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爵一愣,激動地搓了搓手。


    剛才他其實就想和蘇清風單獨聊聊,問一下她在k國處理那麽大一個麻煩,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委屈。


    隻是他不敢,畢竟女兒討厭他。


    “乖女兒,怎麽啦?”


    蘇清風看著這張堆滿笑的臉,想到他剛才在戰老爺子麵前,低聲下氣的模樣,一些話翻到了舌尖。


    可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了,“沒什麽,你不是說你要離開了嗎?我來問一問你什麽時候走。”


    冷爵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卻笑道:“嗯,看到你平安迴來,我也是該走了。我在這你是不是很不自在?那我這就離開。”


    他自顧自地轉身,脊背僵直著,腳步都透著沉重。


    蘇清風目送他下了樓,眼看他就要消失在轉角……


    “爸爸!”


    她忽然喊了一句。


    冷爵高大的身形一僵,迴過身,臉上是震驚的表情,傻愣愣地盯著她。


    蘇清風跑上前,剛才莫名生出來的勇氣忽然又熄火了。


    她別別扭扭地道:“反正我知道你是我爸爸了!”


    “我……我當然是啊!”


    冷爵一把將她摟到懷裏,寬厚的大掌摸著她的頭,“對不起,乖女兒,我之前說你是沒爹沒娘沒教養的!對不起,爹這些年都沒照顧過你!”


    蘇清風眼圈紅了,忽然埋頭在他胸口。


    “嗯,我不怪你了。”


    她抬頭,第一次袒露了心扉,“爸爸,其實我並不討厭你,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相處。因為從小到大,我認為的那個爸爸,從來都沒疼過我,而我對他也根本沒有好臉色……”


    冷爵臉色一沉,“乖女兒,你好好跟爸爸說說,這些年你都是怎麽過來的。”


    父女兩個坐到了長椅上。


    在月色下,第一次的交心。


    蘇清風講述了在蘇家長大的那些年,蘇國良、李美芸、蘇敏兒……這些名字恍如隔世,但卻永遠都不可能忘掉。


    “混賬!”


    冷爵捏緊了拳頭,聽到女兒以前經曆的,他隻覺滿腔的怒火。


    “天下怎麽有這麽混蛋的爹!靠你養母發家還不夠,還出軌,把你們掃地出門!這種畜生要是被我碰到,我非把他剁了拿去喂狗不可!”


    他眉心又蹙起,掩飾不住的自責和難過。


    蘇清風知道他在想什麽,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別難過啦!我媽媽和姐姐對我很好的,有她們兩個在,我從不覺得辛苦,隻是後來姐姐去世了……”


    她又談了她進戰家查姐姐去世的真相,以及後來對付蘇國良、李美芸的事。


    冷爵一直認真地聽著,越聽就越覺得心疼。


    他的寶貝女兒本該是他捧在心尖上長大的小公主,沒想到卻經曆了這麽多的劫難,他恨不能把那些苦都替她受了。


    “清風,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蘇清風無所謂地微笑,眉眼間飛揚著神采。


    “是這些劫難讓我成長,讓我成為了現在的我,而我很喜歡現在的我。”


    “是,你真的很優秀。”


    冷爵摸了摸她的頭,滿臉的驕傲,“我的寶貝女兒本事太大了,比我和你媽年輕時還要厲害。”


    父女兩個相視一笑,隔閡都消散了。


    又聊了好一會,直到蘇清風困了,才結束。


    “那我先送你迴去。”冷爵道。


    “不用了,有人在等我。”


    蘇清風指了指遠處。


    梧桐樹下,男人英挺的身影立在那,安靜地望著她的方向。


    好像就這麽默默地守候她,不論多久。


    “好!”冷爵放心地離開了。


    戰墨野這才闊步走來,一把將人拽入懷中,“寶貝老婆。”


    “嗯?”


    蘇清風一愣,笑了。


    男人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下,雙臂更緊地環住她,“就是想這麽叫你。”


    “好。”蘇清風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怎麽不叫我?”


    “我不想打擾你們父女聊天,聊得怎麽樣了?”


    “聊得很好。”


    蘇清風舒了口氣,滿腔的情緒五味雜陳。


    忽然她小小聲地道:“戰墨野,現在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我也有爸爸疼我了。”


    戰墨野後背一僵,頓時心疼地捧著她的臉親了好一會。


    “清風,都過去了,你還有我,我也會一輩子疼你。”


    “好。”


    蘇清風牽住他的手,忽然道:“那我們先迴去見個人吧。”


    “誰?”


    “迴去就知道了。”


    臥室裏。


    蘇纖纖還躺在床上,昏迷著。


    少女氣色很好,好像隻是睡著,瓷白透紅的肌膚,美麗的像是漫畫裏出來的。


    “纖纖怎麽了?”戰墨野詫異道。


    “她是先天性心髒病,因為早產。”


    蘇清風摸了摸小腹,這一次,她一定要保護好肚子裏的寶寶,絕不再讓她出閃失。


    戰墨野側臉擔憂的繃緊了,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蘇清風卻看在眼裏。


    她道:“老公,你看見纖纖時,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特別的親近她,沒來由的想疼她保護她……”


    戰墨野不由怔愣。


    之前他沒想過,但蘇清風這麽一問,好像還真是這樣,對纖纖這個孩子,他打從心底的疼愛。


    這好像不單單因為她是好友葉迷津的孩子。


    “好像是。”


    “那你想過為什麽嗎?”


    戰墨野看著蘇纖纖的小臉,又看了看蘇清風,忽然道:“清風,纖纖和你很像。”


    “和你也是相像的。”蘇清風摸了摸小丫頭挺翹的鼻和纖薄的唇,笑道:“因為她是我們的女兒啊。”


    “你說什麽?”戰墨野錯愕地愣在原地。


    “老公,纖纖是我們的女兒。”蘇清風牽起他的大手,覆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就是肚子裏的這個。”


    戰墨野靜默了半晌,整個人像是被巨大的驚喜擊中……


    夫妻兩個激動了半晌才平靜下來,一起趴在床邊,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床上的小姑娘。


    “老公,你看咱們女兒長得好漂亮!這個睫毛又黑又濃密,還有這牛奶皮膚,連手指都長得這麽的好看……”


    戰墨野也露出了老父親的笑,不過他很認真地道:“這都是你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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