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欽天監出來,王景淵一行人火氣仍然沒有消去,一個個臉色陰沉。


    “老四,那苗國師真那麽寬宏大量?”宋澤問道。


    “沒,差點弄死我。”許新正這才坦誠說道。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


    “仲元,這次委屈你了。”王景淵安撫道。


    “也不算委屈,好歹保住了命也沒受什麽傷。”許新正笑道。


    “老四,那苗國師說的是真的嗎?就讓他倆去找個竹簍呀?便宜他們了!要我說就該抽死他們,反正他們也不敢去問苗國師。”韓爍憤憤不平道。


    “三哥,那冬官正擺明了要在外人麵前護短,沒必要為此得罪他,隨便說個不輕不癢的懲罰賣他個麵子算了,我們與那姓葉的恩怨出了欽天監再慢慢算。何況……”


    許新正迴頭看了眼欽天監的大門,賊兮兮地笑道:“他們找得到那竹簍才有鬼呢!”


    眾人對視一眼,忽然明白許新正挖了個什麽坑。


    無湖水涼,那二人體魄遠不如武夫,在水裏找上一整天不給活活凍死也得大病一場!


    何況,那竹簍壓根就找不到!


    “哈哈哈,老四你夠陰險的呀!”


    “舒坦了,就讓他們去找吧,哈哈哈……”


    “噓~”許新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紛紛憋著笑。


    許新正岔開話題問王景淵道:“大人,我們妖女沒抓到,就這麽迴去麽?”


    說到這個,王景淵收起了笑容,招唿一旁的花幡執事喬剛上前來吩咐道:“欽天監就這一個出入口,你帶人繼續守在這兒,若能抓住那妖女最好,抓不到也沒事。今日我們已經進去過了,事情也走過公文與欽天監知會過了,是他們百般刁難不準我們搜查的,若是因此被那妖女偷了什麽壞了什麽也怨不得我們!若是因此讓那妖女逃了,我還要參他們一本!”


    “是!”


    “仲元你先迴去,宋澤,我們再繞著這烏煙瘴氣的大陣巡一圈碰碰運氣。”


    “是!”


    許新正也沒有推辭,先告退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他可是愛惜得很。這次在無湖水裏受了寒,再這麽穿著濕衣服溜達,縱使武夫體魄強於常人也不一定遭得住。


    ……


    迴到官舍小院,嫂子聽他說是摔湖裏了,趕緊給他燒熱水洗熱水澡,再煮碗薑湯喝,明天就是中秋佳節,可不敢生病了!


    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再喝一碗嫂嫂親手煮的薑湯,許新正直唿嫂嫂手藝好,有嫂的叔子像塊寶,沒嫂的叔子任人……咳,去吃草。


    總之,這個家不能沒有嫂嫂。


    這般肺腑之言,羞得嫂嫂掩麵而逃。


    “唉~怎麽大哥一個粗胚娶了這麽個嬌羞的嫂子?”


    許新正搖搖頭,喝完了薑湯便出門去找周大夫了。


    這廝惜命得很,為了以防萬一還得再找個大夫好好檢查檢查,順道再拿些補品,反正可以掛鎮魂司的賬。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去找周家妹妹探討一些學術問題。


    前往青禾堂的路上,沿街的商戶已經張燈結彩準備過節了。這個時代的物質生活或許沒有後世豐富,但節日氣氛卻要好得多,尤其是得知要解除宵禁後,沿街的百姓都仿佛歡快了不少。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京師就因為妖女襲擾的緣故一直處於宵禁狀態,許新正除了夜裏巡邏外基本沒什麽夜生活。這次中秋開始,京師就要解除宵禁恢複正常了,許新正還是挺期待這大淮的夜市呢。正所謂“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十裏秦淮,但有個聆音閣。不知道這聆音閣的夜晚,風兒可會喧囂呐?


    “許大哥,你今日休沐麽?”周姐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


    “哦,受了點兒工傷,王血幡讓我提前休沐了,過來拿些藥。”許新正收起幻想,剛邁進藥鋪大堂,迎麵就跑來個小不點抱著他的大腿,抬起頭好奇地看著他:“許哥兒,你家鳥兒又受傷啦?”


    “……”許新正。


    “……”周姐兒羞得扭過臉去。


    “小妹,你又胡鬧!”周大夫正好從後院追出來,聽見這小孫女的話臉色由紅發紫,抄起手裏的竹條就上來要抽她。


    周小妹一溜煙躲到許新正身後去,拿他做擋箭牌。


    周大夫舉著竹條不知從何下手,氣得跺跺腳,然後跟許新正賠禮。


    許新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反手狠狠地揉了揉周小妹的腦袋,給她劉海都揉亂了。


    周小妹“嗷”的一聲,雙手捂著一頭雜毛就跑迴房間去,不敢讓人看見。


    “哈哈哈……”周大夫笑了笑,將竹條隨手放一旁,問起正事兒道:“許哥兒又受傷了?”


    “哦,掉湖裏受了點兒寒。”許新正笑道。


    周大夫邀他去一側的方桌前坐下,又簡單把了下脈,笑道:“許哥兒身子硬朗,沒什麽大礙,多喝熱水就好。”


    “哎~周大夫此言差矣!我覺得還是開些滋補的藥比較穩妥,什麽人參鹿茸的給我打包一些吧。”


    “……”周大夫訕訕一笑,點點頭讓周姐兒給他抓藥。


    周姐兒也不悅地撅著嘴,這藥雖說是掛鎮魂司的賬,可這賬卻不好討要,非得拖欠大半年再說。


    尋常看病也就罷了,怎的沒病也要兜著走呢?


    雖說這許哥兒長得好看,但周姐兒的心還是向著自家的。


    許新正瞥見她撅嘴,還故意喊道:“周姐兒,我藥量大,你多抓點兒。”


    “哦!”周姐兒被他逗得更惱了,給他按照豬的量抓藥。


    許新正笑了笑,又跟周大夫聊道:“對了,算來小妹也到蒙學的年紀吧?可曾啟蒙?”


    聽他突然聊起這個,周大夫心中有些警惕,一邊笑著答道:“女孩子家的不好去上蒙學,何況這小娃娃皮癢坐不住,也找不到先生給她啟蒙。現在還是讓她一邊認藥,一邊識字,今後有天賦就跟著我學醫,和她姐一樣招個贅婿。若是沒天賦好歹也認點兒字,找個讀書人相夫教子去。”


    許新正並不覺得意外,大淮民風雖然開放,但還遠不及後世,“女子無才便是徳”依舊盛行。這周家好歹還有個學醫的路可以走,已經領先很多人家的閨女了。


    說話間,周小妹也蹦蹦跳跳地出來了,頭發自己梳好了,又敢出來見人了。見到許新正這個大混蛋,狠狠地衝他做個鬼臉,然後跑去櫃台後麵找她姐姐了。


    “小妹。”許新正笑著喚她。


    “哼!”小蘿莉甩著辮子不理他,這是在生他悶氣。


    許新正早有準備,從懷裏掏出一包路上買的桂花糕,一下子就將她引出來了,又哇哇叫起“許哥兒”來。


    看著這傻丫頭,許新正很欣慰地眯眼微笑,終於圖窮匕見了:“周大夫,我看這丫頭挺有讀書的天賦的,不如我來幫她啟蒙吧?”


    “……”周大夫。


    正在打包藥材的周姐兒聽見這話也愣了下:一個武夫居然說要幫人啟蒙?


    “許哥兒莫不是說笑吧?”周大夫訕笑道。


    “怎的,周大夫信不過我麽?”許新正挑了挑眉。


    他來之前可是想了好久,與苗國師的賭約說是找三個與他誌同道合的人,卻沒說年紀!


    在這個時代,成年人思想大多受禮教禁錮,確實很難找到認可“人人平等”觀念的人,也很難說服別人認可這些觀念。


    但周小妹才五六歲,尚未受啟蒙教育,隻要從娃娃抓起,三年後完全可以成功交貨!運氣好的話甚至都不用三年!


    而且這小蘿莉有奶便是娘,好忽悠,在她這兒積攢一些教育經驗後隨便再物色倆小娃娃,輕輕鬆鬆找到三個誌同道合之人。


    那苗國師的三品白蛇,有如囊中之物呀!


    等拿到苗國師的三品白蛇,他也多了一層強有力的保障,將來屍潮爆發,隻需要像那苗國師一樣跳上白蛇的腦袋,高唿一聲“小白,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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