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明白過來,這山包裏的東西定然能攝人心魄。


    白奕言此時已經變迴了人形,朝著我白了一眼,“要不是我,你早跟他倆一樣了。”


    我趕緊滿臉堆笑恭維了兩句。


    此時荒地周圍漸漸起風,似乎起了一層黑霧,從外圍慢慢往中間籠罩。


    月光照在陳芳慘白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她正在朝著我笑。


    我忽然發現顧華映在地上的影子越來越虛無縹緲,從剛才的深黑色變成了淡灰色,而陳芳幾乎連影子都難看到,隻有淡淡的一層輪廓。


    我心下暗叫聲不好,影子承載著人的陽氣,若是影子沒了,隻怕是敖婉都就不迴來了。


    我看了一眼敖婉,她朝著我點點頭,我倆現在已經心意互通。


    我從包裏掏出兩根銀針,在針尖出抹上朱砂。


    這銀針是我看了《地仙記》法器篇特意找隔壁村的銀匠打的,針之上刻了甘露咒,是出馬仙家專門克製邪祟的咒語。


    我悄悄靠近二人,顧華和陳芳倆人都沉浸在摟著土包的歡樂中,尤其是顧華,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先走進顧華,拿出銀針朝著他影子頭頂的地方猛的紮了下去。


    前一秒顧華一臉陰笑嘴裏不停念叨著,此時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好像一座雕像,除了唿吸正常外,連眼睛都不眨了。


    我也有點愣了,這銀針威力這麽大嗎?不過好在他影子的顏色不再變淺。


    我慢慢走到陳燕旁邊,陳燕的影子就沒那麽好找了,在月光下已經隻剩下淡淡的輪廓。


    周圍的黑霧正在蔓延,更是阻擋了我的視線。


    我揉了揉眼睛,仔細在地上找了半天。


    好不容易找到了影子,心裏一喜,剛要將銀針紮下去。


    猛然,陳燕的影子忽然做了個轉頭的動作,竟然是一張臉對著我。


    我全身一抖,立馬看向陳燕,她本人卻是動也沒動一下,仍然摟著那個山包。


    那影子臉朝著我咧嘴一笑,霎時伸出一雙黑手掐在我脖子上。


    我躲閃不及,那雙手死死的掐住了我脖子。


    黑手的力氣奇大,我一個爺們,使出全身力氣愣是沒掰開,而且越掙脫越緊。


    我朝著敖婉和白奕言的方向看過去,她們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霧。


    那影子臉五官此時已經猙獰在一起,恐怖至極,而且嘴裏發出嬰兒般的笑聲。


    我被它掐的完全動彈不得,不停的咳嗽,整個人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此時隻能靠自己了,我用手在附近摸索著銀針,剛才跟黑手打鬥的時候掉在地上了。


    我摸了兩下好在摸到了,影子臉看我半天沒掙紮,估摸著我已經不行了,手的力氣反而沒那麽大了。


    好在我小時候跟師父學過閉氣,能憋氣的時候比一般人都長,要不今天可能就交代在這了。


    我將銀針瞄著影子臉的印堂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猛然的紮了下去。


    影子臉沒想到我還有力氣,躲閃不及,直接被我戳中要害。


    此時我耳邊縈繞著慘烈的嬰兒哭聲,震的我頭幾乎要炸開了。


    我趕緊捂起耳朵,閉上眼睛。


    不知道多久,我感覺一雙溫熱的手觸碰了我的臉,還有那股熟悉的花香味。


    我趕緊睜開眼睛,隻見陳燕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身體還不停的在抽搐。


    顧華已經沒事了,坐在地上抱著女朋友,一臉焦急的問:“大仙,燕燕這是怎麽了?”


    周圍的黑霧已經散去,天邊已經漸漸微亮,東北的夏天亮天很早。


    白奕言上去翻了翻陳燕的眼底,淡淡的說:“那東西還沒放過她。”


    我愣了,剛剛鼓起來的山包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平了。


    我們幾人站在一片平坦的荒地之上。


    “剛才那山包什麽時候沒的?”我指了指地上。


    “就在你醒來黑霧散去的時候。”白奕言看著那原本是山包地方說道。


    那山包裏埋的會是什麽,還能自己動,莫不是什麽刺蝟穿山甲啥的。


    想到這我撇撇嘴問白奕言:“是不是你家親戚啊,穿山甲?”


    白奕言冷臉看我,白了我一眼,“你家親戚才是穿山甲,你全家都是穿山甲。”


    我無語了,這小子咋不懂幽默呢?


    敖婉在旁邊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若有所思的盯著遠方。


    聽白奕言這麽說,顧華坐不住了,立馬跪在地上給我磕頭,“大仙啊,你救人救到底,我出多少錢都行。”


    我歎口氣,在這個時代能有這樣的深情已經不多了。


    我們先扶著他倆迴了顧華的家,天亮了,陳燕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怎麽叫都叫不醒。


    敖婉坐在床邊把把脈,輕聲說:“若是今天再除不掉那東西,隻怕活不過明天了。”


    我也是無奈,主要這次敵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往常《地仙記》中都會有記載,這次我想破了腦子也沒想到那會是個什麽東西。


    我本來想問問敖婉,她畢竟活的年頭久,誰知她也不知道。


    我們三人沉默良久,敖婉忽然起身說:“我有辦法,隻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了。”


    說完跟白奕言倆人齊齊看向我,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就是那個套狼的孩子。


    敖婉剪了兩個紙人,一個寫了我的生辰八字,一個寫了陳燕的生辰八字。


    將寫陳燕深生辰八字的小人放在了陳燕的印堂之上,我能明顯看到一股黑氣竄入的小人之上。


    紙人開始不停的抖動,就像陳燕之前抽搐嘔吐一般。


    敖婉將兩個紙人和在一起,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我完全聽不懂。


    敖婉念完,將小人遞給了我,此時我發現兩個小人合成了一個小人。


    “一會將這小人燒紙喝下,今晚你就是陳燕,那東西就會來找你。”敖婉輕聲說道。


    我差點沒噴出來,果然是親仙家啊。


    不過敖婉既然這麽做,也不會讓我有危險,她的實力我還是相信的。


    我恩了一聲,隻等中午時分,陽氣最盛之時,將符水喝下。


    到了中午,我按照敖婉說的,剛喝了一口符水,我覺得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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