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小黑屋。


    醒來之後沒有一點點恐慌。


    隻是大概掃視了周圍一樣。


    有一張床,還有一個桌子,上麵有著紙筆,還有一盞油燈。


    可以說麻雀雖小但是五髒俱全。


    起身坐在了桌子前,拿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


    望向屋頂下麵一點有一個小小的窗口,剛好可以看見野望的天空。


    沉思了良久,緩緩寫下三行詩。


    “問世間。”


    “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寫完之後,王勝如同魔怔了一般,死死的盯著這三行詩。


    一股悲傷的情緒從他的身上開始朝外散發。


    這時,有個帶著麵罩的男子走到了王勝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手上端著的應該是給王勝準備的晚膳。


    王勝沒有迴應也沒有搭理,甚至連頭都沒有轉。


    男子走到書桌前,將晚膳放下,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王勝才從那種情緒中走出,看著眼前的餐盤,苦笑著說道:


    “我王勝竟也有一天落得個如此的下場,這難道就是我成聖路上的阻礙嗎?”


    “我王勝還能成聖嗎?”


    微微的搖了搖頭拿起眼前的筷子準備開始自己的進食。


    這些菜都是他所沒有見過的,莫名其妙的搭配,還有莫名其妙的顏色,都讓王勝心生懷疑。


    這總不該是下了毒的吧?


    想到這裏,王勝又有些自嘲。


    什麽人還會毒死現在的自己呢?


    說著就夾起一塊土豆放入了嘴中。


    頓時,王勝的眼睛瞪圓了。


    仿佛能放出光一般。


    連話都來不及說,三五兩下的就將眼前所有的吃食全部吃完。


    吃完飯的王勝,揉了揉肚子,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餐盤,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怎麽?味道還不錯吧?還想吃嗎?我可以讓人再給你做一份。”


    出現的是李恪。


    王勝在被要離的人帶走之後,李恪就安排人將王勝帶到了宮中的一處密室。


    並且讓成元專門安排人看管。


    王勝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並且李恪隻是一個少年,王勝心中倒是也沒什麽防備,笑著開口說道:


    “是你家大人讓你來問我的吧?”


    “不用了,我已經很飽了,謝謝。”


    該有的禮數倒是沒少。


    通過李恪派人去了解,才知道這王勝竟然是禮聖的關門弟子,對於王勝的好奇則愈發的濃厚了一些。


    世人都說禮聖和文聖可以說是儒家如今的掌舵人,也是儒家學識最高的兩個人。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通過一些民間的書籍,還有一些李恪對於曆史的了解,對於二人還是充滿了敬仰的。


    如果不是因為辦學,三教對朝廷開戰,李恪也根本不想去打擾三教。


    可既然事已至此,該有的敬意還是有的,隻不過不讓李恪辦學?那是不可能的。


    聽著王勝將自己當做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孩,李恪難免也是有些覺得好笑。


    對著王勝說道:


    “不是我家大人來問的,我家的大人出去了,將你帶到此處是我的意思。”


    王勝頓時瞳孔一陣縮動。


    但是片刻後又擺了擺手說道:


    “莫要與阿哥開玩笑,你才這麽小,將阿哥帶來這裏又有什麽好處呢?”


    “除非……”


    李恪到底有些好奇這王勝還能給自己加戲加到什麽時候,於是問道:


    “除非什麽?”


    王勝看了看眼前的李恪,不由的笑了笑說道:


    “除非你是皇子,但是據我所知,陛下的年紀也不是很大,應該比你大個幾歲,並且尚未婚配,又何談皇子呢?”


    李恪聞言笑了笑,沒有否認王勝的這句話。


    而落在王勝眼中,就是李恪承認了王勝所說的話,便又繼續開口說道:


    “所以你能告訴阿哥這裏是哪嗎?”


    這種問題,是個人都不會迴答他的好嗎?


    不由的李恪為王勝的智商感到堪憂。


    獨自走到王勝所坐的書桌前,看向王勝寫下的三行詩,眼中欣賞的目光絲毫不做掩蓋。


    王勝看見李恪的這幅模樣,心中也有些好奇。


    “一個小娃娃竟然也能看得懂這詩詞?他看得懂其中的含義嗎?”


    想到這裏,王勝又看了看李恪,仿佛在確認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對,他看的懂!不然不可能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還沒等王勝說話,李恪先開口了:


    “你這詩詞寫的不錯,看來你是有感而發了。”


    看著王勝逐漸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目光,李恪嘴角笑了笑,說道:


    “你想沒想過,自己所理解的儒教是什麽?”


    “又或者,你到底在追求什麽?”


    “你追求的是愛人,還是虛無縹緲的聖人名號?”


    “想當聖人,就證明你渴望權力,你是個虛榮的人,這與你讀的聖賢書有所相悖,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嗎?”


    看著麵前的小娃娃竟然說出了這種話,王勝第一個想法就是想要去反駁他。


    可是等到李恪說完之後,王勝竟然有些啞口無言,甚至在自己的內心中對自己發問:


    “對啊,我到底尋求的是什麽?”


    沉吟了一會,王勝的眼神重新立馬恢複光澤,厲聲對著李恪斥道:


    “你休要胡說,我要當聖人,是為了天下蒼生,我是不希望蒼生再繼續愚昧下去,我儒家修身養性,教的就是做人,我也想讓天下人好好做人,做個好人,時間再無惡事發生!”


    “這是我的追求!你一個小娃娃能懂什麽?”


    雖然王勝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心中對於李恪開始充滿了戒備。


    李恪根本不在乎王勝心裏是怎麽想的,立馬反問道:


    “你說你想當聖人,是為了讓天下人聽你的好好做人,做個好人,那你渴望的不還是權力嗎?”


    “你現在就是儒家弟子,為什麽不能讓天下人全部都做個好人呢?”


    “為什麽偏偏要是聖人,才能改變世人?”


    “所以,你內心渴望的還是權力,你違背了儒家的原則,或者說,你所信仰的儒家原本就是想要掌控天下,儒家的弟子,文聖禮聖,大大小小的君子,全部都是儒家的棋子,儒家的最終目的就是掌控天下人心!”


    此話一出,王勝頓時如遭雷擊,遲遲沒有言語。


    隻是雙目呆滯的看著眼前的李恪。


    而李恪也在死死的盯著王勝。


    隨後王勝像是從心到嘴,開始反複的重複李恪所說的話:


    “我向往的是權力?”


    “不!我向往的是讓天下人做個好人!”


    “那我憑什麽能讓天下人做個好人?”


    “做聖人就可以?那我向往的還是權力!”


    “不!我不向往權力!我與世俗毫無牽掛!”


    “……”


    王勝已經逐漸陷入了一種魔怔。


    李恪也沒有出口打擾他。


    緩緩的走開了。


    李恪知道,這個問題隻要把他問住了,他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將之想清楚。


    等到他想清楚,或者想不清楚的時候,李恪就可以再次出現了。


    吩咐成元時刻注意著王勝的動靜,隻有有所變化,就要及時通知李恪。


    王勝就這麽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裏,思考著李恪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每一個字。


    李恪走出密室之後,很開心,很滿意今天的收獲。


    這就是所謂的胡攪蠻纏,隻要你能將胡攪蠻纏學到極致,除非真的是聖人,不然隨便是誰都說不過你。


    甚至還會被你帶偏。


    恰好,王勝正正好剛剛受到了愛情的折磨,再加上李恪出現的恰到好處,王勝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但是李恪相信王勝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要離也適時的出現在了李恪的身邊。


    李恪開口說道:


    “這王勝很有意思,下一次記得把那個叫如煙的帶過來,朕還要給他一個沉痛的打擊,如果不把他堅硬的心給打碎,再給他重鑄起來,王勝很難為朕所用。”


    要離點了點頭,李恪像是想起來什麽一般,順嘴問道:


    “那個叫如煙的真的很好看嗎?那王勝我看著也不是個蠢人,並且長的也還算俊秀,怎麽就這麽沉迷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


    李恪很好奇,你要說王勝長得醜,如此沉迷風月女子倒是還能說得過去,舔狗嘛,世界上總是有很多的。


    但是王勝長的並不醜,但是竟然還沉淪於此,這讓李恪很是想不通。


    要離畢恭畢敬的開口說道:


    “如煙長相確實很美,屬下明日就將如煙帶來服侍陛下!”


    “……”


    “呃……”


    李恪很無語,他沒有想到,要離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於是立馬開口說道:


    “不用不用,朕還小,暫時考慮不到這些事情,朕隻是有些好奇。”


    要離淡淡的看了李恪一眼,就這麽一眼,就讓李恪有一種仿佛自己的小秘密被發現了一樣。


    隻聽要離開口說道:


    “陛下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如煙之前就是一個悲苦人家,是屬下將之救出,屬下用的是陛下也就是首領的名義,所以如煙對您一定是有求必應,陛下放心,如煙一定可以服侍的好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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