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冷亦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


    “你殺人難道是為了這上頭的方子?複活人的方子?你為了複活誰而殺了月兒呢?”


    冷亦氣急敗壞,“皇上,我沒殺人!你把方子給我!”


    “我理解你。”理解?冷亦錯愕。誰能理解他?失去摯愛妻子,想方設法想要複活!


    月兒找到了老鴇勾連官員的罪證,將罪證埋在了你二人私奔的鬆林樹下。


    而這方子,就是朕在樹下找到的。


    那時,蘇錦若沒注意到這方子,才讓他拿到手罷了。這話,南宮玨自然沒必要向冷亦交代。


    說完,南宮玨離開了此處。


    想到月兒那張為情所困的動人麵容,冷亦眼裏出現愧疚之色。


    她埋老鴇罪證時,一定看到了這方子,知道自己想要殺她!雖然她不知自己這是想要複活誰?


    他沒有殺月兒,但他對不起她!


    冷亦負了一至情至性的女子,毆打她,殺死她,難道這不叫無恥嗎?


    衝出監牢裏那壓抑的環境,不再看見冷亦那張無恥的臉,蘇錦若茫茫然不知該去哪裏。


    舉目四望中,她看到仵作正準備在官衙後院裏焚燒屍體,而那屍體卻是月兒的。


    “住手,案子還沒查清楚,為何要燒屍體?”


    仵作舉著火把的手頓在那裏,正要解釋什麽,蘇錦若卻一臉感慨地站在了月兒頭臉之前。


    她剛才和南宮玨一起進來的,可見和其關係親密。


    顧忌著她的情緒,不敢得罪她,仵作拿開了火把,打算讓她為月兒默哀後再燒。


    她那表情看著心酸又同情,仵作便當作她是為月兒默哀了。


    良久後,看了看天色,仵作對蘇錦若說道:“這屍體必須盡快處理,否則腐爛後會發出惡臭之味,散的整個官衙都是。”


    蘇錦若悲哀地說道:“埋了不就是了,至少若幹年後,別人殺死她的罪證還可以保留。說不得那時有人能根據這些罪證,找到殺人兇手,從而為月兒昭雪。這世上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而燒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忽然間,蘇錦若心情極為不好,查來查去,查出了朝廷大案,卻無法為一個至情至性的卑賤女子昭雪!


    仵作為難說道:“官衙沒有這方麵的金銀補助,若是讓賤吏自己出錢管這死者月兒的喪葬,賤吏也沒錢啊!”


    不是沒錢,而是不願吧?不過月兒和這仵作也沒關係,卻是不能怪人家不管。


    蘇錦若唿出一口鬱氣,“你再留她一半天,她的喪事我幫忙處理!”


    說完,蘇錦若返迴了青樓,打算將月兒的生前之物給整理一下,給其做陪葬。


    自從遇到救命恩人南宮玨,慕拾南就想時時刻刻地呆在他身邊,像個小奶狗一般,對他露出濡慕之意。


    南宮玨感覺到他這種濡慕之意,卻不得其解,也懶得理會。


    他以為蘇錦若迴來了,卻在迴來後,沒見到蘇錦若的身影,正犯愁去哪裏找她,卻看到她找了過來。


    南宮玨不滿地問:“你之前去了哪裏,我迴來時沒看到你?”


    不滿,有什麽不滿的?她和他如今關係,還不至於去哪都要像對方交代吧?


    蘇錦若瞪了南宮玨一眼,不想說話。看到冷亦不爽快,看到他同樣也是。兩人都是負心漢!


    “說話,蘇錦若。”


    “我剛才就在官衙後院,沒去哪。”擔心不迴答,他沒完沒了的問,蘇錦若便懶洋洋地迴答了句。


    其後,她看向慕拾南,笑著和對方說道:“月兒的屍身快腐爛擱不住了。她的後事需要盡快處理。我一個人忙活不過來,能不能拜托你幫忙?”


    人死為大。慕拾南不好推拒這事,便應了,“好呀,你說,需要我幫忙做什麽?”


    蘇錦若寧願拜托一個沒認識幾天的小白臉,也不想麻煩他。南宮玨心裏醋意油然而起!


    他怒斥慕拾南道:“你給我滾出去,不要隨意再來我房間!”


    不知好端端的,他為何生氣,慕拾南討好問他,“你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是我做錯什麽嗎?你告訴我?”


    “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錯,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蘇錦若覺得,南宮玨這氣生得莫名其妙,“你怎麽迴事?人家怎麽惹到你了?你幹嘛好端端的發脾氣!態度還如此惡劣!”


    還不是因為你!南宮玨沉麵看向蘇錦若,卻不想將心裏的醋意宣之於口。


    昨晚到如今蘇錦若都未好好休息,她實在疲於應付南宮玨的脾氣,便拉著還想討好他的慕拾南,去了月兒的房間。


    雪兒看到她的身影,看到她走去的方向,跑著跟上了她,問她是不是打算去月兒房裏。


    蘇錦若告訴她,他們想要處理月兒後世。而這會,則打算幫忙月兒收拾遺物,來給月兒做陪葬。


    雪兒便道,自己也想為月兒盡這最後的心力,便跟著一起去收拾了。


    三人在月兒房間邊收拾邊說話。


    在收拾到月兒生前的那些金銀首飾時,蘇錦若想起那帶血的金釵,便無心地提起了一嘴。


    “那金釵帶著血,看著樣式什麽的,也不是京城流行的樣式。比起她梳妝盒的這些首飾,遜色多了,也根本沒那麽值錢,不知她為何那麽珍重那血簪?”


    雪兒卻是知道那血簪的,畢竟以往月兒對她好,她便常愛來月兒身邊伺候,從而從月兒口中知道那血簪來曆。


    “那血簪是冷亦那小氣鬼送給月兒姐姐的!她向來將冷亦當作自己的意中人,哪怕冷亦總喜歡送她些廉價的東西,她也珍重非常,時時拿出來把玩。


    譬如那些糕點,譬如那血簪!那些東西,對我這樣的奴婢來說可能有些珍貴,但對她則不然!她在樓裏是頭牌,什麽樣的好東西沒見過呢?何況那金簪我們曾經火燒過,知道那還不是純金的!”


    對月兒的癡情,蘇錦若唏噓不已。


    慕拾南這時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蘇錦若提出要去大理寺官衙。


    “你馬上跟我去那裏,或許能查到月兒死的真相!”


    蘇錦若還是認同慕拾南的能力的,立時二話不說跟他去了官衙。


    到了那裏,慕拾南找到月兒身上的帕子,找仵作打了水來,然後將那錦帕沾濕水。


    當他將沾濕水的帕子展開後,蘇錦若驚訝地發現了那帕子上顯現出了從前沒有的血書。


    血書內容則是,月兒承認自己是自殺,她說她怨恨冷亦騙她,但是卻不後悔死。


    她死就是為了讓冷亦下地獄陪她。既然他們生時不能一起,那就死後一起好了!


    蘇錦若這時才明白,月兒是利用了自己的死,陷害了冷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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