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嬪緊緊張張的坐在南宮鈺對麵,她的雙手不自然的在膝蓋上交疊,足以看出她內心中的不安,她似乎對南宮鈺突然來造訪自己這件事情,感到十分的不可置信,但是基於某些不可明說的原因,所以她也隻好硬著頭皮來麵對南宮鈺。


    其實南宮鈺此次突然來到這裏,沒有別的目的,主要也是想要調查有關喬故安的事情,此時在宮中與喬將軍交好的人已經寥寥無幾,而且喬將軍為人正直,剛正不阿,所以南宮鈺思來想去,隻有喬雨詩才是那個最好的切入點。


    “那天你來禦書房來得十分匆忙,有許多問題我都沒有來得及詢問你,今天突然來找你是想問問你關於你父親的事情。”


    南宮鈺話音剛落,方才在桌子下麵緊張的,雙手交疊的喬雨詩,總算是鬆下了一口氣。


    她手中的動作一致,隨後麵色逐漸恢複了自然。


    “皇上,關於我父親,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所以你才會在心中對我的父親有諸多疑惑,但是皇上我可以跟您保證,我父親他絕對不可能會通敵叛國。”


    “那份書信,也絕對不是一次圈套。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人不會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了,從小到大,父親都教我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幹幹淨淨的做事。”


    “我們喬家從上到下也從始至終都秉持著這一條原則在生活。所以那些肮髒的事情,父親絕對不屑於染指他。”


    喬雨詩迴答的十分迅速,她的話語十分的斬釘截鐵,似乎已經斷定了喬故安根本不可能謀反的事情,南宮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為難喬雨詩,他反倒是換了一個話題。


    “關於這件事情,我在心中自然也有考量,而且如今誰都沒有證據,所以我也不想如此快的就下定論。”


    南宮鈺換了一個姿勢,他氣定神閑的坐在喬雨詩的對麵,“跟我聊一聊吧,你從小在邊境長大,你對於邊境可還有什麽印象嗎?”


    喬雨詩像是陷入了迴憶中,她的思緒逐漸飄遠飄到了十幾年前的邊境中。


    自從喬雨詩有了記憶起,她的父親就經常在外征戰沙場,每次迴到家裏的時候,表情都十分沉重。


    父親不苟言笑,所以家中的那些子女同父親之間的關係都十分緊張,喬雨詩卻是一個例外,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也是從小就被寵到大的幺女。


    她雖然備受寵愛,可是比起其他的哥哥姐姐來說,在她的記憶裏,父親所占的成分是最低的。


    因為喬雨詩出生的那個時候正是喬故安最需要保家衛國的時候,所以一連幾年他都沒有迴到家中。


    喬雨詩的生母也是一個烈性女子,她當年就是與喬故安在戰場上相見,所以那兩年喬故安一直都在外征戰沙場,喬雨詩的生母也遵從了自己的內心,帶著喬雨詩毅然決然的就走到了邊境中。


    雖然常說邊境的生活十分艱苦,甚至就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但是在邊境待過的那幾年裏,依然是喬雨詩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時光。


    當然一方麵是因為家人團圓,另一方麵是因為邊境中大多數年齡都在十幾二十歲上下,他們都是保家衛國的戰士,但是在這些戰士保家衛國的心中,也有一顆柔軟的心,他們遠離故鄉,在外征戰沙場,所以難免會有些想家。


    喬雨詩的出現就很好的彌補了這一點。她天生愛笑,而且性格從在編輯那邊很受大家的喜歡。


    當然在她的記憶中也不全然都是美好的時光,那些戰場之間的殘酷也依然占據了其中的一處角落。


    戰爭總是一觸即發,每次在戰爭即將爆發的時候,喬故安都會將喬雨詩鎖在房間裏,隨後加派人馬,安排在喬雨詩身邊保證喬雨詩的安全。


    隻有在成功的擊敗了敵人之後,喬雨詩才能夠重新走出那個房間裏。那時喬雨詩的年紀尚小,外麵刀光劍影的樣子消失,喬雨詩從房間裏麵走出來。


    看到了眼前的眾生亂象,才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以及戰爭的殘酷,太多的人流離失所。


    痛哭聲此起彼伏,甚至隨意扔在街邊的一處亮光中,還在不停的滴著血液,像是軍功章一般。


    每一個人的臉上,身上都被濺著血滴,他們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可是比起一了百了的死亡,似乎活著才是更為艱難的事情,因為隻要活著,就沒有一分一秒不在思考著自己究竟要如何活下去。


    吃住都成了眼前迫在眉睫的問題,很多人並非是被戰爭中的刀光劍影處死的,而是被戰爭結束後,那些日複一日的艱難生活,還有身體中的重病給拖死的。


    那些畫麵幾乎成為了喬雨詩的童年陰影,在她長大之後也時常不敢再重新迴憶關於那些年所見到的畫麵。


    喬雨詩語氣平靜的敘述著,她的麵色全身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樣。


    南宮鈺一直都在沉默的聽著,此時,他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傾聽者。在喬雨詩敘述的過程中,他並沒有出聲打斷。


    等到喬雨詩說完她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跟南宮鈺講述了這麽多關於自己童年之時經曆過的事情。


    房間裏的氣氛逐漸陷入了沉默中,喬雨詩說完,她就呆呆的坐在原地,還沒有從方才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喬雨詩接過來南宮鈺遞給自己的紙巾,原來在方才不知不覺的敘述期間,她的臉上已經潸然淚下,南宮鈺沉默著,但是喬雨詩能夠感覺到南宮鈺也並沒有惡意。


    其實戰爭就是這樣,在一場戰爭中,最過於淒慘的並非是交戰的兩方,而是生活在戰爭所居之地的那些百姓,他們對於那些戰爭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擊的能力,隻能夠被迫的承受著,以及麵對戰爭結束之後帶來的淒涼的後果。


    “所以在這方麵,我不得不感謝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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