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關了起來,殿中又隻剩下蕭衍和寧才人兩人,蕭衍半坐在婚床上,稍稍往裏挪了挪。


    寧才人紅著臉蛋小心坐在蕭衍身邊,羞赧的喚了一聲:“聖上~”


    蕭衍心情大好:“方才我把他們都賞了,獨獨沒有賞你,你會不會不開心。”


    寧才人臉色一變,當即就像跪下請罪,但是被蕭衍眼疾手快的拉住,寬慰道:“朕可不是陰陽怪氣,從今而後你我便是一體同心的夫妻了,隻是和你談談心,你也莫要隱瞞,以後也不要動不動就跪我。”


    寧才人明顯有些感動,陳懇的說道:“聖上摔倒都是嬪妾的錯,如何敢要賞。”


    “哪裏是錯,我看是功勞,若不是這一跤,朕哪裏能恢複靈智呐,放心朕一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你說是吧,漂亮姐姐!”


    蕭衍說話的時候,和她越靠越近,手不著痕跡的攬住了對方柔軟又充滿彈性和活力的纖細腰肢,最後更是“咬著”她的耳朵緩緩叫了一聲。


    洞房花燭夜,美人當前,這是自己正正經經的妻子,蕭衍可不會裝什麽正人君子。


    “嗯~”


    寧才人嚶寧一聲,有些怯怯的縮了一下脖子,害羞的低著頭,精巧的瓊鼻上浮現出一層薄汗,可愛之極,蕭衍低頭去瞧,又對上了她水盈盈的秋眸,兩人的唿吸都急促起來,蕭衍吻了上去。


    他動作生疏但溫柔,自然的就將她抱上了床,正在旖旎之時——“咕~”


    一聲不和諧的響聲從寧若玉小腹傳出,蕭衍抬頭楞了楞,而寧才人此時快要羞死了,怎麽這樣,怎麽在時候啊!


    蕭衍反應過來,促狹的笑著看她,但絲毫不介意,反而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從懷裏取出一個精巧的食盒,打開來裏麵是一些可口的糕點。


    “之前就想著你會餓來著,結果摔一跤把這茬忘記了!”蕭衍將糕點遞過去。


    寧才人低頭接過,小口的吃起來,而蕭衍則起身放下了床罩,吹滅了紅燭,黑暗中響起細碎的衣衫聲響。


    “這個怎麽這麽難脫啊。”蕭衍有些氣悶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寧才人含糊的嗚嗚著,嘴裏含著什麽,似乎在教蕭衍怎麽脫,蕭衍則是又安慰她說道:“你別慌,別噎著,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啊……”


    “嗯~”


    又是一聲嚶寧響在黑暗中,然後便是男女各自變粗的唿吸……


    雨打海棠,一夜落花……


    ……


    次日宮中響起晨鍾時,蕭衍準時的睜開眼,心情舒泰無比,懷中躺著一個精巧的玉人兒,肌膚相親,讓他血脈又噴張起來。


    可能是察覺到他的“變化”,寧才人也是悠悠的轉醒,語調含混,仿佛夢囈,帶著些可憐兮兮的乞求音調喚了一聲:“聖上,嬪妾,嬪妾來不了啦……”


    然後寧才人揉揉眼,清醒過來,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之後,又害羞地往蕭衍懷裏鑽,兩人在暖和的錦被中耳鬢廝磨。


    蕭衍挑逗著她的鼻子,讓她唿吸急促,昨夜已經發現她對這裏的反應尤其的敏感,很是可愛。


    “昨天晚上光顧著那些了,都忘記問娘子閨名了。”蕭衍看對方有些難以承受了,還是住了手,畢竟是處子之身,過猶不及。


    這時代女子閨名是十分親密隱私的,但兩人現在已經是零距離一體同心的夫妻,寧才人雖然紅著臉,還是小聲的迴道:“稟聖上,嬪妾閨名若玉。”


    又膩歪了一會兒,蕭衍貼身的近侍大太監林仲賢領著人進了屋子,跪在放置床榻的隔間外,以額觸地,不敢抬頭,宮女撩開了隔間的帷幕,又過來撩開床罩,服侍蕭衍和寧若玉洗漱。


    寧若玉披上了一件月白綢衫,遮上了無限春光,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去沐浴,看著這一幕,蕭衍腦中閃過白居易那句——“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真是生動形象啊。


    寢殿裏還掌著燈,但是在皇宮這樣規矩森嚴的地方,這時候已經是一天正式的開始,洗漱完畢後,蕭衍看時間不早,隨口吩咐道:“林伴,備輦,上朝!”


    林仲賢一愣,但還是口中稱喏,一掃拂塵去備輦。


    剛到太和殿的時候林仲賢端來一份據說是寧若玉親手熬的冰糖蓮子羹,蕭衍哭笑不得。


    就寧若玉現在的狀態,這所謂“親手”也太敷衍了,不過規矩他懂,這年代有身份的女子除了極少數真的會下廚以外,所謂親手,可能就是從鍋裏盛出來的那會兒動了手。


    太和殿這是皇帝召開朝會的地方,是天下權利的中樞所在,這裏有一張讓全天下都夢寐以求的椅子,此刻蕭衍就坐在這張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粥,等待著自己第一次早朝。


    ……


    與此同時,當朝上柱國、鳳閣大學士、時任門下省侍中、國舅謝懷安在天剛朦朦亮的時候打著燈籠獨自走在太和殿外的丹墀上,心思複雜。


    新帝即位三年,這三年間,謝家的地位依舊穩固無比,比先女皇當朝時還要尊崇,眼看就要跨上超級門閥的行列。


    這三年時間朝政全都決於門下省,他作為門下省一把手,是真正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原本想著等到女兒成年和那個癡兒皇帝完婚,到時他即是國舅又是國丈,大權在握,一切可為,可昨夜一切都變了,他已經收到了消息,皇帝恢複了靈智!


    “沒有想到啊,他這些年竟然裝得這般好,但此刻不裝了,到底有何依仗。”


    此刻懷著忐忑的心情,在謝懷安已經是多年不曾有過的久遠感覺了。


    踏進太和殿前,謝懷安將燈籠給了殿外伺候的小黃門,跨過高高的門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高踞禦座之上的年輕男子。


    蕭衍輕抬起眼眸,目光深邃,自然的說了一句:“舅舅來了,用過早膳了嗎?”


    謝懷安有些恍惚,這麽多年來,同樣的話語聽過了很多遍——“舅舅來了,吃糖嗎?”“舅舅來了,吃果子嗎?”“舅舅來了,吃糕點嗎?”


    ……


    可今天這句“用過早膳了嗎?”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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