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們拚了”


    有個中年男人抽劍奮起,組織家兵持弩反抗,箭和雨下,但是這些匪眾,都是有著武技,自是傷亡不大,個個掩殺過來。


    家中有幾個煉氣有成,卻被黑暗中幾個黑衣人殺死,眼見這情況,這中年男人麵如死灰,一麵抵抗,一麵小聲叮囑親信:“帶小公子去向葉家求援……


    “噗——”一道幽光穿透了他胸口。


    “大兄”有人悲憤喊著,咬牙接過了指揮。


    喧囂聲響著,婦孺驚惶逃竄,在幾個管事引導下,隱隱向著宗祠。


    “哼,想跑?”有個道人感覺到什麽,幽影繞在後門,直接截殺信使,搶下懷中的一雙年幼兄妹,稍大男孩抱緊了啼哭妹妹,明澈眼睛裏,目光滿滿都是仇恨:“害我全家,你們不得好死榜眼公一定會殺光你們”


    “哈哈,那是誰?聽都沒聽說過——”幽影聽到笑話一樣,眼淚笑了出來,笑聲一頓,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上去……


    “好個上品血食,吃了我的本命又恢複些”


    隨著莊人家兵節節敗退,退入宗祠時,兩道赤光在園中升起,喝著:“邪人,你們受死”


    ……是神明,家破脈絕危機下,終顯出。


    冥陽道人睜雙目看一眼,見是赤光,就鬆了口氣:“這家可以掃滅。”


    剩下幾個道人見此,都主動出手,隻免不了暗中傳音交流:“小心有詐,上次有家埋伏個金色神明,直接自爆了”


    “是夠狠,拉了兩個道人同歸於盡,這世界我們受到的限製太厲害,生死警兆都微弱到不聞,臨到迫睫之急才有感應,哪裏來得及?太冒險了……”


    “我看更狠的是他們,明擺著拿我們當炮灰”


    “你能怎麽樣?明知道是炮灰又怎麽樣,總比原本為了幾塊靈石打生打死的好……這裏可是資源豐富的異域”


    “對這裏可是異域,名門大派也管不到我們頭上來,再往下要找個好機會脫離了就是……”


    火焰、冰霜、罡風……


    圍攻下,神靈迅速隕落,紅光一散,悲哀在剩下族人心中泛起,空空落落呆滯了瞬,眾道人就收到了迴兵的命令。


    “大片血食,為何放棄?”雖不情願,還是迴來,卻指責的說著。


    冥陽道人轉過臉來,眼睛在夜色下幽幽帶著綠光,悶聲說:“你們不服麽


    感覺到殺氣,幾個道人都麵麵相覷,一時不出聲。


    “之前就說的很明白,這些血洗的事,要土著於,由土著接過一半因果才是,至於血食,雖殺了後減了幾分效果,但這樣多人,還不足你們血食?”


    冥陽道人嗬斥著,掩蓋不了厭惡,這些道人多是散修和魔門,為了爭奪一點靈石已經把自己弄的鬼不鬼,人不人,後來靈石沒有了,為了進步,就開發出血食——以吃人為生。


    當然他心裏也清楚,在本域靈氣和靈石都基本瓜分,並且日益衰退的情況下,出現這情況不足為奇。


    本域曆史上,散修甚至聯合起來,推舉數位高手,據說背後還有幾位亞聖的影子,來攻殺大教,甚至殺到本部。


    高喊:“不成道,毋寧死”


    “大道至公,聖人金仙寧有種乎?”


    “山川河流靈脈靈石,汝派安能私相授受”


    這還是聖人於預,才鎮壓下去。


    之後,大教就不時時,丟些靈石靈丹到散修群體裏,使他們有些希望,不至於餓極了聯合起來起義,又使他們分化,相互殘殺——起義雖可鎮壓,還傷氣數和元氣是不是


    這使冥陽道人想起了養蠱,又想起了很久很久前,本域還存在國家時,國王和貴族對百姓的治政方法。


    不過這種養蠱之法,在千萬蠱蟲中,殘殺吞噬而出的蠱王,自是詭異莫測,威力極大,殺掠修士若等閑,這種人自會被聖人招安,變成大教護法,要是不識賞識,自是灰灰。


    聖人之下盡是螻蟻,蠱王也一樣。


    自己教中就有一個,平時見了還要稱聲師伯。


    隻是對這種為了修煉而沒有人性的散修,作為享受靈石靈氣,是聖人道脈分支的高貴的修道者,是出本心看不起它們。


    就算是師伯,不過是我派養的一條狗罷了。


    “等利用完了再殺你們這些人渣”他暗暗想著,卻指著一人說著:“你們看這個人”


    眾人看了上去,見是一個中年男人,正揮刀砍殺,痛快淋漓,一眼看去,灰黑氣彌漫,但又有一點紅氣。


    “你們看,這人是土著,雖殺戮無道,但就有本世界的氣運,是因可以集眾,我就要立他為首腦,為將軍,為王”


    “有著他,我們才能隱蔽在其中,攻城掠地”


    “你們不要壞了大事,觸了我的底線,要不,聖人律令為汝等而設”說到最後一句時,一種律令的威嚴彌漫而出。


    這是本域千萬年不可動搖的律法威嚴,來源於號稱萬劫不壞的聖人,它們本身,就代表著本域的天道。


    眾道人一時受懾,都隻得應是。


    這時,殺戮聲繼續,甚至延伸到了祠堂裏,一聲聲慘叫,女子被折磨的哭喊聲……又漸漸變小,消失不聞。


    門口出來一夥黑影,隻剩祠堂屋簷下掛著的瑩紅燈籠,在風雨中殘破飄搖,鮮血一點點在地麵上流淌開來。


    雨水飛快衝去了許多血跡,衝不去濃厚血腥味。


    曹府


    當一個斥候趕到書房門口,正聽裏麵鳴鍾響動,隻見著曹戶扇一手端杯子,正在和一個管家說話。


    這斥候不敢打攪,隻得垂手候著。


    “你明天去一趟葉府,把我們這次議的結果告訴你家小姐,把禮單奉上,看看有沒有意見,沒有意見就正式送上去了。”


    曹戶扇有條不紊的說著,態度很放鬆。


    自曹白靜到了葉府,雖漸漸有著附庸的嫌疑,但好處實在不少,無論是生意,田產,還有交往都有照顧。


    吩咐完了,曹戶扇才看向斥候,這是本家侄子,看著他行了禮,含笑說:“八郎來了,什麽事這樣急?”


    “你家母親身子骨一直不好,我已派人去請了醫生,你就別擔心惦記了。


    這斥候眼圈發黑,臉色蒼白帶灰青色,又有點潮紅,就使得曹戶扇誤會了,就笑的說著:“自己人,不用講那樣多禮數,有困難,族裏自會解決。”


    這斥候心裏有些感動,忙欠身答著:“多謝族長,托族長的洪福,其實我母親這幾天好些了,不過我不是為了這事來——花家出大事了。”


    “什麽事?”曹戶扇撐著臂坐直了身子,問著。


    “花家滅門了”


    “什麽?”曹戶扇不敢相信,連連追問,直到確定無疑,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時沒有了言語。


    花家就在隔壁,算是縣裏大戶,上代還有過聯姻,是親戚,後來這代裏犯了生分,有了隔膜,為了爭奪黃鹿河那塊地,變成冤家已近二十年,但隻有唇槍舌劍,還沒有刀槍相見。


    曹戶扇和花家有過幾次直接交鋒,並且和花家家主雖極少單獨見麵,但見了都是揖讓謙恭禮數不缺。


    此刻,聞到了滅門,心中頓時兔死狐悲,有著悲涼,麵色鐵青……這更多的是後怕,怎能不後怕


    再過二十裏就是曹家了啊


    “速去報告葉家,報告縣裏”曹戶扇驚出一身冷汗,怔了不知多久,才醒悟過來,發覺自己於坐很不相宜,連忙說著:“要用快騎去——八郎,你會騎術,直接去就是了,辛苦了。”


    這曹家八郎巡查一夜,是有些累了,但這時一躬身子說著:“家主放心,我這就過去,一個時辰肯定把消息傳遞過去。”


    曹戶扇聽了,不由心裏一定,就又起了心思,問著:“且慢,花家真的沒有人了?一個也沒有了?”


    “一個都沒有了,我檢查過,都死了,幾個花家嫡係屍體都在,就是嫡傳的一對兄妹沒有發覺,但也沒有聽聞生還。”


    “死了這樣多人,就算有嫡傳還在,也守不住了。”曹戶扇站起了身,立定了想著,心裏閃過一絲靈光。


    自己和花家,還算是親戚,這就有插手餘地。


    雖有些對不起花家,但人都死光了,這田就自是無主之地,大戶族長,自不能感情用事,要自一族利益出發。


    當下細細想了,人站定,語氣就漸漸平靜,吩咐著等話的八郎:“禮單和事項,你就一起帶過去,免了兩次跑。”


    “還有,花家滅門是大事,田地的事也不小,周圍幾個大戶,個個都不是省油燈,你托葉家去查查,這花家是怎麽迴事,要是沒有大礙,花家的田地,我們至少要分上二成。”


    “別的就拜托葉家了。”


    根據他的想法,花家田地不能獨吞,免得惹了群怒,也傷了和氣,但是兩人聯手吃下五成還是可以,葉家三成,自己二成,這就不錯了,餘下的就讓縣裏和大戶分些骨肉就是了。


    說罷,曹戶扇垂首喝茶,氣度已有些從容,揮手讓著曹八郎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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