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不知過了多久,夏冷玉扔掉手中長劍,那柄長劍已經卷了刃,周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以前安居寨和黃州守備軍交戰都是小規模的戰鬥,雙方最多也就投入幾千號人,沒想到這次運輸隊竟然有上萬人來守衛,五千在明處,五千在暗處。


    隻帶了三千兵馬前來阻攔的夏冷玉大意之下,遭遇突襲。


    差點交代在這裏,幸好姐姐夏含玉不放心她,又帶了一萬兵馬前來支援,雙方廝殺了整整三四個時辰,才分勝負。


    黃州守備軍留下了三四千的屍體落荒而逃。


    而安居寨士兵也損失慘重,夏冷玉卻來不及悲傷,連忙命人將馬車遮布掀開,白花花的一片,在陽關下顯得異常刺眼。


    夏含玉卻是十分冷靜,一揮手:“全部拉迴安居寨,等陛下處置。”


    “喏!”


    “黃州守軍屍體挖個坑埋了,安居寨士兵屍體帶迴。”


    “是,寨主。”


    包括韋忌都不曾想到,安居寨已經臣服於蕭衍了,這就成為了蕭衍最強大的底牌,畢竟按照正常思維,反水反的就是朝廷,沒想到安居寨這夥人竟然轉過頭來幫助朝廷正規軍,著實讓人費解。


    本來韋忌的計劃天衣無縫,利用四海商船吸引注意力,實際暗中金蟬脫殼,將一千萬兩白銀走陸運。


    如果被寧虎臣發現,那麽他手裏就至少有三支軍隊作為底牌,第一路就是劉雄帶領的黃州守備軍,另外一路就是四海商船的伏兵,第三路,也是最強的一路,由程野率領三萬精銳。


    此時的韋府,韋忌來迴踱步,急的直跳腳。


    “爹,那個肖言不見了!”


    韋忌迴頭瞪了他一眼:“什麽?”


    韋軍昊一臉憤恨:“今日淩晨,孩兒感覺蹊蹺,於是打定主意進入臨鶯樓,發現肖言昨夜已經偷偷跑了。”


    韋忌一腳踢開韋軍昊,勃然大怒:“混賬東西,你怎麽不早點進去看看!”


    也不怪韋忌憤怒,畢竟肖言這個時候跑了,就意味著肖言察覺到了他們的殺意,現在跑能跑到哪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肯定去找寧虎臣了。


    一旦寧虎臣去而複返,他們的計劃將會徹底暴露。


    雖然主公特意調遣三萬五千兵馬前來助陣,但是沒有必要還是不開戰的好,一旦打起來,雖然加上守備軍三萬,他們的人數占據優勢,但是變數太大,畢竟環虎兵法,寧虎臣是繼承了的。


    環虎之名,即便七十年後的今天,依舊嚇人。


    更何況一旦開戰,韋忌他再也不能在明處作威作福了,後半生都要過著被人追捕的生活,這遠遠不是韋忌想要的結果。


    “派人去找!”


    韋軍昊一臉委屈,他大仇未報,自然也想抓住肖言:“知道,爹!”


    “報!知府大人。”


    就在此時傳訊兵匆忙的從府外跑來。


    “何事如此驚慌?”


    “迴大人,程將軍在藏虎山發現健銳營蹤跡,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轟!”


    韋忌心頭一陣驚雷,渾身癱軟的坐在太師椅上,額頭上冒出一陣陣虛汗。


    這下倒好,肖言也不用找了,健銳營出現在藏虎山,就意味著肖言高密了,即便此間事了,千萬白銀到手,他下輩子也會被大佑追殺個不停。


    “啪!”


    韋忌越看自己的兒子韋軍昊,越生氣,憤怒的甩了一個巴掌打倒在地,不過萬幸的是,肖言不知道他們已經改為陸運,有四海商船這個幌子,這批銀子不至於丟失。


    “這該死的程野,整天就想表現自己,實則狗屁不通!真真是莽夫一個。”


    韋忌一邊來迴踱步一邊破口大罵,剛開始他聽到說健銳營在藏虎山駐紮了下來,本來就心裏一驚,連忙想著讓劉雄運迴銀子,由一萬黃州守備軍押送直奔青州。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個程野竟然和健銳營幹起來了,這是給他往絕路上逼啊。


    “報!田將軍傳訊,說在涇水邊遇到一軍隊,久戰不下,請大人立即派遣支援。”


    “什麽?”


    韋忌那雙死魚眼當場泛白,一個一個的都在亂來,程野,董迎南那兩個莽夫也就罷了,田凡柏怎麽也這麽衝動?程野所在的縛虎軍兵馬三萬,乃是精銳。


    而田凡柏則是率領五千擒龍軍,每一名軍士都是百裏挑一,都是上過戰場廝殺的人物,這些人經曆魔鬼一般的訓練之後,強大無比,有這五千人足以亂世稱王。


    而田凡柏本人也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實力不容小覷。


    擒龍縛虎,由此可見背後之人的野心。


    以田凡柏沉穩的性子竟然主動尋找他支援,那麽此刻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韋忌雖然好奇是什麽軍隊能將田凡柏逼成這個樣子,但是還是命人帶領三千步卒前往支援。


    ......


    涇水蘆葦蕩。


    殺!


    雙方已經殺紅了眼,遍地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染紅了大片的涇水。


    “噗嗤!”


    陳義手中的長刀捅入對方一名士卒的胸膛,順勢一推,那名士兵無力的跪倒在地。


    陳義沒有選擇拔出長刀,反而是撿起那名士兵的長矛,他的刀刃已經卷了,上麵是密密麻麻的斷口,形狀如同齒鋸,這把刀已經報廢了。


    此時的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後背幾條刀傷深可見骨,每動一下就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劇痛。


    “刺啦!”


    撕掉衣袍,上身赤裸,用布條勒緊傷口,一旦失血過多,他必死無疑。


    他的戰術是對的,對方剛剛上岸,陣型未定,他就指揮赤字營發起了衝鋒,隔著老遠,他就能看到對麵豎起的軍旗,鎏金刺繡,擒龍。


    “狂妄!”


    陳義吐了口淤血,身上熱氣翻騰。


    他承認他確實是低估了這些人的戰鬥力,沒想到如此難啃,要知道他們赤字營的實力不說天下無敵,也是數一數二的,在蕭衍提供的軍事化訓練之後,赤字營不論是單兵,以及大規模戰鬥都是頂級的存在。


    赤字營配備五百長矛手,五百刀盾兵。


    兩人一組,五組為一個班,長矛出擊,刀盾掩護,長矛手刺出收迴的那個空擋最容易露出破陣,而刀盾手這個時候再頂上去,兩人完美配合。


    即便這樣,雙方也是拚了個旗鼓相當。


    陳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環視四周,已經交戰了三個時辰,赤字營傷亡慘重,現在能站著的不到七百,最重要的是體力基本上已經耗盡。


    估計對麵再來一次衝鋒,他們就懸了。


    至於對麵的田凡柏越大越是心驚,原本以為這就是大佑的一直普通軍隊,隨隨便便的被他欺負,沒想到竟然如此頑強,擒龍軍,五個營帳,輪流發起攻擊,均是傷亡慘重。


    尤其對麵那兩人配合的戰法,正是讓他無可奈何。


    他的擒龍軍已近在這個破蘆葦蕩裏損失超過八百了,這種損失足以讓他迴去割喉謝罪了。


    對麵的體力好像源源不斷一般,五個千夫長輪流進攻,休息,此時也已經累的筋疲力竭,沒想到對麵還站著跟他們打。


    此時他已經想要退兵了,但是又看到對麵每次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又忍不住發起攻擊,偏偏每次都沒對麵擋了下來,總給他一種再加把勁就拿下了的感覺。


    迫不得已之下這才派人前往廬山城尋求援兵。


    再一次被打退之後。


    田凡柏縱馬來到戰場中央,對著赤字營大喊:“爾等何人?”


    陳義也不甘示弱,走出戰陣,吐了口唾沫:“爾等反賊,也配知道本將軍的性命?”


    田凡柏冷笑:“狂妄!”


    “哈哈!”


    陳義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來:“爾等五千人馬,車輪戰於我,久攻不下,傷亡慘重,就這點實力還嘲笑我等狂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哈哈!”


    赤字營陣中傳來一陣陣哄堂大笑,神色雖然疲憊不堪,但是眉宇之間的驕傲卻絲毫不減,這就是赤字營的驕傲。


    好一會,陳義這才停止笑聲,臉色一正,看向麵色鐵青的田凡柏道:“我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赤字營!”


    “殺!”


    不管躺下的,站著的,隻要沒死的,赤字軍士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揚天長嘯,殺!


    赤字營這三個字比任何詞都讓他們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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