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可以滾了!”程處默看著那些工匠笑道。


    這讓所有工匠十分疑惑,等著程處默的下文。


    “殿下會重新招一批匠師進入皇宮,至於你們?上不尊殿下,下不能做事,頂著匠師的名頭,實際連廢物不如。殿下已經為各位請旨,放爾等歸家,至於殿下所教的圖紙內容,泄露者誅!”


    “陛下曾言,進宮者可封爵?”有匠師不死心道。


    程處默笑著讓士兵把那名匠師帶到眼前,“你要爵位?”眼神中殺意湧現,手摸向右側的佩刀。


    那名匠師看著害怕,但人為財死,強撐著身子說道:“陛下一言九鼎,豈可言而無信?”


    惹得護衛們與程處默哈哈大笑,“殿下言,要爵位,給!陛下會親自昭告天下,爾等三百人為廢物縣男,賜爵最低等,見商人也要行禮。同時爾等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也會同時告知百姓。”


    所有工匠們都慌了,跪地求饒,若是真按照程處默之言,隻怕自己就毀了,還會禍及家人。那名撐著腰杆要賞的工匠此時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程處默收住笑容“殿下製巨炮,做步槍,為我大唐帶了赫赫功勳。爾等如今這般地位也是因為殿下才有所提高,卻不曾想,一群瞎了眼的貨色竟敢惹怒殿下,死不足惜!”李承天不斷帶來的新東西讓大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李二也逐漸開始重視工匠,如今大唐衣食無憂,為農者的地位已經有所降低,從原來的士農工商變成了士工農商。


    這也讓所有工匠們感覺到了地位的變化,大匠者,世家大族也要以禮相待。


    不斷地求饒告罪之聲響起,卻無人再去考慮他們的感受,現在知錯早就晚了。至於這些人能不能活下來?不死,才怪。秦懷英等人早就分派人手,等他們歸家後全部斬殺,殿下傳下來的東西,絕不允許有泄漏的可能。


    李承天發布了武王令,這是武王特有的殊榮,僅在皇帝皇後之下。


    “無功與百姓者,不懂忠孝者,不知進退者,不配稱為大匠師!”這也讓那三百名大匠師徹底被打入死地。


    第二批工匠百名並沒有入宮,李承天在長安城外新建了一個官匠坊,程處默八千楚王衛負責看管。


    李承天見到這些“所謂”的匠師們,第一句話就是:“本王不管你之前做過什麽?世家大族對你如何尊敬,在本王看來,你們沒有任何資格稱得起匠師這個稱號。幾日後,本王原先設立的官匠坊會與爾等一同共事,希望各位到時,不要自誤!”


    得知,李承天在長安被工匠刁難,官匠坊的隊伍中幾位帶頭之人,當即下令,加快腳步進京。


    這一批工匠們很老實,上一批血的教訓已經展現,所有歸家的工匠全部慘死,無一人苟活,好一點的是自殺,差一點的就是夜晚散步時不小心掉進河中淹死,或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砸死。


    很快,兩幫工匠會麵,吐蕃道官匠坊的所來人受到了李承天的歡迎,對新官匠坊的人卻是冷臉相對。


    吐蕃道匠師老郭笑道:“殿下就不該信任那幫子老爺,也個個都被名聲撐大了,還真心不如咱們自己的兄弟們。”


    李承天笑道:“今後還要勞煩各位,不過也請各位放心,本王已從陛下處討得五個縣伯、十個縣子和二十個縣男之位。”


    “吾等謝過殿下!”所有工匠齊聲道。


    但是新舊兩批工匠的爭鬥,才剛剛開始,新的自然是新招工匠,舊的必然是吐蕃道眾匠。


    “殿下,我覺得,有我們原官匠坊的人就足夠了,何必再招來一些廢物?”一名吐蕃道匠師看著陌生的麵孔,嘲諷道。


    李承天苦笑,這匠師李承天和他關係很不錯,姓牛,脾氣火爆,但幹事絕對幹淨利落。


    “牛匠,好處不能全讓咱們楚王府人拿走。”懂事的老郭頭一旁勸解,他們自認為是楚王府一係之人。


    “如此羞辱吾等,是何用意?”一旁的新來的工匠們不樂意了。


    老郭頭笑道:“用意?長安的工匠了不起啊?殿下為天下工匠揚名,卻換來爾等刻意相待,誇你們廢物已經不錯了,老郭我都想生撕了你們!”純粹的地域黑,李承天被上一批工匠氣的勃然大怒,消息早已傳出,此事說到底,也是長安工匠們有點飄了。


    新來的工匠們卻無言以對,老郭頭也並未過多強調此事,畢竟殿下還在眼前。


    “老郭我懶得搭理爾等,是不是廢物,手底下見真招,若是當真無用,爵位爾等一個也莫要貪想!”


    李承天並不製止,在他看來,老郭他們更值得信賴。


    隨即把手中圖紙分發於眾人,“本王做事,隻看成果,一月後,做成此物有賞,做不成,就滾出長安!”大笑著離開了官匠坊,終於可以放心一些了。


    李泰這幾日一直在思考,為何李承天如此大的名聲做起事來,反被工匠們氣到如此地步。後來,他明白了,二皇兄還是心腸太軟,若是招進宮中當天殺一半,另外一半定會老實。他將自己想法告知李承天,李承天笑道:“這種方式,我不喜歡。”


    李泰笑問道:“可他們最後不都還是死了?”


    “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不珍惜,自然有人替我去收拾他們,做錯事怎能不受處罰呢?”


    李泰奇怪地問道:“皇兄所做一切都是為大唐著想,更是為匠揚名,為何這些匠者如此不尊皇兄?”


    “青雀,人心是善變的,況且雖然我帶給他們名氣,但在某些短視之人看來,是我借了匠的手段,並不算是對匠者有功之人。”


    “既然如此,皇兄為何還要為匠者爭取官爵?”


    李承天指著之前做出的自行車:“因為大唐需要,工匠必會成為重心,這個重心不過時間長短罷了。”


    “皇兄的意思是,大唐要想強盛,離不開匠者?”


    李承天搖頭笑道“暫時離不開,很快你會發現,聰明的匠人會變得更聰明,而愚蠢的,會被打到原地,今後無法出頭。”工業時代若真是來臨,隻怕那時,科學院就該真正建立了,而不是自己之前建立的那個不倫不類的格物學院。


    屆時,受人尊敬的,隻有科學家,那還輪到什麽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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