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蕭衍重新迴到禦書房。


    此時禦書房中,內閣五人齊聚於此,同來的還有戶部尚書張謙恭,禮部尚書顧幸,工部尚書徐雲傑,三人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站著。


    徐雲傑是最蒙圈的,他一個工部尚書,說實話他就是泥瓦匠出身,這些年來也沒參與過黨派之爭,你讓我建橋我就建橋,你讓我蓋房我就蓋房,你讓我打造盔甲我就打造盔甲,老實得很。


    如今卻得到蕭衍親自接見,萬分火急,徐雲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陛下駕到”


    眾人剛剛整理好思緒就聽到林仲賢的聲音傳來,眾人連忙一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見蕭衍沒有任何客套,臉上略微有些心急:“各位愛卿平身。”


    還沒等眾人謝恩,蕭衍直截了當的開口:“不知各位愛卿可否知道兗州蝗災之事。”


    “什麽?”


    “蝗災!”


    除了張謙恭知曉此事之外,其他人都是無比震驚,就連謝懷安也不例外,這個時代迷信思維深入人心,所有人都堅信蝗災就是上天對人們的懲罰。


    即便是謝懷安這種城府極深的人,一時之間也陷入震驚當中。


    蕭衍沉聲道:“張大人,這個折子是送到你戶部的,你給各位大人說一說這件事吧!”


    “喏!”


    蕭衍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不忘記挑撥謝懷安和張謙恭之間的關係,畢竟張謙恭是謝黨一員,如此重大的事情你竟然沒有去通知謝懷安,確實是說不過去了。


    張謙恭首先是看了一眼謝懷安,微微拱手,這才說道:“兗州刺史魏智是微臣好友,此次蝗災突如其來,即便是魏智也著實沒有想到,同時蝗災牽扯麵極廣,短短幾天時間整個兗州全部淪陷,魏智當即寫下奏折八百裏加急送入朝中,魏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微臣,希望微臣的戶部能給兗州撥一些銀兩賑災。本來微臣是想今日核算好賑災所需銀兩之後,再交送到內閣,沒想到今日陛下親自到訪,正好遇到此事。”


    張謙恭不僅僅是對在在場眾人解釋,也是在向謝懷安解釋。


    謝懷安聽後,果不其然的微微點頭,他不懷疑張謙恭的忠誠度,但是這麽大的事情沒有向他事先匯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韓向真不管這裏麵的花花腸子,現在隻關心賑災的事情,當即站出來詢問:“賑災所需幾何?”


    張謙恭苦笑一下:“紋銀五百萬兩,糧食一百萬石,過冬所需衣物兩百萬套,其他物品暫時還未統計。”


    在場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大佑一年稅收不過三千萬兩左右,這些銀子拿去發放軍餉,官員俸祿,修建基建設施等等,基本上一年也剩不了幾個銀子。


    每一筆銀子都有自己的用處,突如其來的蝗災勢必會打亂大佑的節奏。


    不說別的,就說蕭衍剛剛想要著手對稅收的事情進行改革,立馬就沒有精力了,如今國庫裏的這一些銀子本來是年底發放軍餉來用的,但是蕭衍也不能眼看著兗州百姓餓死,隻能拆東牆補西牆。


    大佑發放軍餉,雖然絕大部分軍隊都不需要朝廷養,但是邊軍,京城護衛軍等等還是需要朝廷發放軍餉的。


    然而張謙恭下一句話讓眾人立馬都不淡定了。


    “這還隻是第一批花費的銀子,後續也至少是這個數目。”


    “一千萬兩?”


    張謙恭點了點頭:“沒錯,一千萬兩,兗州不同於黃州,第一,兗州人口遠遠高於黃州。第二,黃州即便無糧可用,但是黃州有運河支持,再不濟百姓也可以靠漁業生存。黃州水災之時一時之患,隻要朝廷加以援助,不需多時就會休養生息恢複過來,但是兗州不同,眼看到了冬季,出海打魚不太現實,一場蝗災徹底將兗州一掃而空,不能隻救一時,至少救災到明年秋收之際,否則今年一整年,兗州都會處於饑荒狀態。”


    張謙恭分析的極為有道理,兗州本來人口就多,這一次直接傷了根基,要救就要救一整年。


    對此眾人也是毫無辦法。


    謝懷安歎了口氣道:“天災之後就是人禍,最需要防備的則是人心。”


    蕭衍深以為然:“謝閣老所言極是,今日朕將爾等召集過來就是要商議一個進程來。”


    徐雲傑有點懵,他一個泥瓦匠頭頭,說是朝廷二品大員,但實際上啥權力沒有,就是幹活的,這等朝廷大事他參與個什麽啊?更何況他也沒這政治覺悟。


    你讓我幹活,我就幹活就完了。


    蕭衍目光掃向他,看出來他的猶豫之處,淡淡說道:“徐尚書,朕今日叫你前來,是想要詢問你這個工部如今有多少大船?”


    徐雲傑沉吟片刻後說道:“大船三百零五艘,小船兩千餘條,本來是交付到黃州的,但是微臣暫時還未得到薑潤刺史的傳訊,故此暫時留在了工部。”


    蕭衍滿意的點頭,看得出來徐雲傑雖然沒有什麽政治頭腦,但是對於本職工作還是兢兢業業的,這樣的人任職工部尚書也算是人盡其才,很少有人能對自己本職工作的內容如數家珍。


    蕭衍道:“如此甚好,這些船朕征用了,朕打算通過這些船走水路向兗州輸送物資。”


    “海路?”


    陸集一驚。


    大運河貫穿南北,但是卻不路過兗州,蕭衍意圖走水運,那就必須要從運河入海口,走海運。


    蕭衍點了點頭:“沒錯,朕就是要走海運。”


    大佑建國七十年,對於大海的敬畏從未消失,即便偶爾有出海的,也隻是那些海邊漁民,從沒有大型船隊入過海,蕭衍此舉再一次打破常規。


    但是眾人想了想也欣然同意,畢竟這是最快抵達兗州的方法,兗州距離長安進兩千裏,走水路雖然也差不多,但是卻要快上很多很多。


    最主要的是蕭衍從不循規蹈矩的做事風格,也已經讓這些人習以為常了。


    連直轄這種事情都能想出來,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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