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軒,是廬山城最為知名的酒樓。


    即便是在長安也有人聽說過他的名號,據說這裏的廚子早年是宮中的禦廚,八大菜係樣樣精通,對於食材的選擇更是苛刻,來這裏吃飯不預約是吃不到的。


    但是韋忌是什麽身份,堂堂一州知府,來你這裏吃飯敢讓人家排隊?不想開了是不?


    自打韋忌一進店,眼尖的掌櫃立馬認出了韋忌,連忙安排到三樓的雅間。


    隨後關門,出去安排酒菜。


    林仲賢和千欒在門外站崗,看到沒人,蕭衍為韋忌倒上一杯熱茶。


    一股甘甜清香的味道順著嘴唇流入胃中。


    “好茶!”


    蕭衍眼前一亮,不由得讚歎起來。


    韋忌笑道:“本官今日也算是借了肖公子的光了,才能喝到這上好的碧螺春。”


    蕭衍感興趣問道:“此話怎講?”


    韋忌介紹起來:“說起來本官在這八仙軒也是第一次喝到上好的碧螺春,此茶金貴,不是時常都有的,有很多人慕名而來,來的巧的,可以免費喝到,有的人連續來了半月之久,依舊不能聞到這碧螺軒的清香。”


    蕭衍點頭,難怪這八仙軒的名氣如此之大,看來這裏的掌櫃的善於經營之道,已經有種後世宣傳的意味了。


    俗話說茶到八分,酒倒滿。


    蕭衍作為這次吃飯的發起人,添茶的事情自然落在了他的頭上,將軍三點頭,茶壺口向內,手法老練。


    韋忌笑道:“沒想到肖公子竟然精通茶道?”


    “略知一二而已!”


    胖人多汗,兩杯熱茶下肚,韋忌頭上冒了一層細汗,用手帕輕輕擦掉。


    “肖公子不必自謙,我觀肖公子也就十之八九的年紀,竟然有如此才識,當初本官還在拚了命的讀書考取功名呢!一迴想,幾十年過去了。”


    蕭衍聽出來了,韋忌後麵說的全是廢話,重點就是前麵兩句,分明就是在探蕭衍的底,說白了就是你才這麽大點歲數,怎麽就知道的這麽多?


    蕭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沒再接話。


    韋忌見蕭衍不答話,也沒再過多試探,畢竟在他心裏不知不覺中已經將蕭衍當做同一級別的對手,過多的試探反而會暴露自己現在的無知。


    就在這時八仙軒掌櫃在門外敲門。


    不得不說韋忌的排麵大,按照八仙軒的尿性,上菜誰不等個一兩個時辰,更有甚至喝茶都喝了個水飽,等到菜肴端上來的時候早就吃不下了。


    但是今日卻不到半個時辰,八菜四湯,青紅燒酒,全部被端了上來,看樣子應該是全體後廚火力全開才能趕出來的。


    韋忌向蕭衍介紹道:“肖公子,這裏的鱘魚可是一絕,甚至有不少人專門跑來這裏,排上一整天的長隊,專門吃這條鱘魚。”


    蕭衍也不客氣,夾起一口放在嘴裏,舌尖一攤,入口即化,黃州地處南北正中,南菜偏甜,北菜偏鹹,黃州的菜係介於二者之間,迴味無窮。


    點頭稱讚道:“果然是一絕,如此美味,等上一天半天的,完全值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相談甚歡,但是大多時候都是蕭衍在吃,韋忌在尋找話題。


    蕭衍擦了擦嘴,似乎完全是忽略了韋忌這個人,隻顧著埋頭吃飯,說白了就是在比拚耐力。


    蕭衍知道,韋忌肯定有事情問他,同樣韋忌也是如此,否則韋忌也不會前來和他吃飯。


    但是蕭衍確認有一點,那就是他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因為他的身份太過於神秘,而且和寧虎臣有關係,隻要寧虎臣稍微施壓,韋忌就會病急亂投醫。


    果不其然,韋忌放下手中的酒杯,挪了挪屁股,顯然沒想到蕭衍如此坐著住,壓根沒提別的事,一直在跟他閑扯,無奈之中,韋忌說道。


    “肖公子常年在長安,是怎麽認識環通的?”


    環通乃是環虎之子,自從環虎死後,環通開始雲遊四方,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處,甚是神秘。


    韋忌對此好奇也是情理之中。


    蕭衍道:“有些難以啟齒,恕在下不能告知。”


    韋忌微微一愣,隨即略微一想便知道怎麽迴事了,整個天下都知道環通愛喝花酒,而且蕭衍前日帶走臨鶯樓的琴棋書畫一事,到現在還穿的沸沸揚揚,可想而知兩人是怎麽認識的了。


    肖言是環通養子,父子二人齊聚青樓,屬實有點難以啟齒。


    但是韋忌不知道的是,環通多年以前來過長安,當時蕭衍八歲,出口成章,環通見獵心喜,欲收為徒,正逢那會女帝剛剛垂簾聽政,景山王和女帝勢同水火。


    女帝為了緩和景山王的關係,就想到了讓蕭衍拜環通為師,兩人有師徒名分,卻沒有師徒之實。


    否則蕭衍的身份畢竟是當今皇帝,平白出現一個養父成何體統?


    韋忌哈哈大笑:“哈哈,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多舌了。”


    蕭衍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既然如此,肖公子和當朝左將軍寧虎臣也算得上是師兄弟了。”


    蕭衍身上一緊,他知道正題來了,既在預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他如今的身份是寧虎臣的師兄弟,整個黃州唯一一個能在寧虎臣麵前說得上話的人物,更何況肖言又是和田縣肖家長子,算得上根正苗紅的黃州人。


    韋忌恨不得拉住蕭衍這個救命稻草。


    然而讓蕭衍意想不到的是韋忌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按理來說,韋忌的破綻隻有那麽兩個,一個是上一任刺史,一個是韋軍昊。


    上一任刺史不知所蹤,韋軍昊的事暫時被蕭衍揭過去了,是什麽原因能讓城府如此之深的韋忌,直截了當的提出了他和寧虎臣的關係。


    蕭衍心中驚疑不定,表麵上確實不慌不忙,他知道韋忌這個對手甚至在某些方麵比謝懷安還要難以對付,畢竟謝懷安站在明麵上,多多少少要愛惜一下自己的羽毛,但是韋忌作為一個封疆大吏,說白了就是土皇帝。


    和這種人撕破臉皮最是難纏。


    說不上什麽時候就會跑過來咬你一口。


    蕭衍定了定神說道:“在下和寧將軍確實是師兄弟關係,我二人和當朝禁軍都尉程勳,皆是師從環通。世人傳言半真半假,在下幼年便拜師環通,所以很多人誤打誤撞認為在下是環通養子了。”


    韋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環家一脈為我大佑開疆擴土,如今又有肖公子爾等三位英傑,為大佑分憂,實屬幸事!”


    韋忌雖然這麽說這,但是心中思緒急轉,他不知道蕭衍是故意給他透漏的口風。


    蕭衍剛剛提到,幼時便拜師與環通,按理來說應該算的上是大師兄,韋忌眼下關心的點無非在於蕭衍在寧虎臣那裏有多大的顏麵。


    “環通三個徒弟,個個是俊傑,本官敬肖公子一杯,喝酒喝酒!”


    韋忌哈哈大笑,讓人頓感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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