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後,寧波東錢湖畔某村,我正獨自收拾著老太爺留下的遺物。說是遺物,其實就是一些無用的桌椅板凳而已,根本賣不了幾個錢。


    我是一個念舊的人,對於這座承載了無數迴憶的房子,不由地暗自神傷起來,默默地看著周遭的一切。


    “咚咚咚……”,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別敲了!”


    開門的瞬間,一張掛滿了痘坑的肥臉就從門縫裏擠了進來,“老鄉,恰飯啦。我給你帶了大餅油條,還有豆漿~”。


    來人是我的大學室友,姓王,名詩傑。由於同是寧波人的緣故,我們之間的關係特別鐵,今天也是我請他來幫忙歸置。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圓潤的肚腩和胳膊,手上明晃晃的大金表,腰間被繃到極限的菲拉格慕腰帶,老式的牛仔褲和小皮包,已然跟個土老板沒有區別了。


    “我說,老鄉。最近是發財了啊?”


    詩傑憨憨一笑,說:“是賺了點小錢,沒有到發財的地步。平時就倒騰一些老物件,有人專門買去收藏。這次來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撿個漏”。


    我也不跟他客氣,指著裏屋讓他自己搗鼓,拿過早點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出意外了,隻聽詩傑在裏屋一聲高唿:“哎呦欸,老鄉,你家老太爺還有這種癖好呐!”嚇得我差點沒噎死。


    我好不容易咽下嘴裏的東西,立馬迴敬道:“什麽東西啊,一驚一乍的?哥倫布又發現新大陸了?”


    詩傑從裏屋出來,一路小跑著到了我的麵前,亮出手裏發黃的破布說:“老鄉,是你的尿布啊。你看上麵還帶著紋理呐,沒想到你小時候就能圈出這麽大一塊版圖啦,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你才圈版圖呐,老子的兄弟好用的很,一憋兩個小時以上”。


    詩傑聽完哈哈大笑,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跟我說:“老鄉,真不是我晃點你,這上麵畫的東西,可能真是個地圖”。


    “嗯……?”


    見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詩傑又開口說:“你仔細看這塊破布,那些紋理表麵看上去是黃湯印子,實際是清晰的山川脈絡圖;而這些看上去像奧裏給點子的東西,則是陰符,屬於古時候行軍所用的暗語,傳說還是薑太公發明的呐……”。


    沒等他說完,我趕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問:“有你說的那麽玄乎嗎?薑太公都扯上了,你怎麽不說是玉皇大帝啊?”。


    詩傑甩弄著肥臉,揮手示意我別打岔。接著說:“我這些年‘上山下鄉’淘東西,雖然不能說精通,但也見識過一些。這塊破布必然是一張地圖,而且年份不近,裏頭沒準有什麽稀世珍寶。”。


    我從詩傑的手裏接過破布,又看看他篤定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這小子已經強到能一眼辨真偽的地步了?這和他平日裏‘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形象嚴重不符啊。


    詩傑是興奮得不得了,一臉奸笑地說:“老鄉,你這是行大運了。這樣的造化,我王詩傑一輩子都碰不上。我們也別閑著了,趕緊組織人手,下手把它找出來,那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塊破布是我大爺、二爺用命換來的。我小時候就看過無數次,也提出過類似的問題,但老太爺對此諱莫如深,根本不願意提起。再說了,這上麵的符號,你敢說就一定是埋寶貝的地方嗎?很可能就是個小廟、小村,說明不了問題”。


    我老爹曾經對我講過,這塊破布就是老太爺的念想,屬於寄托思念的東西。當初他跳下水簾洞大難不死,除了帶出一塊金磚,剩下就是這塊破布。金磚自是不必多說,早就換成糧食下肚了,而這破布則被保存至今,哪怕現在把老太爺刨出來問,他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詩傑聽到這裏也犯了難,沉思許久,正在我準備出言打斷之際,他又開口了:“老鄉,如果我認識可以解讀這符號的人呢?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嗯……真的嗎?是誰啊”


    詩傑得意地一笑:“這人是我收東西的時候認識的,外號假瞎子,在圈內也算個人物。聽說是做局騙了香港老板的錢,從北方逃難過來的,目前就住在嘉興”。


    “行,走”。我一聽離寧波不遠,自然是同意詩傑的意見,不為找寶貝,純粹為了搞懂符號的意思而已。


    之後的動作就很簡單了,約人、收拾、訂票、上車,僅僅一個小時而已。隨著高鐵的提速,我感覺離事情的真相也越來越近了……


    “老太爺,如果我解開這用先輩命換來的謎團,你會有一絲欣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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