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太太說原因有兩個。


    第一,關於她當時的身世——白老爺子轉世,這一點本來就是宗長友兩口子編造的,利用的還是白家人迷信這一特點。


    所以她要搞出兩個這樣的事,製造出這樣的假相,假裝自己被算命的騙了兩次,從此對看相算命看風水一類的事深惡痛絕,下令不許白家人再隨隨便便看相算命,這樣才能最大可能杜絕,白家人從那些有真本事的先生處得知,宗老太太根本不是白老爺子轉世這個事實。


    從此白家人也真因為這兩件事不敢看相算命,怕老祖宗不高興,生生讓宗金花一家糊弄了幾十年。


    第二,當時宗老太太冒充白老爺子轉世,騙取榮華富貴的主意,是他們村兒一個沒頭發的風水師出的。


    那風水師真本事是有,但坑蒙拐騙的手段也不少,人品相當惡劣,否則也不會給宗長友兩口子出那樣的主意。


    他出主意後就提了個要求,要宗長友兩口子在成功後給報酬。


    當時宗長友兩口子的確給了不少錢。


    那風水師也拿了錢,自稱要遠走高飛,不留在村子給宗長友兩口子添麻煩。


    宗長友兩口子當時心裏也鬆了口氣。


    畢竟他一走,就沒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了,他們也可以高枕無憂,享受宗金花冒充白老爺子轉世帶來一切好處。


    結果沒想到過幾年,那沒頭發的風水師又迴來了。


    還向宗長友兩口子要一大筆錢。


    當時宗金花剛剛十歲,且吃穿用度都在白家,花銷不大,拿不出那麽多錢。


    但沒頭發的風水師賴著不走,說拿不到錢的話,就要把事情捅給白家,告訴他們宗老太太其實並不是什麽白老爺子轉世。


    白家有錢有勢,得知真相後一定會惱羞成怒。


    到時候會怎麽報複宗長友一家,就不得而知了。


    宗長友沒辦法,隻能想出個鬼偷葡萄的主意。


    他先讓宗老太太跟白家人請求去守夜看葡萄園,又花錢雇了幾個人演了那麽幾場戲,之後宗金花就假裝嚇著了,讓那些人把果園裏的水果洗劫一空。


    之後又將水果給賣了,換了一大筆錢給那個沒頭發的風水師。


    後麵呂祖的事也和前麵如出一轍。


    都是沒頭發的風水師在外麵浪蕩沒錢花了,又跑迴來敲詐宗長友。


    宗長友兩口子和宗金花一商量,又合謀演了一場呂祖顯靈的戲。


    當時白家為了感謝呂祖而捐到白雲山腳下破破爛爛呂祖廟那些錢,最後都落到沒頭發的風水師口袋裏了。


    宗金花也趁此機會,借著被騙兩次的名頭,假裝對看相算命的江湖騙子深惡痛絕,從此不許白家人跟玄門人士來往,從此斷絕了他們從算命先生口中知道真相的可能性。


    媽呀!


    我一聽,心說這姓宗的一家人心機可真夠重的。


    又心思縝密滴水不漏。


    這要不是因為梅元英的事兒牽扯出這麽一大竄來,恐怕白家人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們盡心盡力供奉的老祖宗居然是個假的。


    不過也正應了那句話: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心術不正換來的東西,一定留不到最後,還會因此付出代價。


    這不,白家人這會兒咬牙切齒的,差點兒沒把宗老太太掐死。


    但白貴民還是忍著火提出了第二個要求:“我要你在一個月內,把我們白家這多年供奉給你的錢都給我還上。”


    “否則,我會讓你知道知道,牢飯到底是什麽滋味兒。”


    “不不不,”


    宗老太太連連擺手,又衝白貴民一頓磕頭:“我求求你換個要求吧,做什麽都可以,就是別讓我還錢呐!”


    “怎麽?”


    白貴民一聽:“好日子過慣了,怕以後沒錢的日子過不下去?”


    “也對,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嘛!”


    “不過我可管不了那麽多,要是還不上錢,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宗老太太頓時身子一軟,嚇得癱軟在地。


    周百合趕忙過去抱住她:“媽,咱們就把錢還給人家吧!我欠高利貸的錢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可宗老太太哪兒還拿得出那麽多錢啊?


    這些年她仗著有白家的供奉揮霍無度,存下來的錢也是少之又少,就算現在要還一部分給白家,也得把她那些嫁妝和金銀珠寶一並還迴去,估計也抵不了當初白家給出的十分之一。


    結果白家看到那一點點東西火冒三丈,還是把宗老太太給送進去了。


    不過他們也言而有信,沒對周百合咋樣。


    畢竟就算他們不對周百合出手,周百合也麻煩纏身,那些高利貸追債的可不是成天吃素,用不了多久就能給她找著。


    宗老太太進去前對周百合說:“那個沒頭發的風水師還真有點兒本事。”


    “當初你外公外婆為了能生出個孩子,還去找他遷過祖墳。”


    “他說,即使遷了祖墳你們也隻能生個女兒,後來又說,這女兒雖然可以榮華富貴一輩子,但恐六十歲後會有牢獄之災,從此一貧如洗,百病叢生,還真應驗了。”


    這,不就是報應嗎?


    誰讓她們那樣糊弄人的?


    還心思歹毒,為了女兒能嫁給養子,連親孫子都不放過。


    估計以前也沒少害人。


    還是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都是後話。


    這會兒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我們也該迴去了。


    剛想上我們神夢堂那個小破車,高铖卻將我一拉:“你坐我的車。”


    “蛤?”


    看高铖抓了我袖子,我生怕他一會兒一個潔癖,再把我給消毒了,趕忙擺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煩铖爺,我們自己坐車迴去。”


    黃天寶和貝流星那兩貨卻將我一推,說铖爺讓你坐你就坐,哪兒那麽多廢話?


    跟著又十分識趣:“那什麽,铖爺,沒什麽事兒我們就先迴去了哈?”


    高铖卻說不必,可以一起吃個飯。


    黃天寶的表情那叫一個求之不得,趕忙開著小破車,和貝流星兩人跟在铖爺的車後麵。


    我則被塞進了铖爺的副駕駛。


    車子往繁華街去開去。


    一路上我看外麵人來人往的,高铖的行蹤又這麽惹人注目,生怕再跟上次似的再被拍了,一直低著個頭。


    高铖卻差點兒沒笑出聲,又問:“你忘了我上迴的話了?”


    我一臉懵逼:“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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