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新正看著自己胸口那發紫的淤青拳印,一邊擦藥一邊疼得倒吸涼氣,罵罵咧咧:


    “入他娘,這老頭下手也太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內傷。”


    張清風從乾坤袋裏取出一包銀針,把他手撥開,一邊幫他化瘀,一邊說道:“放心吧,剛才我幫你檢查過了,沒傷到骨頭,就是有些淤血,我紮幾針很快就好了。”


    “張師兄你還會醫術?”許新正略顯驚異。


    張清風淡然解釋道:“道門修行基本什麽都會一點。”


    “但你這會的有點多呀,又是劍師又是術師,煉丹煉器符籙陣法,現在還會醫術?嘖嘖嘖,若是放到小說裏,你妥妥是主角!”許新正嘖嘖稱奇。


    “什麽小說?話本小說?”張清風下意識問道。


    這個時代通俗小說已經悄然興起了,但在上層階級並不怎麽流行,而民間又一堆文盲,因此更多的還是編成話本靠著說書先生傳播。


    像張清風這種名門正派的核心弟子,平時要學的東西很多,顯然也沒工夫自己找閑書去看,隻是偶爾下山試煉聽人說書接觸過一些。


    許新正見他追問,憋著笑看一眼被綁在角落的葉清蓮,擺擺手不再往下介紹是哪類小說了。


    張清風一臉莫名其妙,簡單幫他紮完針便坐到門口去擦劍了。


    許新正活動活動筋骨,確實感覺渾身舒暢多了,便將衣服穿好,朝那三個昂山人走去。


    眼前這三個昂山人與他預想中的形象有不小的出入,讓他不禁想起最初穿越時遇到的那位過度嗑藥的吳公子,這三個昂山人也是五官極度扭曲,再加上膚色死白更像行屍,身上散發著一股很濃的體味。


    但那些長期服用忘憂草的人雙眸會麻木無神,屍變後直接翻白瘮人,而眼前這三個昂山人雖然長得很是像長期服用忘憂草,可他們的雙眸卻兇戾有神又帶著一抹狡黠。


    三個昂山人被張清風用一條寫滿朱砂符文的黃綾背靠背捆在一起,動彈不得,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許新正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昂山人?看著也不是很可怕嗎,和行屍差不多。”


    張清風一邊擦劍一邊提醒道:“嗯,就是它們仨。許師弟你莫看它們這鬼樣子,昨晚我動手抓它們的時候險些著了它們的道兒。”


    “哦?”


    “後麵那倆,實力明明隻相當於九品境界,可不知用了什麽妖法,忽然就躥到了七品;麵朝你的那個更厲害,實力隻有七品,硬是突然躥到了五品。而且所用術法都與九州不同,若非離開宗門時師父交代過一些,當真是防不勝防!”


    許新正點點頭,昂山人來自海外,修煉路子不同於九州,且自從當年白河口戰役之後便再沒有進犯過,以至於九州人大多都不知道它們的存在,哪怕知道也基本隻聽說過名字而已。


    張清風若非有個師父當年參與過白河口戰役,初次遇到這仨不人不鬼的家夥確實會手足無措。


    “它們會用火器嗎?”許新正下意識問道。


    “火器?”張清風搖搖頭:“若是火器那還好對付,鬼知道它們用的是什麽妖法。我師父當年在白河口與它們中的頂級高手交戰過,也沒認出來其修煉法則,隻能籠統歸為昂山詭術。”


    “不是使用火器的?”


    許新正捏著下巴陷入沉思,看來這個世界有了各種修行者之後科技樹也點歪了。


    九州有儒釋道武四大派係的修行者,而這昂山人顯然也有自己的修行體係。隻不過就白河口戰役及後來十幾年的太平來看,九州的修行者似乎仍要更勝一籌?


    但眼下九州大地受忘憂草荼毒,日漸疲弱,恐怕再打一仗的話結果就不好說了。


    想到這兒,許新正將其中一人堵嘴布團拔掉,開始審訊道:“昂山人是吧?聽得懂人話不?”


    那昂山人不予答複,隻是死死瞪著他。


    許新正點點頭,露出禮貌微笑,操著一口奇怪的語言再次試探道:“哈嘍,薅啊油?”


    “???”周圍同伴一臉懵地看著他。


    就連那昂山人也有些愣住了。


    許新正沉吟片刻,眯了眯眼注意觀察它的眼神變化,接著一通問候:“邦茹?茲德拉斯特維傑?喬?吼啦?法克喲,你大爺的,真沒一個聽得懂嗎?總不可能是空妮七挖亞美爹吧?”


    “什麽爹?”馬鐵牛撓撓頭,完全沒聽明白許新正在問些什麽東西。


    馬八斤拍他腦門一下,得瑟道:“你個粗胚懂個啥?少東家這是在給它念咒呢!”


    馬鐵牛恍然:“少東家果然是讀書人,會的東西真多!”


    “……”許新正被這倆憨逼說得都有些害臊,惱火地直接給那昂山人一巴掌,攥著拳頭恐嚇道:“你大爺的,什麽都聽不懂,這個總聽得懂了吧?再不說話老子先閹了你!閹割懂不懂啊?鐵牛,給它們演示一下!”


    “這……這怎麽演示?”馬鐵牛頓時慌了。


    “先隨便抽一個割了!就它吧!”許新正起身一揮手。


    馬鐵牛會意,拔出一把匕首便邪笑著朝那昂山人走去,開始扒拉人家褲子。


    仨昂山人頓時明白對方想做什麽了,瘋狂掙紮起來。


    “啊——”


    “你們會死的!你們所有人都會死的!你們這群神的棄民!”那昂山人終於開口了,雖然帶著口音,但很顯然是會說九州官話的。


    馬鐵牛迴頭看向許新正,許新正眨眨眼:“喲嗬,原來會說人話呢?什麽神的棄民?”


    “少東家,還割嗎?”


    “額……你褲子都給人家扒了,不割說不過去吧?先割了唄,我倒要看看它家那什麽鳥神能不能讓它重新長出鳥來!”


    那昂山人急得直瞪眼,又開始一通狂罵,最後嘰裏呱啦連家鄉話都罵出來了。


    許新正背過身去仔細聽,仔細比較,居然一句話都沒聽懂。


    看來確實是這個世界特產的土著。


    伴隨著一聲逐漸無力的慘叫,馬鐵牛似乎完事兒了,隨手從邊上扯了一把稻草擦擦手,笑罵道:“他奶奶的,嗓門那麽大還以為有多大隻呢,結果就這麽點兒。”


    “啊……啊——”


    “你們都會死!我要殺了你們!啊……”


    “行啦,別嚎了……把它嘴堵上讓它休息一會兒吧,換下一個審問。”


    許新正看著這滿地血汙,嫌棄地揮揮手,繞到另一邊去,隨機挑了一個,蹲下來拔掉它的堵嘴布,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你好呀,你聽得懂人話嗎?你叫什麽名字呀?”


    被他幸運選中的第二個昂山人已經被嚇壞了,瞳孔顫抖著,在它眼裏,許新正就像是個腦袋長著羊角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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