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都不動筷子?來來來,我先敬諸位一杯。”許新正見客人都不敢妄動,便主動舉杯敬酒。


    眾人遲疑了片刻,最終此前參加葬禮被扣押的一批人和今日新來的客商們先陪笑著舉杯,其餘人才跟著舉杯,卻也不敢真喝。


    這些人演技倒是不賴,明明沒喝酒卻個個演得跟幹杯了似的。


    許新正見狀也不再勸酒勸吃,開門見山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府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謂是掌控了府城的經濟命脈乃至治安和諧,府城能發展至今諸位都功不可沒。”


    這誇讚的話語落到宴會眾人耳中卻聽出了別樣滋味,有人謙遜一笑,有人慌忙推讓,有人沉默不語。


    許新正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是現在,時代變了。大淮內有魔教造反,外有赤麵鬼入侵,正值內憂外患特殊時期!我奉陛下聖旨來東越府組建新軍,北伐不臣,守土安邦,便是看重中此地兵家不爭,可徐徐發展。然月初府城周遭土豪劣紳逼得民怨四起,方才平定,而今又有江豐縣反賊入境襲擾,殺我軍民!可見東越府雖偏居一隅,亦是動蕩不安!”


    聽他這感慨的話語,眾人腹誹不止。


    這動蕩說白了不就是他搞出來的嗎?


    明明在他來之前,東越府可是安穩得很,大家相安無事。


    結果這廝一來就滅了陳家,又搞出農會,甚至連之前的農民暴動都是他在背後策劃的。


    自己就是反賊,居然還倒打一耙?


    不過眾人也不敢拆台,要麽冷哼不語,要麽配合他演出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


    許新正越說越激動,拍案道:“如此動蕩混亂,我如何能編練新軍,如何能北伐不臣,如何能守土安邦?爾等亦是大淮臣民,如何能對得起皇恩浩蕩?”


    “……”眾人。


    許新正衝著西北方向遙相拱手,又取出尚方寶劍喊道:“特殊時期當行特殊之法!陛下信我用我,賜我尚方寶劍,準我先斬後奏!為穩定府城,為家國安寧,即日起府城實行軍管,還望在座各位行個方便,不要不識好歹!”


    圖窮匕見,雅間頓時死寂一片。


    陳道長冷聲問道:“敢問許大人,這軍管是怎麽個管法?”


    許新正看向他,甩袖將尚方寶劍收入乾坤袋中,答道:“主要有五,其一,禁絕狎妓、禁絕賭博、禁絕忘憂草,凡涉此三類營生關門整頓!”


    “其二,所有大小會社需要向官府報備,未經官府審批視為非法集會,若存有暴力,視為聚眾謀反,殺無赦!”


    “其三,成立九州錢莊,東越府所有錢莊需向九州錢莊報備,提交押金,否則視為非法,予以抄沒!”


    “其四,鹽、鐵、糧本為官營,涉此營生需官府重新授予官引,否則予以抄沒!”


    “其五,所有有固定店麵的商鋪向官府重新報備審查,登記造冊,否則勒令關門整頓!”


    “諸多細節,明日會有公示。”


    眾人聞言頓時坐不住了,尤其是陳道長的臉色簡直黑得發紫。


    前麵兩條幾乎就是針對七星門而來的,除了忘憂草早在徐牧欽差時期就被禁絕外,剩下的七星門都有摻和。


    若真這麽清查下來,七星門在府城所有的收入來源都要被斬斷!


    其餘人雖然沒這麽慘,但也要蒙受不小的損失。尤其是最後一條,如同鄉下丈量土地,很多隱瞞的商鋪一下子都瞞不住了,要多交好些商稅!


    陳道長陰沉著臉,威脅道:“許大人當真要做得這麽絕?”


    “很絕嗎?”許新正從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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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清風已經感受到了陳道長釋放出來的威壓,默不作聲地釋放了自己的威壓。


    三品術師的壓迫感頓時籠罩在雅間所有人頭頂,個個心悶發慌。


    陳道長深唿吸一口氣,忍著心中的怒火再次說道:“許大人,張師叔,大家都是道門中人,何必如此為難我七星門?張師叔,七星門可是奉南山劍宗為宗主,亦是正道聯盟……”


    許新正打斷了他的話:“陳道長,你莫扯這些沒用的,九州有九州的規矩,世俗歸世俗,方外歸方外。七星門有道田供奉,有香火供奉,衣食無憂,不好好呆在山上修煉非要來世俗摻和這些醃臢營生本就壞了規矩。你若不服,可去與三大宗門告狀!但你若要仗著修為橫加幹涉世俗事務,莫怪我執法無情!”


    陳道長無言以對,惱火地甩袖起身便走。


    “站住!”許新正忽然喊道。


    陳道長眉頭緊鎖,迴頭看向他。


    許新正淡然笑道:“陳青玄,本官查到你犯有拐賣婦女、逼良為娼、殺人越貨等十八項罪名,予以逮捕候審,你走不了了。”


    陳道長冷笑道:“許大人無憑無據怎的血口噴人?”


    許新正笑道:“我能下令抓你,自然是有真憑實據,等到公審你便知道了。”


    陳道長看了眼張清風,又道:“許大人,方才你可是說了,九州的規矩,世俗歸世俗,方外歸方外,你恐怕無權逮捕貧道!”


    許新正搖頭道:“你在世俗犯的罪,自當歸世俗管。七星門並非三大宗門,沒有豁免權!”


    陳道長攥緊了拳頭,忽然身形一閃便往外逃。


    幾乎同時,張清風禦劍從眾人眼前掠過,緊接破門追出。


    許新正取他酒杯為之斟酒,酒杯方滿八成,一顆血淋淋的腦袋便人從門外丟了進來,正是方才試圖逃離的陳道人。


    他本抱有僥幸覺得許新正不敢動手,畢竟南山劍宗元氣大傷,此地又是七星門的地盤,他有恃無恐。


    卻沒想到,許新正早有殺心!


    張清風迴到雅間內,身上滴血不沾,漠然邁過地上的人頭,接過許新正遞來的米酒坐迴座位上自酌。


    血腥味在雅間裏彌漫,赴宴的客人們已經被嚇壞了,幾個膽小的甚至褲襠濕潤。


    許新正舉杯敬酒道:“此賊畏罪潛逃已經伏誅,諸位莫慌,與我共飲此酒,往後府城諸多事宜,還要仰仗諸位多多配合!”


    眾人趕忙舉杯迴敬:“敢不從命!”


    一杯酒下肚,不多時,忽然有人腸如刀絞,隨即七竅出血毒發身亡。


    剩餘還活著的臉色嚇得更加慘白,這都聽話了怎麽還要死人啊!


    許新正驚唿道:“哎呀,酒裏有毒!這陳道人當真可惡,居然在酒中下毒!好在吾等警覺未飲,否則也要平白斷送性命呀!”


    眾人看一眼手中的空杯子,默默將酒杯倒滿假裝沒喝過,再看看雅間裏還活著的人,要麽是此前葬禮是被許新正扣押的,要麽是許新正進城後私下聯係過的客商,無外乎都提前表示了忠誠。


    也就是說,這場宴席的生死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


    維持府城安穩不需要這麽多人,沒被選中的自然沒必要繼續留著礙事。


    幾乎同時,府城各街巷早已經準備就緒的新軍看見煙花升空,紛紛動手抓人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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