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棋走過來,摸了摸顧滿星的頭。


    “師姐,暫且讓他說。”


    顧滿星知道憐棋過來的用意,沒等她張嘴,就搶先一步擋迴去了她的話。


    憐棋一愣,抬頭尷尬的看了眼小通天。


    自從顧滿星到了青竹林,一直寡言少語還病殃殃的,從來沒見過她這副執拗且伶牙俐齒的模樣。


    小通天把顧滿星抱起來放在椅子上,抬著她的下巴,給她小心的診視一遍,確認毒已經全解,這才放心的直起身。


    “那好,既然你想看,我就跟你說說。”


    小通天似乎很喜歡顧滿星,並沒有半點的惱意,反而更像哄著她高興似的,挽著袖子就走到藥櫃,拿出來花蟻壇子。


    開了壇子,濃鬱的花香氣再次撲過來。


    此時的顧滿星歪著頭朝著壇子裏麵望了一眼,雪白的花蟻趴在裏麵不動,沒有那天憐棋看的時候活潑。


    “這花蟻是不是悶壞了,看起來病懨懨的。”


    憐棋也湊過來看一眼,覺得它有些不對勁兒,轉頭看著小通天問著。


    小通天搖了搖頭,指著顧滿星說道:“丫頭身上有花蟻毒的解藥,一物降一物。”


    聽他這麽一點撥,憐棋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顧滿星目不轉睛,盯著花蟻,聞著這個香氣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


    “星兒,你怎麽了?”


    看著剛才吵鬧不停,一下子沉悶下來的顧滿星,正臉色難看的盯著花蟻,憐棋有些不放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的問著。


    “這個香味……似曾相識……”


    顧滿星說著閉上了雙眸,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更加斷定似乎是在哪裏聞見過。


    “這像不像牡丹花的香味?”


    憐棋在旁邊輕聲的說著。


    倏然間,顧滿星睜開了眼睛,看著憐棋連連點頭。


    不錯,這就是牡丹花的香氣,因為娘親喜歡牡丹花,爹爹就在後園為娘親栽種了數十株,整個院子長年飄香。


    “聖醫前輩,滿星不懂事,言語魯莽,出言冒犯,還望聖醫前輩恕罪。”


    自見到花蟻的那一刻,顧滿星就清楚,他是真有本事,心裏早就信了。


    不是她故意滋事多疑,爹爹以前告訴過她,凡是多留三分,不可輕信他人。


    看著顧滿星跪在地上,小通天趕緊給她扶起來,笑說童言無忌。


    “叨擾數日多有麻煩,這些銀兩聊表謝意。”


    憐棋從懷裏掏出來三個金元寶放在了桌子上,看著小通天滿是客氣的說著。


    “這些錢你都拿迴去,我一文不取。”


    小通天把花蟻的蓋子蓋好,扭頭走到櫃台裏說著。


    “您……”


    憐棋的話沒說完,小通天轉過身看著他們兩個笑了笑:“這是我小通天的規矩,投心的人分文不取,不合緣的人重金不治,這個小丫頭我喜歡。”


    顧滿星看著小通天這麽說,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下來,走到櫃台邊踮著腳看著他。


    “既然小通天前輩這樣講,那我這個小丫頭就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啦。”


    恭恭敬敬地行完禮以後,顧滿星就朝著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就多謝前輩。”


    憐棋道了謝,將元寶裝了起來,生怕這礙眼的土色壞了他的規矩。


    “既然我好了,師姐,那我們就出發吧。”


    顧滿星扭過頭看著憐棋問著,她心裏麵一直惦念著早點到岷山觀。


    “好。”


    憐棋應聲點頭,進裏麵開始收拾東西。


    小通天整理藥材,詳細的一句也沒多問。


    “日後有事,就來這裏找我。”


    許久小通天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沒有抬頭,更像是自言自語。


    顧滿星愣了愣,心想著自己怎麽能一直中毒,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收拾好行囊,憐棋和顧滿星拜別了小通天。


    小通天遠遠的望著她們,嘴角微微勾起。


    在平涼州耽擱了半個多月,顧滿星去心更急,憐棋也看出來她的心思,一路上快馬加鞭的朝著岷山觀趕。


    七日以後,到了她說的岷山觀。


    憐棋把她放在道觀的門口,看著她走上台階,敲開道觀的門進去,這才放心的迴去。


    開門的是個小道士,顧滿星也沒有多問,隻報了顧玄風的名字,他就將自己帶了進去。


    這個道觀空曠的很,出了正中間一口大香爐,連燈台都沒有幾個,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顧滿星一路走一路看,轉了幾個彎,就到了虛陽子的禪房外麵,小道士直接把她領了進去。


    “師父,她來了。”


    小道士行禮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顧滿星站在門口,看著裏麵正閉眼打坐的人,慢慢的走過去,他年紀看起來,比爹爹小了點,四十左右的年紀,胡須不長。


    “顧滿星拜見師伯。”


    顧滿星跪在地上,看著虛陽子輕聲的說著。


    虛陽子睜開眼睛,看著消瘦憔悴的顧滿星,眼裏閃過一絲驚詫,起身給她扶了起來。


    “好孩子,快讓師伯看看,一路上車馬勞頓,該累壞了吧。”


    虛陽子句句關切的模樣,讓顧滿星一下子想到了顧玄風,撲到他的懷裏就哭了起來。


    “哭吧孩子,把心裏的委屈都哭出來就好了。”


    虛陽子拍了拍顧滿星的後背,輕聲的安慰著。


    “師伯,爹爹死了,娘親也死了……他們都死了。”


    顧滿星愈哭愈烈,虛陽子前襟被打濕了一片。


    外麵還有不少聞聲而來的小道士。


    聽到外麵的議論聲,顧滿星這才停下來,轉過頭一看,他們嚇得趕緊縮迴去。


    “孩子,來。”


    虛陽子把顧滿星抱到禪床上,沾濕帕巾給她擦臉。


    “以後在師伯就在這裏安心的生活吧。”


    虛陽子聲音和動作,都充滿了溫柔和寵溺,像極了在家時候的顧玄風,忍不住又一陣淚目。


    “星夜兼程的餓了吧,我讓廚房準備點吃的。”


    “師父,聽說來了遠方的貴客,是誰啊!”


    虛陽子轉身,就看著門口進來一個道士高聲的喊著。


    他身形修長,青灰色的道服加身也掩不住那俊俏的容光,眸色深邃,嘴角噙著一抹不羈的笑意,看起來不像道士,反倒像個紈絝子弟的做派。


    “休得吵鬧。”


    虛陽子假意訓斥著,眉眼間透著疼愛,看樣子是師伯的得意門生,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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