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楊府的人,警備司令部的老白,都怕憲兵隊!這就有點意思了!”疤臉說。


    “是,疤哥說的有道理。他們要能扛過去,希望能幫我們!”池小姐繼續說。


    池三爺也明白這個道理了,又喪氣說:“你瞧瞧,我他媽的,幹的這叫什麽事!”


    池珺溫和說:“三爺,這個事不怪您,是我要求您這麽做的。三爺,您接著查火燭吧。我猜測,楊府的人要對我們動手,應該就在這幾天!”


    池三爺驚訝看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池珺轉向疤臉,“疤哥,楊府對我們動手,請疤哥下手反擊!對他們,絕不能客氣!”


    疤臉冷笑的時候,他那張疤臉就更醜陋了,如同魔鬼一般!


    他要下手反擊,就是魔鬼一般的反擊!這是他心裏早已拿定的主意!


    15-4


    華商街,警備司令部,何貴湘的辦公室裏。


    他和白崇信坐在辦公桌的兩邊,互相瞪著,好長時間沒說話。


    他們得到可靠消息,小南巷南口那個伏擊地點,確實開了槍,但沒打中目標!至於小南巷北口這一處,根本就沒開槍!


    何貴湘隻知道北口這一處沒開槍!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但白崇信卻知道,在北口伏擊的是日本人!他們為什麽不開槍?他真有點想不明白!


    何貴湘說:“老白,明天可是最後的機會了!那個李處一長的本意,你看出來沒有!”


    白崇信點點頭。他早就看出來了!


    沒有這個李處一長,這個臨時軍事法庭至少一個月內就開不了!李處一長的本意,就是要早點結束這件事!並且不露痕跡地保護陳子峰那些混蛋過關!


    白崇信說:“我們就是最後一招了!我迴去,再找那些證人叮囑一下,叫他們一定咬死陳子峰那些人!隻要咬住了!最後他們收了多少錢,我們說了算!”


    何貴湘說:“好,你明天早上,最好再叮囑一下焦俊才,讓他明白!”


    白崇信站起來,什麽也沒說,拿起自己的皮包就走了。


    15-5


    夜深人靜,德明飯店二一五號房間裏更安靜。


    佐藤先生和鷹司坐在圓桌邊,正在整理麵前的各種情報資料。


    他們翻看這些資料,心裏隻有兩件事要考慮,第一,武漢的防禦戰略。這是日軍下一步進攻武漢的先期準備!準備得好,武漢克日拿下!第二,“木桶計劃”!這個計劃如果能順利實施,則國民**必垮!全中一國都可以盡快拿下!


    他們研究的重點,自然是“木桶計劃”!


    對這個計劃,他們要從幾個方麵考慮,分別是:國防、高級將領、民心和外交。


    佐藤先生抬起頭,微笑看著鷹司,“對國民**的外交,你了解多少?”


    鷹司沉思片刻,才輕聲說:“來武漢之前,我和高橋曾經特地拜訪過川樾茂大使。他說了這麽幾層意思,我覺得可以作為參考。”


    佐藤先生向他點點頭,“你請說。”


    鷹司說:“第一,國民**的外交,基本上是老好人外交,直接說,就是軟弱!先生,老好人外交,是得不到任何國家尊重的!”


    “你的意思,他們簡直就沒有外交!”


    “正是!如果他們遇到一個國際問題,可以用強硬或者軟弱兩種方法之一去解決,他們一定會選擇軟弱的那一種!”


    “這樣子,確實遺憾。”佐藤先生點點頭。


    “要得到其他國家的尊重,隻能是強勢外交!”


    “一語中的,很深刻。請繼續說。”佐藤先生笑了一下,點點頭。


    “第二,他們很少有優秀的外交官,絕大多數都是庸碌無為的外交官!在上司麵前點頭哈腰,但一到了國外的任上,卻又趾高氣揚,作威作福!他們偶爾有友好國家,但很快就會被這些庸官踐踏成敵對國家!這方麵有很多例子!”


    “還有什麽?”


    “報喜不報憂!一點點小功勞,會被他們說得天那麽大!犯了錯誤,則欺上瞞下!甚至隱瞞不報!國民**高層,很難弄清楚外交上到底出了什麽麻煩!”


    “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麽?”


    “我的結論,可以放在整個國民**的各方麵觀察,他們隻有私利,沒有公心!”


    “所以,他們必敗!”


    “是的!他們必敗!他們的外交,自古以來,就是必敗的外交!”


    “鷹司君,他們的蔣先生讓高宗武這樣的人,負責對日談判,也是失敗的嗎?”


    “這還有什麽疑問嗎!當然會失敗!蔣先生根本就用錯了人!”


    佐藤先生沉吟著,並沒有說話。


    他心裏對鷹司的這個判斷結果,並不完全讚同。


    他感覺,蔣先生使用高宗武這樣的人,目的不在於對日談判!但目的又是什麽呢?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15-6


    這一夜,終於過去了。


    早上,陳子峰的弟兄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都起來了。


    他們整理好內務,排著隊在廚房或衛生間裏刷牙洗臉。


    喬豔芳從床上坐起來開始,就悄悄從眼角裏瞄著冷月,看著她穿衣,梳頭,整理被褥。她把冷月的地鋪上下左右看了個遍,卻沒發現那個紙包的蹤影!


    她原本是個麻利的人,今天卻動作慢了。


    冷月拿著毛巾牙具去洗臉時,她剛剛穿上鞋。


    一見冷月出了門,她立刻像貓一樣溜到冷月鋪位邊,快速翻找。她翻找的動作簡單而有效,隻需把手插進枕下,插進褥子下,插進被子裏即可。


    但讓她驚訝的是,她沒有觸摸到任何類似紙包的東西!


    她起身拿起毛巾牙具的時候,再次把整個房間觀察一遍。這個房間裏,除了兩張地鋪,沒有任何可藏東西的地方!


    她嘴裏咕嚕了一句:“妖精!”然後就出門刷牙洗臉去了。


    她在廚房裏看見陳子峰,就把眼睛一翻,表示她什麽都沒找到!


    陳子峰真恨不得自己上樓去翻一遍。但想到,喬豔芳就是個賊精,做搜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可能忽略任何細節!那個紙包又不是一根針,不是那麽好藏的!


    他真是奇怪了,冷月那個賊丫頭,能把那麽大的紙包藏到什麽地方去!


    15-7


    陳子峰和他的弟兄們,稀稀拉拉如羊拉屎一般,穿過小南巷,去緝查處食堂吃早飯。


    早飯很簡單,粥、烙餅、鹹菜。不算太好吃,但能吃飽。


    吃完早飯,他們又羊拉屎一般迴到駐地裏,這才換上整齊的軍裝。


    八點五十分,他們乘車到了華商街的警備司令部。


    九點整,他們軍裝嚴整,步伐整齊,再次走進寬大的法庭,準備接受軍法審判。


    參加審判的官兵們正陸續進來。附近有一些忽高忽低的議論聲。


    從上海來的那幫記者們,早已進來了,並且仍然坐在被告席的後麵。


    廖若蘭左右看看,悄悄向前傾身,用筆記本遮著嘴,小說:“妹,怎麽樣?”


    喬豔芳不敢迴頭,同樣小聲說:“姐,別擔心,我們沒問題!”


    她想,冷月那個賊丫頭,把那麽大一包錢給藏了起來,連她都找不到!那自然是沒什麽問題了!


    15-8


    仍然和昨天一樣,到九點二十五分時,一名軍官高聲喊:“全體!起立一一!”


    所有參加庭審的人都站了起來。看上去,比昨天利落一些了。


    一行高級軍官,從邊門進來,儀態端莊地走上主席台,互相謙讓著落座。


    之後,李承國處一長向葉蓬司令官點頭,葉蓬司令官向何貴湘參謀長點頭,何貴湘則欠身向另一邊的焦俊才點頭。


    焦俊才盯著下麵的一排被告,大聲說:“武漢警備司令部臨時軍事法庭,現在開庭,繼續審理緝查處憲兵隊十三名官兵勒索難民一案!”


    他頓了一下,高聲說:“蕭安城!”


    蕭安城挺身立正,同樣高聲迴答,“到!長官!”


    “蕭安城,你是被告,但也是被告方辯護人!我現在問你一句,你承認有罪嗎!”


    “報告長官!”蕭安城大聲說。


    “等一等!我還沒說完!”焦俊才怒視著他。


    “對不起,長官。”


    “我要再補充一句,你們如果承認有罪,我可以請求本庭各位長官網開一麵,對你們從輕處理!現在畢竟是戰爭時期!對軍人,可以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們如果不承認有罪!本庭將依法嚴肅審理,並根據你們罪行,給予剝奪軍籍並判刑的判決!你聽清楚沒有!”


    “報告長官,聽清楚了!”


    “現在,你可以說了!”


    “報告長官,我緝查處憲兵隊官兵十三人,並沒有借檢查關卡之機勒索難民,所以,我們不承認有罪!”


    焦俊才瞪著他,臉色極其嚴峻。


    他迴頭向主席台上的幾位長官看了一眼,就高聲說:“現在繼續審理!衛兵,帶一號證人和二號證人進來!”


    15-9


    衛兵出去片刻,竟然帶進來兩名軍官。


    這兩名軍官一進來,立正向主席台上的長官們敬禮。


    焦俊才說:“兩位證人,請你們向法庭報告你們的姓名和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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