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個是什麽呀?”


    “這叫沙發,坐人的。”


    “那……這個是什麽?”


    “這叫泳池,遊泳的。”


    “還有這個,好奇怪……”


    “這叫馬桶,拉臭臭的……”


    李業仰天長歎,你特麽好強的好奇心,怎麽啥都要問上一嘴,老子一早上的時間,全給你答疑解惑了……怪不得和李治那個小正太能走在一起,都是話癆麽。


    趕在武媚再次發問之前,李業趕緊找出一本佛經遞給武媚,吩咐道“多看多學,少說少問。”


    小姑娘臉上有些委屈,低頭看向佛經,好看的眸子微微一亮,“我的霸道女總裁……”


    “錯了錯了,是這本。”李業一把奪迴來,翻手遞給一本《金剛經》,“是這本,抄十遍,抄不完不準吃飯。”


    乖乖……


    李業抹了一把虛汗,“為師要出去一趟,你待在這裏便好。”


    李業安置好武媚之後,落荒而逃,迎麵碰上道嶽師傅,一臉怪笑的盯著李業,“我的好徒兒,看為師多貼心,專門為你安排了一位女菩薩做徒弟……”


    李業齜牙咧嘴,若非覺得不是這老和尚的對手,怕是撲過去扯掉幾根胡子才肯罷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道嶽愣了愣,反問道,“不幽默嗎?”


    “嗬嗬嗬……”李業繞開幾步,朝著寺外走去,道嶽趕過來攔住李業,麵色罕有的鄭重了幾分,“雖說是為師跟你開了個玩笑,但此女出身大內,雖然隻是個才人,但眉目間頗具貴氣,你切莫怠慢了人家,若是可以,可稍作施恩,或可於你有大用。”


    李業愣住了,這不正經的老和尚,竟然能看出武媚身負貴人氣?蒙的吧?


    走了幾步,李業突然有些好奇的轉身,“師傅,你真的會看相?”


    道嶽似乎覺得受到了侮辱,一陣吹胡子瞪眼,“為師好歹也是長安城有數的高僧,豈能不沒有點真本事?你這慫娃兒竟敢看輕為師?”


    也對,和尚道士吃飯的手藝,不就是算命看相嗎?若沒點胡吹亂鄒的本事,哪能擋得了一寺住持?。


    李業摸了摸下巴,“師傅,你似乎還沒給徒兒算過命,要不……試一試?讓徒兒看看您的手藝?”


    老和尚很爽快的點頭,但同時伸出一隻手,“十兩紋銀,童叟無欺。”


    “我靠,徒弟的錢也賺?”李業瞪大了眼睛,想起道嶽這老無賴貪財又摳門的性子,咬牙拿出一枚金葉子遞給道嶽。


    道嶽大喜,湊到沒了一小半的牙口下咬了咬,咯咯咯笑了起來。


    “別墨跡,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金葉子得還我!”


    道嶽收起金葉子,輕施佛禮,蒼老皺褶的麵上罕有的開始鄭重,一旦收起老無賴的嘴臉,老和尚還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模樣。


    “所謂三歲看老,看的其實是胎氣和胎骨,為師早在你三歲的時候變為你看過相,單從麵向和命理來看,你六親緣薄,傷克子女,命宮晦暗,歲運並臨。且二十歲的時候尚有大劫,命犯天闕……”


    李業愣了愣,臉色變了。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老無賴嗎?特麽活神仙啊!


    原身辯機豈不正是六親緣薄,傷克子女,打小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才入了大總持寺剃度出家,當了和尚,自然不會有子嗣,這句算白扯……但命宮晦暗,二十歲尚有大劫,命犯天闕……


    乖乖,辯機豈不正是因為和高陽的苟且,觸怒了天可汗的龍顏,才被拉到菜市場口,一刀兩斷嗎。


    瑪德,見鬼了嗎?


    李業不可置信的望著老和尚,原本眼中的輕蔑與質疑早就不翼而飛?


    他忽然又想起兩個了不得的人物,袁天罡和李淳風,看相算命於他們而言都是小道,那可是能掰扯天機,看透未來的神仙人物,那什麽《推背圖》,不就被稱為大唐第一奇書嗎?


    想想那個貪嘴且魔怔的小道士,李業禁不住又有些疑惑,李淳風是不是見到自己之後,才把路走窄了?


    道嶽大師上下打量著李業,搖頭哂笑,“為師前不久又為你算了一卦,但卦象和三歲之時的占卜截然相反,卦象之上紫氣升騰,頗有大運轉至之相,雖仍有輒難,卻總能趨吉避兇,步步生蓮,而且二十歲時候的犯闕大劫,竟然不翼而飛,怪哉怪哉……”


    李業僵在了原地,感覺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命格,變了?


    豈不正是自己穿越,占了原主這副體軀之後……這都能算出來?


    道嶽一臉訕笑,安慰著拍了拍李業的肩膀,“命道之說當不得真,為師苦修三十年,依舊有看走眼的時候,所以這玩意兒,聽一聽就得了。”


    李業卻輕鬆不起來,大唐正野史中,雖有道嶽之名,也僅僅提是及幾句而已,並沒有其他的贅述,但僅僅如此,竟然能看出自己無端改變的命格,那更牛逼的人物呢?例如李淳風,例如袁天罡?會不會看出自己鳩占鵲巢,奪舍了原主辯機?


    娘嘞……


    李業後背發涼,若真如此,會不會被直接拉到菜市場砍了腦袋?還是被囚禁起來,當成小白鼠一樣供那些和尚道士研究?


    老和尚無端卜算了一卦,差點沒嚇尿李業,直到老和尚美滋滋拿著金葉子離開,李業仍自渾渾噩噩站在原地,許久之後他吐了一口濁氣,咬了咬牙。


    “無量天尊,看來小僧還要更低調一些,對,更低調一些才行!”


    ……


    我其實想低調的,但實力不允許啊。


    李業滿心的吐槽,


    剛剛出了興善寺,就瞧見一個帶著怪異儒士帽的青年,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仔細一瞧,正是英國公家二少爺李思文,和程處默這等夯貨臭味相投,經常出入勾欄妓館,偏深又深諳儒家之道,立誌要當一名胸藏錦繡的讀書人。


    李思文瞅見辯機之後,頓時眼神一亮,扯著嗓子對身後一眾青年大漢,“喏,那就是本少爺的兄弟,興善寺的大德辯機,那首《靜夜思》和《望江月》,可都是出自我兄弟之手。”


    “瞧見沒,讀書那也是要有天賦的,我兄弟一天誦佛念經,卻胸藏錦繡出口成章,就你們這群醃臢蠢貨,這輩子都不可能作出一手像樣的詩來。”


    李業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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