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王大人堂堂四品武夫,竟然讓一個九品妖女當眾戲耍,炸了吳家府邸,又帶著誘餌離去,可是落了他人笑柄?也讓鎮魂司被人看了笑話?”許新正敞開了問道。


    王景淵臉上橫肉抖了抖,心說:臭小子怎麽迴事呢?剛才還主動攬鍋,現在就在幹爹麵前告狀了?


    魏謙並不見怪,頷首道:“是個笑柄,說不過去。”


    許新正接著問道:“那如果放跑妖女的並不是王大人,而是卑職呢?”


    王景淵一愣,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白天他被妖女用黃符紙人引走,這可是有很多人親眼看見的。這口鍋哪怕許新正主動要攬,人家也不信呀!


    京師的老百姓還不至於瞎到這種地步,連王景淵和許新正的體型都分不清楚。


    魏謙卻不想這麽多,隨口迴答道:“你隻是九品武夫,放跑了妖女情有可原,雖然也是個笑柄,但說得過去。”


    許新正又問道:“那如果卑職隻身涉險,深入敵營,拚死救下此前被擄的三位公子,卻因為顧及人質安危,惜敗妖女,讓那妖女逃了呢?”


    魏謙答道:“可歌可泣。”


    許新正起身抱拳,一臉慷慨凜然:“那便讓卑職來背這口黑鍋吧!”


    魏謙笑了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許新正迅速整理思緒,重新編排道:“迴稟魏公,卑職依照計劃扮作吳公子作為誘餌,故意讓那妖女擄了去,在地牢中趁那妖女不備解開繩索,找到了此前被擄的三位公子,正欲帶人離開,卻不曾想被那妖女發現,隻得拚死與那妖女一戰。那妖女好生厲害,竟然喚出了上古神火南明離火,卑職赤手空拳拚了老命才將那妖女擊敗,卻也身負重傷,全憑一口氣硬撐著不叫那妖女發現。妖女見我如此難纏,又自知行蹤敗露隻能落荒而逃!待那妖女離開,卑職一口氣泄去,幾欲昏死,好在鎮魂司弟兄趕到……可惜,若卑職實力再強一些,或者手裏有點匹敵的法寶,定能將那妖女留住!”


    “哦?這麽說來,白天讓那妖女逃了是有意為之咯?”魏謙含笑問道。


    “當然!王大人擔心妖女鋌而走險傷了此前被擄的三位公子,特意安排了這麽一出戲,讓卑職假裝被妖女擄走,借此套出那妖女的藏身之所,找到人質!如若不然,以王大人四品的實力,怎麽可能放妖女逃掉?所有人都以為鎮魂司被妖女戲耍了,卻不知這隻是鎮魂司的計劃之一,就是要讓妖女自以為她得手了,以便我趁虛而入!”


    “哈哈哈,你這廝倒是個人才!”魏謙聽完拍手笑道。


    王景淵更是拍案叫絕,好家夥,這都行?


    他原本的計劃是在吳府設伏,等許新正摔杯為號就全員出動收網抓人,結果很顯然,妖女逃了,計劃失敗。


    但到了許新正嘴裏,鎮魂司的首要目標卻不是抓捕妖女,而是搗毀魔教據點,解救被擄的三名人質!


    而且,這三位人質可都是朝廷要員的嫡長子,都是文官陣營的人!那些個文官敢說人質不重要嗎?


    鎮魂司可是擔著責任把人給救出來了,他們好意思再揪著不放?


    “但是……魏公,王大人,卑職還有一個問題。”許新正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什麽問題?”王景淵笑著問道。


    他已經感覺這事兒成了,可以將他白天的汙點笑柄洗涮幹淨了。


    剩下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


    許新正低了低頭:“卑職找到那三位公子時,他們……他們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


    “……”王景淵。


    “……”魏謙。


    ……


    許新正不知道那仨公子變成行屍走肉後他們老爹還認不認,反正他已經盡力了,好歹是搗毀了魔教據點,好歹那仨公子還能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而且最主要的是把鎮魂司和王景淵摘出去了,隻要妖女不是在王景淵手裏丟掉的,隻要鎮魂司沒有被妖女戲耍,一切都好辦。


    許新正在鎮魂司值房裏將就一宿,卸去那醜陋的妝容,再換迴鎮魂司的玄色公服,簡單梳洗整理儀容,與此前判若兩人。


    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就是可惜那一頭長發被妖女燒掉不少,隻能裁短後用冠帽遮掩。


    說來他這身體倒是結實,睡前敷一些金瘡藥,次日醒來時已經全部結疤了。


    但保險起見,趁著王景淵給他批了兩天傷假,他還是決定去找個大夫好好檢查檢查身體,免得留下什麽暗傷內傷。


    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一路出了鎮魂司後門,就在同一條街上有家名為“青禾堂”的藥鋪,鎮魂司的弟兄們平日有什麽跌打損傷、大病小病、滋補壯陽的都喜歡來此診治拿藥,這兒的坐堂大夫醫術高超,而且可以掛鎮魂司的賬。


    “許大哥來啦?”才進門,便聽到有丫頭怯生生地打招唿。


    許新正聞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素裙,紮著雙平髻的青澀少女站在櫃台後,見他看過來,趕忙低頭稱藥。


    許新正腦海中浮現出這少女的相關記憶:


    周家長女周姐兒,年芳應該十四了。“姐兒”並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大淮民間對女孩子的普遍稱唿,比自己年紀小的也可以叫做“姐兒”,也有叫“姑娘”的。


    雖然大淮民風比前朝開放了不少,女子也能出門拋頭露麵了,但仍然隱晦閨名,所謂“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


    事實上這還涉及到大淮的“諱名”文化,男子也普遍忌諱被人知曉本名。在大淮,名是與生辰八字一樣關係到命格的東西。隻不過因為男子有大量社交需求,所有好友之間往往會知曉彼此姓名,但日常稱唿仍用“字號”。


    許新正沒有字,因為他是孤兒,沒有長輩幫他取字。


    底層老百姓也不怎麽忌諱這些,命賤有啥命格可在乎的?


    “周姐兒,周大夫在麽?”許新正上前詢問道。


    她爺爺是這藥鋪的老板兼坐堂大夫,之前許新正中了妖女的冰清玉潔掌便是她爺爺診斷的。


    “在的,在後院教小妹辨認草藥,你自去找他吧。”周姐兒怯生生地迴答道。


    雖然經常在藥鋪幫忙,但性格使然,在與許新正這等年輕男子說話時仍然會臉紅。


    鎮魂司不少人也喜歡調笑她,但都有分寸,畢竟經常要找她爺爺療傷治病拿藥。


    也正因為做鎮魂司的生意,這條街上的潑皮倒是不敢來了,便是五城兵馬司的官兵過來也老老實實的。


    所以相比較世人對於鎮魂司的厭惡,這周家人對鎮魂司還是有點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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