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不遠處的地方,坐著兩人,他們並不是來吃飯的,隻一起坐靠在溪流邊,男子吹笛,女子彈琴,兩人相貌都格外出色,隻是一看便有些年紀,但是兩人麵上都掛著笑。


    兩人似乎自成一世界,別人是怎麽都融不進去的。


    “他們是誰?”衛清漪托著下巴靜悄悄的聽完兩人的合奏,好奇的看向公孫霽問道。


    公孫霽看著兩人的方向有些出神,聽見衛清漪問話,才迴過神來:“是這家酒樓的主人。”


    “酒樓的主人?”衛清漪重複了一句。


    公孫霽淡淡的道:“是,怎麽了?”


    “……”衛清漪撓撓頭,詞語忽然有些匱乏,指了指那兩人,尷尬的笑笑道:“侯爺,你就看那兩人出塵的氣質吧,也不像是會做出一桌好菜的人啊!”


    公孫霽淡笑著道:“沒想到夫人也是個會以貌取人的人呢。”


    “不是我以貌取人好不好?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麽想吧?”衛清漪不服氣的反駁道。


    而就算衛清漪再怎麽不服氣,事實也是事實。


    那兩人原本是一對江湖俠客,後來厭煩了闖蕩的生活,便隱居了起來,開了這家酒樓,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麽背景,但是來這裏的人都知道,別在這兒惹事,那兩人不是一般人能得罪起的。


    “不管怎麽樣,事實就是事實。”公孫霽迴。


    衛清漪雖然還很好奇,但是見公孫霽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便也不再追問,飯吃的差不多了,兩人便打道迴府。


    沈初霖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思緒莫名,旁邊站著的唐澤天還是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隻得退而求其次,另問:“國師,那被公孫霽關押的人,我們還救嗎?”


    不管怎麽樣,那三個人他們也用了不少時間。


    “救?如何救?”沈初霖背著手看著不遠處,聞言迴頭問道。


    唐澤天被問的半天答不上來,畢竟明麵上是公孫霽的人,他們平時怎麽挖牆腳無所謂,現在對方被抓,很有可能已經漏了馬腳。


    說到底,他們被抓的那一刻,已經成了棄子。


    沈初霖又幽幽開口:“以後不要得罪和公孫霽想跟的那女子,若是再敢動她,我也給你們唐家鬆鬆筋骨。”


    說完不等唐澤天說話,牽過下人送來的馬,大步騎上,往前奔去。


    馬蹄奔跑,灰塵飛揚,唐澤天反應不及吃了一嘴的土,在原地吐了半天才將那股惡心勁兒壓下去,再抬頭,那麽身影早已不見。


    “呸!得意什麽?”唐澤天臉色黑沉,瞪著不遠處什麽都沒有的青山,火大的說了一句。


    隻是又想到那人臨走之前留下的話,不要動公孫霽身旁的那女子?那不是公孫霽剛不久迎娶的國公府嫡長女嗎?


    他好好的招惹那女子幹嘛?


    忽然想到什麽,唐澤天變了變臉色,忙坐著馬車打道迴府。


    公孫霽的效率很高,本以為還得過個兩三天才能去把虧掉的銀子找迴來,沒想到第二日剛過午時,公孫霽就讓人送了幾本賬本來。


    衛清漪翻看完,不由咂舌,不知道公孫霽有沒有看這上麵的賬?看了之後臉色是不是黑的如鍋底?


    說實話,衛清漪看完都有點氣。


    這人吃點迴扣就完了唄,還不止自己吃,還順帶著唐家一起吃,尤其唐家吃的還是大塊兒的,實在是有點狠了。


    “走吧,要錢去!”衛清漪將賬本合上遞給一旁的海棠,起身伸了個懶腰道。


    海棠捧著賬本一時沒聽明白:“小姐,我們去和誰要錢去?”


    “自然是拿了我們錢的人啊!”


    衛清漪邊說話邊已經走到了房門口,扭頭見海棠還在疑惑,無奈的搖搖頭道:“孩子,聽姐姐一句勸,沒事兒多吃點核桃。”


    雨荷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笑出聲。


    說是去要錢,衛清漪可沒有傻到準備拿著幾個賬本就公然去唐家要錢,畢竟勢單力薄,公孫霽還說那唐家人各個都是人精,自己去要,人家不一定會給呀。


    這樣想著,衛清漪轉道又去了蘅蕪苑。


    公孫霽今日無事,便在院子裏坐著曬太陽,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到來人笑了笑:“夫人來的有點慢啊。”


    衛清漪翻了翻白眼,坐到公孫霽對麵,懶洋洋的道:“很快了侯爺,侯爺可想到了法子?”


    “有夫人在,還需要為夫親自動腦嗎?”公孫霽眯著眼迴。


    今天的太陽不烈,公孫霽院子裏擺放著兩張搖椅,好像是專門給衛清漪準備的,躺在上麵,悠悠晃動,格外催眠。


    聽著公孫霽的話,衛清漪沒理。


    公孫霽轉頭,看著對方瘦小的身子隨著搖椅晃動著,陽光下,緊閉的雙眸,顯得睫毛尤其長,公孫霽將雙手交叉放到腦後,轉過頭看向天空,也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這一時的寧靜。


    這一瞬,頗有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感覺。


    隻是也隻是暫時的。


    兩人好像睡了一會兒,又好像沒睡,從躺椅上起來後,公孫霽帶著衛清漪向馬棚走去。


    馬棚裏養了好幾匹良駒,都是公孫霽的愛馬,公孫霽摸著一匹棗紅色的高紅大馬看向衛清漪:“它叫‘烈’,是我偶然發現的,一群馬匹中的領頭,性子很烈,對誰都愛答不理,我訓了好久的。”


    “是嗎?”衛清漪挑挑眉,學著公孫霽的樣子摸了摸烈的腦袋,手裏光滑的觸感,讓衛清漪覺得很有趣,看向公孫霽道:“它好乖啊。”


    “……”公孫霽神色莫名:“你是第一個說它很乖的人。”


    像是聽懂了公孫霽的話似的,烈歪著頭蹭了蹭衛清漪的手心,衛清漪有些癢,但還是沒躲開,笑著道:“你的馬好像不讚同你這個主人說的話。”


    公孫霽:“……”被自己的馬打臉可還行?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啊?”衛清漪忽然看向公孫霽開口問道。


    這話一出,公孫霽直接不想說話了,木著臉半天才說了句:“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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