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晚會改變了一個叫做武則天的女人,一個家庭擁有了新的成員。


    在這裏,沒有人去阿諛奉承,所談也沒有風月雅事。


    在這裏,生活到處都是快樂,席宴上相互之間笑容更添幾分真誠。


    在這裏,李承天並非是主角,哪怕李思達都算不上,因為有兩位到了年紀還不成婚的大唐重臣。


    在這裏,所有人似乎都處於一個平等和自由的地位。


    武則天喜歡這種氛圍,以至於自己專門做了一些紅包,擬補新年當天的遺憾。當把紅包送到家中孩子們手中時,那一聲聲歡快的叫喊,她隻想說,朕心甚慰。


    新年過後,武則天早早來到能源部,程處弼笑著將一大堆禮物挨個送給下屬,讓她倍感驚奇。


    誰知程處弼笑著解釋道:“強權壓人,不如製度服人;辱罵斥責,不如鼓勵支持;下屬送禮,不如上司送禮。”


    武則天一知半解,疑惑難以解開,可當她看到所有人興致勃勃開始工作時,似乎又明白了,什麽時候,工作會讓人高興了?


    又過了幾日,新年後第一次發工資的日子,看著一個個排隊到財務那邊領取工資條的感覺,看著這些大唐官員有說有笑的拿到他們辛勤勞動成果時,臉上的滿足真讓人羨慕。


    可惜,武則天沒有,或者說,這個月她沒有,下個月才能開始計算呢。


    朝廷的俸祿,在百官看來,不及貪汙受賄的萬分之一,可在大唐,他們的工資雖然略高,可依然高不過那些商賈,卻無人願意收禮貪汙呢?


    為此,武則天又去尋了程處弼。


    程處弼笑著拿出自己的工資條解釋道:“我是部長職位,一月工資在一萬兩千華夏幣左右,可我每個月吃喝花費,最多也不過三千,剩下的都會交迴家中,由妻子操持。他們每月花費多的也就一千四五,少的六七百,最低工資都在三千以上,貪汙?有什麽用呢?一不能給他們升職,二不能讓他們換一片天地。”


    見武則天依舊沒懂,程處弼繼續耐心解釋道:“所謂貪汙,暗指在人心得不到滿足時,通過收取他人金錢和禮物的方式,充分讓人感覺虛榮心得到滿足。”


    “先生之前講過,天下熙熙皆為利已,可你有想過,他們滿足以後呢?”


    “人心雖然叵測,但當你的生存環境等不到任何提升甚至你迫切希望穩定這種美好時,貪汙對我們大唐官員來說,沒有任何用處,甚至充滿了危險。”


    “房子,車子根本不缺,所有科研部新出的奇物,大唐官員都是擁有最先購買權的人。他們享受著比大唐人更更高一個的生活品質,又被百姓敬仰參拜,又有誰,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鋌而走險呢?”


    “你剛來,可曾有計算過他們每日工作時限?每日整不完的公務,加上為了今後更好的生活,他們會一直不斷努力,不斷提高。”


    “至於你當心出現蛀蟲的事情。難道你忘了,我們身為部長級的一個責任嗎?人無完人孰能無錯?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提醒他去規避這些錯誤。”


    “不要覺得有些人看不慣,就不想去管他,人才,永遠是培養出來的,能進入九部九處的,沒有傻子。”


    “下屬犯錯,上司也有連帶之責,雖然唐律中未曾明言,可在我各部處之中,此乃一條鐵律。”


    武則天昏昏沉沉返迴自己住所之中,程處弼今日所言太過於深奧,讓她一時間難以消化。


    看著電視中一個個節目,新鮮趣味樣樣俱全,省去了平民百姓無聊去賭博和尋花問柳的時間,對了,整個華夏城,她竟然都沒有看見過一個藝所青樓,實在讓人驚歎。


    大唐第一城,天下第一城的名不虛傳。


    上街,看著來往的外族商販小心翼翼,大唐子民歡聲笑語,她問過幾個人,喜歡錢嗎?得到的答案卻各不相同。


    外族商販表示,無論多少錢,隻要能讓他們加入大唐國籍,哪怕花幹淨了又如何?


    大唐男人表示,不缺錢,夠花就好,隻是希望下次征軍的時候,能報名成功。


    大唐女人反倒讓武則天最感驚奇,“若是花錢,能換來元首親密,多少我也願意,不行的話,隻希望今後大唐男人少碰外族狐媚,不然得有多少姐妹難以出嫁!”


    大唐女人都嫁不出去了?保持著這一份好奇,武則天去問程處弼。


    程處弼苦笑道:“大唐女子金貴,自是看不上番邦之人,奈何我唐人稀缺一直屬於稀罕貨,自然好娶不好嫁。門當戶對,在大唐依舊存在,隻不過,是針對本國人和外國人的。”


    “那這樣不是容易讓男子三妻四妾嗎?”武則天不懂,不懂就要問,這是李承天告訴她的。


    程處弼挑眉道:“做夢吧,除了咱們有名的鬆讚幹布老大人以外,其餘所有唐人,大多都是一妻一妾,兩妻者也不少,誰讓唐人少呢。”


    “鬆讚幹布老大人?”


    程處弼忍不住笑道:“各國送來的公主、貴女,尊上一個也看不上,又不好往迴退,鬆讚大人就成了背鍋之人,小道消息,有十幾房妻妾,鬆讚幹布見都沒見過。”


    “難道不該由尊上迎娶以示兩國友好嗎?”


    “哼,她們?配嗎?”


    程處弼的這一聲冷哼猶如晴天驚雷,震的武則天連退三步。


    是啊,她們配嗎?原來,這才是大唐,這才是李承天,這才是帝國!


    一切的一切其實都和兩個字有關,實力!


    她們不配,因為她們沒有資格,哪怕各國帝皇到了大唐,也要縮起脖子當烏龜,因為沒有人可以配得上李承天,哪怕已經離世的李明達,都未必可以。


    李承天,在大唐,是神!是唯一的神!


    他給了這個民族,自信!


    他給了這個民族,自強!


    他給了這個民族,去無視一切魑魅魍魎的底蘊和資格!


    數千年的戰亂,人民流離失所,在大唐,永遠不會發生。


    野心?誰沒有呢?


    可是他們都壓住了自己的野心,因為頭頂上一尊神在看著,他是無數貧苦之人供奉出來的神。


    世家變成了勳貴之家,粗鄙之言除了軍中,大唐各城中幾乎難以看見。


    當官者,不為名就為利。


    利既可以是金錢,也可以是權力。而大唐官員,那數十種與平民不同的便捷條件,就是利。沒有人願意舍去,哪怕他們知道,換一種方式,他們能得到更多。


    名,英魂閣、封魂碑、還有那隻有一個人名在內的淩雲閣,夠嗎?


    千古流傳後人評,一生一世為人民。


    “部長,謝謝!”


    武則天長歎一口氣,自己費盡心思得到的帝位,如今看上去卻是毫無樂趣。


    程處弼溫和笑道:“無妨,大唐官,不為民,民怎能迴以敬重呢?跟你說的多了,怕你不喜,但你記著一點就好,大唐人,天下尊!”


    “大唐人,天下尊嗎?”武則天若有所思“處長,我想請假。”


    “去把,今天不算假,你還在實習期,慢慢接觸公務就好。”


    “謝謝部長!”


    離開能源部,武則天先去英魂閣進行叩拜,數萬民眾在閣外焚香,如此情景,武則天毫不懷疑,閣中的英魂已經變成神了。


    杜如晦、長孫氏、......數十個的人名,他們之所以能登閣,無外乎功績二字,非是交遠邦,成王事。


    當她看到長孫氏碑詞下方功績時,根本難以想象。


    京華學府在內共計二十四所大學之地,竟都是由長孫氏挑選決定,她不靠孩子,靠得是自己的名!


    大唐第一國母,又豈非凡人唿?


    頭前三炷香,四柱不敢上,靜靜跪在閣中叩首。


    教育,兩個字第一次出現在武則天的腦海中,原來,為民,並非成為帝皇,而是去做一些有益於千秋後代的事情。


    轉身返迴杜如晦畫像前,功績果然略有不同,隻講了他為後代創造的一些事跡罷了。說來也是一件趣事,杜如晦算得上大唐第一個老子靠兒子上了英魂閣的死人。


    “他不值得跪拜!”


    多看了幾眼,武則天又返迴了長孫氏閣中,“如此國母,當拜!”


    後麵的一些英雄事跡圖、英烈拚死圖,武則天看的很淡,他們都是為一場戰爭付出巨大貢獻後戰死的英魂,敬重在心,叩拜離開就好。


    離開了英魂閣,武則天又跑去淩雲閣,有程處弼給她寫的明證,大部分地方她都能去轉一轉。


    淩雲閣第五程處默,一生功績三萬評,淩雲九閣第一人!


    看著李承天親手給程處默挑選的雕像,還有那插滿了香柱的香爐,她不由得恭謹了一些。


    “武氏則天,朝拜程帥!”


    一聲一拜,連叩九門,方得停歇,注碑文於一旁。


    程處默,人雖然木訥了一些,可他的功勞確實不少。


    練兩軍而設一特種營,大唐特種作戰的開創者。跟隨尊上南征北戰,定為當世第一猛將。更是尊上身邊唯一護衛之人。


    至於你說有人比程處默厲害?李承天會讓他下去跟處默說道說道,程處默必須是第一,沒有人可以跟他搶!


    淩雲閣頂有一處浮雕,四個字概括了一切“忠烈千秋”!


    不畏生死,忠心耿耿程處默,何人堪比?


    聽聞,四虎每個上元、清明之時,都會到此與他喝酒,李承天也會到來,淩雲閣封閣,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去打擾。


    大唐有兩尊元帥,第一帥是蘇烈,第二帥是程處默。


    在武則天看來,隻怕其餘四虎,都將是帥位。


    九閣,其實就是五虎、蘇烈、王玉禾、祿東讚、鬆讚幹布九人!


    這是李承天最早的班底,這也是李承天的承諾。


    跟隨帝王起義征戰者,隻求後世出頭,留名千古。李承天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淩雲閣,淩駕於雲之上,閣中九尊,天下避讓。


    迴到華夏之前,有消息傳來,柴令武為將,把隴西李氏滅族了,一個不剩,敢有牽連者,必死無疑。心狠嗎?


    若是換做秦懷英,他可能會屠城,以祭程處默在天之靈。


    這一幫子大唐臣子,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包括李承天在內。他們的善良隻是麵對自己人時才會展現。


    說到底,什麽樣的將軍,什麽樣的兵。


    “程帥,武氏告退!”


    武則天離開了淩雲閣,或許她可以爭一下英魂閣,可淩雲閣,她不敢,沒人敢,這才是,從龍之臣該有的待遇!


    羨慕?嫉妒?武則天搖頭苦笑,人家值得,該得!


    最後一處,封魂碑!


    京華府內,大唐最著名的第三處朝拜之處,可惜平常人根本進不來。


    此碑隻記學子,甚至說,這是一座學府的私碑。


    “武部長,這邊請。”


    “勞駕先生了!”


    引路的學子武則天一個都不敢冒犯,先不說他們一個個來曆不凡,但是未來成就以及腦中文采就不是武則天可以比擬的。


    四四方方一處碑,高高大大比天長。


    說的是誇張了一點,可那石碑絕對算是當世少有。


    看著上麵刻著的一個個人名,武則天心中難免心傷。


    十四年,立府十四年,畢業不過幾萬學子,可這碑上就有數千人!


    生平功過刻碑文,容學子瞻仰。


    你說京華學府學子不可能成才?就憑著這個封魂碑,武則天就敢說,萬世不滅,舉世無雙。


    數千人,勞碌而死的就占了九成,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為民做事,心停而去。


    似這等英才,還有幾萬人,大唐何以不繁盛?


    其實武則天略過了一點,碑文難免有一丟丟誇張,主要是那幫子學子心眼太大了,想要一步達成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目標,不累死都怪了。


    不到華夏,不懂生活,不入京華,不知天人。


    衝著碑上無數天之驕子的名字,武則天,奉了三炷香,磕了九次頭。


    隨後進入殿中一觀,每一座木牌上都是一個人名,一堂之內千名牌,焚香禱告萬世無憂。


    最前方,隻有一個無字牌,接待的學子答道:“此乃尊上所留,京華府掌院之位!”


    怪不得,怪不得沒有見過李承天準備的皇家陵園,原來,他早就選好了自己的未來嗎?


    在這裏,為大唐造出更多的天驕嗎?


    “武氏則天,叩謝各位先生!”


    顧不得額頭青紫,此刻武則天身為一女子竟然生出了豪邁之情,如此作為,何人不敬?如此聖地,何人不拜。


    “咚咚!”聲想過,留下了血痕,可武則天絲毫不知,因為她眼前的地麵早已被血紅染色,這血,是學子血,更是先生血。


    是帝國血!是大唐血!


    “願,大唐千秋萬世!”


    武則天最後一扣,轉身離開絕不留戀。


    雖然她很想留在學府之中,因為學府,有女先生,可她還不配,因為德行,因為做人。


    三十年後,我武則天,願為京華一擇教!蒼天可鑒!


    兩閣一碑,徹底讓武則天打開了眼界,也愛上了這個霸道的國家。雖然還有其他很多處沒有去,但最重要的,她看了,她拜了,她悟了。


    今生有幸做唐人,來世再入種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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