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總是相似,類似現在大爭之世,群雄林立的時局,春秋時小國林立,尚未吞並形成七國,還是個很講國際信用的年代,耍流氓太明顯是混不下去,文種就建議選擇優良飽滿的粟種,帶殼蒸熟了還債。


    吳國見粟穀粗大異常,就當做優良品種栽到地裏,於是秋收時就悲劇了……吳民大饑,吳王夫差猶認為是兩國水土不同,類似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卻不知是受了暗算。


    諸葛亮也自清楚典故,沉吟傳音:“或非這樣,機器不是種子,好壞用一用,就看出來了,也不存水土不服的理由


    “你們熟悉了,就知道很簡單,無信不立,孤不暗算盟友,隻將它們綁上了我們漢國戰車……”


    “舊大陸沿海七州,人口和資源巨大,不能給予完整工業,不完整必依賴完整,等於就是依附於漢國經濟,漢國自動擁有經濟圈主君地位,這可是比政治盟主更甚,我還需要那點利息?”


    葉青知道這些漢臣英傑並非智慧不足,隻是這方麵沒有經驗,於是淳淳善誘啟發:“政治附庸,付出代價還可獨立,經濟附庸……一獨立,原經濟就受損甚至崩潰,兩者結合,自是更能控製。”


    “而且政治附庸,能抽取極有製,經濟附庸,時時可抽血耳。”


    “陛下……英明。”


    眾臣聽得深以為然點首,學了這招,相互笑不已。


    “怎麽了?”隻有麗娘蒙在鼓裏,她一頭霧水……


    “沒事,麗娘你照常說。”


    葉青微笑道,從上到下都坑人的漢國君臣,唯有一個外交官忠貞誠信,真是最最坑人的事情了,


    因這道法世界是存在測謊,但盟友和對手看到她純潔誠懇,都不會放棄對條款的檢查,但自是放心幾分。


    而且單純推究條款字麵的話,看起來又從裏到外都是滿滿好意……


    這樣兩手方案非常多,無償支援內陸盟友蔡魏楚三大國第一批鐵軌生產設備時,全都默認漢國的兩軌間距……


    在書同文前,進行車同軌,偏偏因信息不對稱,各國根本沒人認識到這個標準很重要……漢國勢大入侵,列車都不用換,直接碾過去了,停都不需要停。


    還有許多標準都以漢國為首——隻有漢國是目前工業完整,建立一整套標準。


    不能忽視人在實踐中啟發的智慧,九州八荒幾十億人口,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提出自主研發設備的聰明匠人也有。


    但一來匠人傳統地位不高,屬於賤籍,個別地位高大匠所能調動的資源也有限,單純幾項發明對漢國體係構不成威脅。


    而且眼下時局,對付外域的占據了各諸侯的大半心思,誰還理會匠人這種小事?


    天色黯淡下去,夜幕降臨,街市華燈初放,宮人進殿裏點了琉璃燈,又退下去,大門合上還可聽見她們嬌聲軟語,遠去不聞。


    文臣見時間不早,等諸事商量得差不多了,也自告退。


    但葉青這分身時間並不屬於自己,又有新一批人湧進來,甲葉錚然,器宇軒昂,正是漢國的將軍。


    武臣協商應對戰事升級的軍事布置,水軍大都督周瑜提出:“冬季無農事,原本就準備新鐵甲艦隊大陣磨合,陛下改成了東海軍事聯合演習,為接下青盟對抗外域升級而預演。”


    “陛下再邀請各海域龍君派遣水族襄助……嗯,這樣就是青脈、黑脈共襄盛舉的聯合演習了,當以哪位藩主,成東海軍事上的盟主呢?”


    周瑜一臉沉思,似乎這是非常深奧的問題,已有相熟武將忍俊不禁……周郎一沉思,就要坑人了


    “這還用說,當是大哥了”張飛吼著。


    關羽也撫髯頷首,覺得這話很對:“兄長是仙王,又有二位龍女娘娘為王妃,青、黑兩脈聯姻紐帶下自是不二人選……”


    周瑜微笑:“兩位將軍所言甚是,這成了最好,不成也不虧,艦隊演習本來就是要進行……成功後兩脈盟主位置一正,以後黑青二脈戰事就少不得陛下,一路上去……對陛下大有裨益。”


    葉青聽得意動,良臣就是這樣,一文錢開支不要,就給自己創造機會,想了想,又是失笑:“這下估計又有人要說孤是吃軟飯了。”


    “嘿……陛下神武英明,天下誰敢說陛下吃軟飯?”


    “而且陛下要是吃軟飯,清郡王、信郡王就更是落實了……”


    “天下爭龍,黑脈中立,又盛產嫁妝豐厚的公主……隻是最豐厚龍女公主,誰都知道好處,誰都不敢吃。”


    “這些蠻族的規矩,有女人還不要,照我說都是紅眼病……什麽時,俺老張也娶個龍女。”


    “嘖,那得先去水底下找,你會遊泳麽?”


    廳裏一片歡樂,眾將哈哈笑著,免不了布種天下,私下裏議論時也覺得陛下果真是膽大,當初勢力弱小就頂風作案迎娶太平湖龍女雙姝,引得眼紅嫉恨不說,更打破了州級以上諸侯不能正娶龍女潛規則,差點讓保守人族反撲給淹沒了……


    但這一挺過來,風平浪靜海闊天空,隨東海龍王升水府議會東議長,偏支孫女二位龍女娘娘也水漲船高,甚至她們自己成就了仙女龍。


    這等於是過去的劣勢一下變成優勢,反過來提供強大臂助,這命數撲朔迷離、福禍相依還真難說


    這番會議結束,外臣們都散去,葉青步出廳堂,望著院子裏雪,兩株梅花在牆角依靠著,恍惚是當年少年少女相依為命、籍籍無名。


    隻是轉眼之間,就到了羽翼豐滿、外國諸邦拱衛、天下聲聞的仙王。


    “真是越來越步上正規了啊。”他歎了聲,照此下去,不需要額外幫助,自己有把握晉升地仙、天仙……


    隻可惜成也大劫,阻也大劫,空間廣闊,時間太緊了。


    撲啦啦的羽翅閃動聲,一直明媚淡黃小鳥飛落院子裏,在細白雪地裏跳行幾步,啄了啄地上靈蔬蘿卜的葉子,不知為何,紅彤彤的小爪子上係著一枚黃玉環,總感覺到一種熟悉氣息。


    葉青心中微動,蹲下身看它。


    黃鳥也側目看他,烏溜溜的小圓眼裏映著寬袍緩袖貴族青年的倒影,半點也不怕生,顯是慣熟了與人相處,甚至就是專門飼養的一種鳥類……


    “讓我想想看,我在哪裏見過你這小朋友……”


    川林筆記裏白玉書城展開資料搜索,自此鳥的模樣、飛行姿態、食性、氣息等查詢縮小範圍,瞬間鎖定於帝都城北道院出產的一種長途送信靈鳥,早已被訊盤網淘汰而淪為觀賞鳥,自己應是在帝都道院的幾次偶然感應到過它的氣息,隻沒親眼見過……


    而在那裏,會萬裏迢迢用這種慢悠悠方式給自己傳遞訊息的,隻會是一個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葉青端詳著這隻美麗的小鳥,心中閃過一個華貴麗人的影子,笑著伸手摸摸它的羽毛:“你的主人,有什麽話要告訴我麽?”


    黃鳥抬了抬小爪子,驕傲轉過首去,不搭理這愚蠢的人類。


    給一隻鳥鄙視了……


    葉青失笑,也明白它意思,取下它爪子上的黃玉環,神識一觸就感覺到浮光掠影的許多圖景……


    一個姿容典雅的年輕女修在稻田間耕作、山原裏探險、月下舞劍,探查外域暗麵仙人的線索,摧毀敵人的祭壇,與黑水怨氣所化的造反者交戰……


    一步步成長,她不與人交談,也不展示自己的容顏,隻是偶有幸得見她身影的人,傳唱著月下仙女的故事。


    經曆十年後舉世毀滅時,她化一道清泉流迴陽麵,而後又流入一個小世界,繼續她的旅程,時光流沙一年又一年,世界變換了一個又一個,從繁華到蕭條而終滅絕,而唯有她始終不變的年輕美麗,又孜孜不倦地求索,成長著,最終在第十一個小世界裏踏過仙凡之隔,蛻凡為仙。


    月光還是那月光,年歲已非當年,褪去皇家培養的華貴氣質,愈有一種本質的典雅清華生出,少女仙子在禺夜裏劍舞罷,迴首看向畫麵,目光剔透……不知道她看到的是誰,又或看的不是誰。


    畫麵影像一熄,留下短短詞句:“當年明月,人未夜奔,而心已許,家事皆了……相還於君。”


    “沒有約期,如果我不要她……她就過來一次,留下過去的心意,人就遠走麽?”


    葉青體會到一點,這隻字不問男子意向,頗有古風,敢想敢做,難怪養得這樣矯矯不群的氣質,而又眷顧親人,如果在先古時期一定是能撐起整個家庭的長女,敢於追求自己的所愛,如果在地球時期也是能把事業和家庭都照顧很好,有主見而懂幸福的女生。


    但在這種父權社會,又是王姊這性格估計都嫁不出去,除非純粹的利益聯姻,但一成仙女,她就幾乎等於是自己斬斷了聯姻可能……沒有那個凡間男子敢強迫一個仙女上床。


    略一思忖,雖知對方不需要,他還是在對方詞句添了一句:“幸如之何。”


    黃鳥又跳了一跳,等著他將小玉環綁迴,就振翅飛走……其速迅捷,一眨眼就消失在視野裏,再過幾分鍾消失在神識感應區內。


    “往事似煙啊”過去的事繁湧,葉青品味著滋味,稍歎息,準備休息,突腳下地麵一個晃動。


    “轟”


    天地地搖,牆壁簌簌震動,法陣發出不堪承受響動,整片大地在呻吟。


    “敵襲”有衛士大聲喊著。


    “孤無事,不是敵襲”葉青說著,感覺是地震,這在東荒這種不穩區域,就算鎮壓也免不了會出現。


    但是一張眼,葉青就怔住了,下個瞬間,閃身上了高空。


    隻見天地搖動,靈脈混亂,河水中斷。


    “轟”更有著火山,噴出巨大的黑雲,而千裏外,高十數米的海嘯,直直向著海岸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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