜。


    劉先生則留了下來,因為村長死了。


    就在昨晚。


    知道了一切之後,我隻是跟二丫打了聲招唿,告訴她節哀順變之後,便離開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二丫,有愧疚,有抵觸。


    或許,過上一陣子,這種負麵的情緒就會消失,隻是,到那時候,二丫還會等我麽?


    我不知道,也沒那麽重要了,不是麽……


    來接我們的,是二叔的得力助手,同時也是二叔的同門師兄弟,楊叔。


    他的年紀和二叔差不多大,四十出頭。


    是個極為能幹的人,一手木匠活,做的極為精細,再加上手腳麻利,也怪不得二叔如此重用。


    對於我這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楊叔顯得極為健談。


    問了我很多事情,我一一迴答。


    就在我們閑聊著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我疑惑的看著楊叔。


    楊叔皺了皺眉,隨即笑著對我說:“沒事兒,我下車看看。好像走錯路了。”


    楊叔說的很隨意,可任誰也看出事情不對勁來!


    看著楊叔下了車,我連忙對大牛哥還有天賜使了個眼色,也跟著下了車。


    今天的天氣很怪,明明是大中午,可我們走的這條路上,卻布滿了大霧!


    我們所能看到的距離,僅僅有身前十米左右。


    這時候,就算我們再怎麽遲鈍,也知道不對勁了!


    我忽然想起那隻狐狸曾對我說過的,如今的小山村,進來容易,若想出去,可就難了。


    一開始我隻是當做玩笑,可此時看來,顯然被那隻白狐說中了!


    “楊叔!上車!”


    楊叔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麵色嚴肅的我,點了點頭。


    再次迴到車上,楊叔有些欲言又止的說:“生子……”


    我卻是直接打斷說:“楊叔,沒事兒,咱們能出去,你繼續往前開。”


    我知道楊叔想要說什麽,顯然是在愧疚。


    可我怎麽能怪他呢,這事兒,根本和他無關。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對楊叔說:“對了楊叔,你帶墨鬥了麽?”


    楊叔有些疑惑:“帶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沒有答話,而是繼續問:“在哪?”


    楊叔從駕駛座旁搗鼓了一番,然後將一個還算幹淨的老舊墨鬥遞到了我的麵前。


    我眼睛一亮,好東西啊!


    緊接著,連忙將墨鬥放在了車子的擋風玻璃前,又對天賜使了個顏色,這才對楊叔繼續說:“好了,您開車吧,這迴我們一定能出去。”


    楊叔有些驚異的看著我,緩緩開動了車子。


    可嘴上卻不閑著,:“我說生子啊,你……會那些本事?”


    我知道楊叔說的是啥,笑著點了點頭:“跟爺爺學了兩手,隻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而天賜聽了我的話,有些想笑,但手中卻沒有停止向外撒著紙錢。


    其實,對於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我已經大概有了猜測。


    鬼打牆!


    這個在農村並不少見的靈異事件,隻要稍微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如何處理。


    隻是我們所遇到的鬼打牆,顯然不太對勁!


    大白天就能擋住我們的去路,這鬼得需要多大的道行!


    顯然是有人在其中搗鬼,而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沈家父子了!


    車子緩慢的前進著。


    做足了準備的我,神色卻依舊緊張無比。


    忽然!


    我似乎看到前方有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那紅色身影,是那麽的熟悉!


    好像紅衣女鬼!


    可還沒等我確認,那紅色身影已經一閃而過,消失在茫茫霧氣當中。


    緊接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還霧氣蒙蒙的道路,忽然變的清晰!


    遮擋在我們四周的霧氣竟然散去了!


    楊叔驚喜的看著我,不禁伸出大拇指對我比量說:“行啊!生子!這都讓你解決了。”


    可我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顯然,這並不是我的功勞,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幫我!


    我心裏如此想著,頭則是望向了窗外,透過後視鏡,我竟看到了爺爺,微笑的向我看來,笑容,依舊是那麽慈祥。


    在他的身旁,紅衣女鬼靜靜立在那裏,和爺爺,說不出的般配。


    車子,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駛,終於到了城裏。


    我們直接來到了二叔的公司,天成裝潢公司。


    這裏說是公司,其實並不算大,不過作為一個門麵,顯然已經足夠。


    二叔看到我來,笑著對我說:“你小子,終於舍得出山了?”


    我苦澀一笑:“您就別埋汰我了,現在的我,頂多算得上土包子進城,對了二叔,我把我大牛哥也帶過來了,你就趕緊給我倆找點活計幹吧。”


    聽到我這話,二叔的眼睛一亮,看向大牛哥說:“你小子願意跟著我幹?”


    大牛哥憨笑著撓了撓頭說:“反正生子在哪,我就跟去哪,您看著給我安排就行。”


    二叔哈哈大笑,顯然很開心,上前拍了拍大牛哥的肩膀說:“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小子的,當初我就想讓你從山溝溝裏出來,你死活不願意,老爺子也不許,現在好了,終於把你小子盼來了。”


    “楊哥,你去給大牛安排個住的地方,以後,就讓他跟著你了。好好帶著他,這小子,是個人才。”


    楊叔笑著點了點頭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個好苗子。”


    說著,便將大牛哥帶了出去。


    緊接著,二叔再次來到天賜的麵前,有些歉意的說:“上次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還望大侄子別介意,順便轉告你家老爺子,別記恨我。”


    天賜笑著擺了擺手:“看您說的,我家老爺子那脾氣,行裏誰不知道,不記仇,再說了,若是我家老爺子真的記仇,我還能來幫生子麽。”


    二叔爽朗的一笑:“成,那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晚上留下來,我請你們吃個飯,就當給你們接風了,對了,你家老爺子要是有空,一塊兒叫上,就當我這個做晚輩的,給他賠禮了。”


    天賜點了點頭笑道:“行,那我先迴去一趟,咱們晚上見。”


    天賜哪裏聽不出來,二叔這是有事兒和我說,所以,知趣的離開了。


    屋子裏,隻剩下我和二叔兩人,二叔理了理頭發,示意我坐下。


    我也不客氣,整個人摔倒在沙發上,享受著農村沒有的宣軟。


    二叔無奈的看著我搖了搖頭,緊接著說:“你小子,說吧,這陣子又發生了什麽,竟然能讓你小子轉性,從山裏出來了。”


    我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緊接著,眼神鄭重的看著二叔說:“我看到爺爺了。”


    “哦。”


    二叔搓了搓手中的佛珠,不在意道。


    但很快,二叔雙目圓瞪,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聲音有些激動的說:“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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