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廣國公插入,談判主導權就已不在自己手裏,要不主持者,還是可以借朝廷之勢給自己謀取些利益……葉青這家夥,一定就是看清楚了這點,才不要臉提出要吞湘北的吧?


    “王爺,您還有什麽事?”


    “算了……你們都下去吧。”清郡王意興闌珊說。


    他這些天算看明白了,這幫臣子的能力,未必輸給葉青班子多少,但文臣武將立足在蔡朝的體製上,並沒有真正效忠自己,關鍵時就什麽事都不頂用,還不如嘉陽真人和帝都調來的幾個真人管用,至少能充當耳目和打手。


    而無論是湘侯,還是漢侯,隻關鍵的是,統一下土,稱帝建製,又陽化帶上來的班子,都是忠心耿耿,形成一套穩固完善的班子。


    雖不是絕對,但想挖牆角,實在有點難度,而自己卻處處受製。


    等部下都走了,他徘徊沉吟,注視壁掛地圖上湘北三郡……


    “真是心痛啊……就沒有辦法了麽?”


    房間裏燈火寂寂無聲,留有女子的幽幽體香,但這時空空沒有人迴應,不知道怎麽樣,他有些想念自家夫人——老實說,這女人平常其實還是挺貼心,和母妃也就差了一點點。


    事情會有轉機的吧?


    推開艙門,在甲板上,眺望煙雨中的北方,四五個人破開屏障,在半空中對著一點首,就消失在天空上。


    旗艦頂層,燈火照著室內,葉青和全家一起吃飯。


    比起昨晚來說空位很多,實際隻有貂蟬和芊芊,葉青知道周鈴還沒有趕迴,多半是她做事嚴謹細致,故探查久了些,隻是龍女兩位還沒到:“怎不見著驚雨和恨雲她們?”


    “哦……她們還在畫海圖,聽說推敲細節要很久,就說過晚飯不用等,這會大概還以為夫君還在談判……等著你出來,給你一個驚喜禮物。”芊芊笑吟吟說著。


    早晨和自家夫君一場遊戲,又睡了大半天,她現在神情一掃幾天倦怠,整個人自內到外都散發出光……不是幻覺,無垢道體清除疲倦速度很快,完美狀態確內蘊光華,在暗室裏能觀察到她身上微弱一層白光。


    貂蟬看在眼裏有些羨慕,知道是芊芊受了進士天籍一個蒙蔭名額洗煉,是羨慕不來的,此時微笑著壓低聲說。


    “這事大司命殿下跟我們說了,就兩位龍女姐姐以為夫君還瞞著鼓裏,待會她們送過來海圖時,夫君可別露餡,驚喜表情要真實才行啊。”


    “驚……喜麽?”葉青摸摸下巴,笑著沒有多說,隨口問:“王妃呢?”


    “王妃?今天沒見到她啊……”貂蟬美眸流轉,她其實知道些,故意透著一點狐疑問:“你勾搭上了有夫之婦?”


    “說什麽話呢!我連人名字都不識,隻是驚雨和恨雲她們有事情……在交流關於東海的情報,上次水族大會她們走的路不全,湘伯帶女兒去觀禮過,熟悉南方水域和海域……”


    葉青彈了少女的額一下,解釋說到一半,突一道雪亮白光閃過心頭,某種預感清晰起來。


    似一波巨浪打來,巨艦猛烈起伏,及腳步聲震動,連帶桌上的燈火搖晃,透著不祥的意味。


    葉青猛的站起身:“她們是怎麽請王妃的?”


    “還有什麽,王妃還不情願,恨雲就綁著她來,都上癮了。”


    “糟了。”


    葉青展開神識,側耳分辨著樓下一大堆腳步聲,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過,氣運壓製的感覺再度浮現——自己是仙人自是看穿了命運迷霧,可防不住有的蠢蛋,卻看不穿啊……


    “驚雨恨雲…可能有了點小麻煩,我過去看看。”葉青放下筷子,起身就去了驚雨她們房間。


    …………


    會議室


    通過沿線短距離訊盤,此次衝突種種情報流轉過來,都沒有足夠價值的關鍵信息。


    現在沒人覺得和約事情會變糟糕,三家會盟,除打醬油的湘南,兩家都在鎮定等候進一步訊息。


    到第三天時,嘉陽真人的元神返迴,詳細匯報。


    “並無發覺別的痕跡。”


    “那個船長作戰勇猛,屢立戰功,隻是向來殘暴,多次發生襲擊平民事件,因此到現在隻當個船長。”


    “據調查,這是艦長私人行動,而且身亡了。”


    “應不是朝廷下的命令,不排除是漢侯的人,但除非一開始就不想和談,否則對方沒有這必要。”


    知道上麵沒有關鍵事情瞞著自己,清郡王稍有些鬆了口氣,心中又一時納悶:“那是誰下的暗手?難不成還真是意外衝突?”


    如果有這一雙暗手的話,或正蟄伏等待致命一擊。


    “或說其實誰下暗手,還是意外都無關緊要,為了大局,黑鍋我是背定了,又得給葉青讓出點好處……那個家夥,不就是仗著自己仙侯踐踏人間規則,要是有一天落在本王手裏……”


    “不過,消息似傳的有點快速。”嘉陽真人最後皺眉說著:“衝突已經通過報紙或輿論傳了出去。”


    “這是漢侯自己作的事——連開幾家報紙。”清郡王冷笑的說著。


    嘉陽真人聽了不禁默然,他敏銳聞到了不妙的氣息,雖說大政是漢侯和朝廷決心已定的事,但這情況大肆宣傳,必是有人在興雲作雨推波助瀾。


    “朝廷撞擊民船,漢侯軟弱不敢反應。”


    “漢侯炮轟戰艦,朝廷軟弱不敢反應。”


    細查之下,這二個都對朝廷和漢侯的威信產生打擊,再傳的廣些,或者還有事件,怕是不得不作些反應。


    對這種事,清郡王立刻反應過來,隻是此時心裏惦著事,就皺眉沉吟:“或真是哪家在攪風拌雨……不過我們大計已定,又能怎麽樣呢?”


    匆匆說了幾句,就出來了,到了艙門,就清郡王立在門前,雙眉壓得低低,覺得一陣陣煩悶。


    今天到中午還不見妻子歸來,清郡王這幾天耐性比過去小了很多,大概雜事漸少,關注落迴到忽視已久妻子身上,再壓不下來心中疑慮,恰在這時,跟隨太監秘密稟告,說一件事情變得奇怪,夫人在漢侯夫人哪裏呆的時間越來越久,而且每天迴來都換一身衣裳。


    這時,這太監過來了。


    “王妃還沒有迴來?”


    “是!”太監恭謹的說著。


    “你們過去叫一下王妃……不,我親自過去。”


    王爺出行自是有護衛,特別是麵對還是敵意的仙人,這種私事不好叫起廣國公,於是一幫真人護衛跟在他後麵上了舷梯,向頂層而去。


    艦體甲板水平麵上的建築一共有五層,直到四層時,在頂層最後的一段階梯前,清郡王迴首看看後麵一批人,不知道什麽心思,揮手讓他們停下:“在這裏等我,有事情再上來。”


    眾人雖是心中奇怪,但不敢違抗,料想和約意向達成,也沒有安全問題:“是,王爺。”


    穿過雨幕,遙遠的地平線後麵。


    廣國公正和幾個同道圍攻一艘殘破的弘武艦,突手中法訣掐動時錯位了下,詫異轉首。


    …………


    艙門吱呀打開的時,驚雨詫異迴首,輕輕“啊”了一聲,匆匆收拾著淩亂的海圖和畫筆,有些不好意思:“夫君這麽快就迴來了,談判結束了?”


    “中斷了。”


    葉青掃一眼裏麵角落的法陣裏,果有個五花大綁的女人,搖搖首:“你們每天這麽審問也太過了,正主都快找上門來了,放她迴去吧。”


    “啊,撐腰的來了……”


    驚雨和恨雲相識一眼,吐了吐舌,還是給寧娟解除捆綁,恨雲更湊在她耳威脅:“記得和你說的話,你上次沒告密,對不對?”


    “你們……一直監視我?”


    寧娟有些心緒複雜站起來,感覺門口葉青的陌生男子目光掃過來,再低頭一看自己幾乎暴露大片的胸脯上,頓時一手握緊前襟,掩住春光,一手匆匆捋順了下衣裳下擺,稍維持住儀態。


    其實綁的太久,衣衫還是明顯皺巴巴,總有春光暴露在這男人麵前。


    此刻她也顧不得仔細整理了,就自葉青身邊跑過去——她這樣聰明的女人,自知道小節不算什麽,盡快離開嫌疑之地才是要緊。


    衝出門的一瞬間,她來不及鬆一口氣,就撞見一個熟悉的青年男子,臉色陰沉,絲毫不見了平日的和煦陽光。


    是……夫君。


    寧娟渾身一顫,頓時本能放緩腳步,要做出平常時的樣子,但已晚了,清郡王這時死死盯著她看,似是難以置信:“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隻是……”


    寧娟對上夫君眸子裏的灼火,低頭看一眼自己淩亂衣衫,有幾處甚至白嫩春光乍泄,再一看門後麵跟上來的葉青,這一幕簡直是奸夫****被捉當場的畫麵……不要太像。


    “夫君,不是你想象……”她嘴唇蠕動著要分辨,已無力蒼白,臉色委屈幾乎要哭出來……怎會這樣……


    “我想象?”


    清郡王目光看到她眼睛裏麵,冷靜些,一把撥開她的身體,無視門口的葉青,眯著眼睛掃過房間裏。


    很快,他的目光就盯住了牆角零落捆繩,再一看妻子嬌軀上隨處可見的勒痕,頓時都明白,狠狠將寧娟拉到自己身後,盯著葉青,就要拔劍出來。


    “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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