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目光落在程咬金三人的臉上,貌似這三個人臉上隻有冷漠,並無激動之意,李恪有些疑惑,隨即在心裏自己安慰自己:


    “看看人家,多信任我!不像這個莽夫!”


    李恪的這一番話語,讓本來黑著臉的李二愣了一下,但是腦海中思緒一轉,畢竟經受了這麽多年的頑固思想的熏陶,心中安慰自己,紅著脖子的反駁道: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多少嚐試過礦鹽的人都死了,自然就隻能食用粗鹽,哪有你說的那種細鹽的存在,臣不信!”


    “好啊,你不信那咱們就打個賭,如果我今天提煉出了細鹽,你就在禦膳房天天給我做飯,如果我沒提煉出了細鹽,這皇位給你,如何?”


    李恪是會吃虧的人嗎?答案是不會。


    可李二聽見如果李恪提煉不出來細鹽,就把這個皇位給李二,這樣的承諾讓李二激動萬分,再加上本來也不相信礦鹽能夠食用,這樣的賭注讓李二如何不心動?


    雖然是自己兒子把皇位傳給了自己,但是李二不在乎啊,能當皇上就行,沒什麽別的要求,甚至心中已經開始了對未來的規劃,征戰八方!


    “陛下金口玉言,駟馬難追,可不能反悔!”


    “自然不會反悔。”李恪終究還是坑了他爹。


    “臣賭了!”李二斬釘截鐵,就差簽字畫押了。


    李恪滿麵笑容,以後專用廚子有了。


    而程咬金臉色一變,心下暗道:“看這個小子一臉自信,竟然敢拿皇位出來賭,難道他剛剛所言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俺豈不是丟了大人了?不會的!礦鹽從古至今從未有被提煉出來,就算這小子再聰明也不能行此逆天之事!”


    程咬金已然把從礦鹽中提取細鹽這件事貴為天人所行之事,但是內心深處還是隱隱的希望真的能提煉出來,雖然會讓自己丟人。


    ……


    而兩位大聰明,在聽見李恪要拿皇位跟李二做賭注的時候,看了眼在場的所有工具,然後在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開始各種各樣的嚐試和排序,但是卻組合不出來任何一種方法能夠製出細鹽。


    兩人目光對視一番,彼此眼神中的對李恪的不信任一覽無餘,兩人嘴角同時勾起一絲笑容,像是再說:


    “如果今日他真做出來了可以食用的白鹽,那我倆便上奏陛下領罰,可如果今日他做出來的是害人的礦鹽,那咱們哥倆今日寧可這條賤命不要,也要將此歹毒心腸的新皇斬殺在此,不僅為了百姓,也為了大唐!”


    倆人的雙手都各自捏緊在一起,手心在冒汗,眼神卻很堅定。


    ……


    可惜這等的豪言壯語,李恪並不知曉,不然還會誇獎他們一番。


    “你們看清楚步驟,朕隻說一次,隻做一次,如果日後你們在製鹽途中出了差錯,你們人頭難保,可明白?”


    程咬金畢竟還是臣子,硬著頭皮,心中還保留著自己懷疑答道:“請陛下放心,臣定不辱皇恩!”


    大聰明二人相視一眼,嘴角帶笑,意思是我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做出來什麽東西一樣,同聲應道:“請陛下放心,草民定不辱皇恩!”


    李恪看了這幾個人一眼。


    然後拿了把小錘子將這十斤礦鹽全部砸碎,再小心的砸成小粒狀,使喚一號大聰明,把這個小粒狀的礦鹽倒進手搖石磨的石磨眼裏,大聰明就手搖著石磨轉起來,褐色的礦粉從石磨邊緣緩緩溢出。


    李恪再把這些磨出來的礦粉收進木桶裏,加上水,用木棍攪拌,讓礦粉裏的鹽成分溶解至水裏,等了一會,看著差不多溶液飽和了之後,就倒進另一個蒙了雙層布的木桶,等倒完,麻布上全是灰黑色的礦渣。


    去掉麻布,桶裏的溶液便成了褐色,顏色變淺了,但雜質還是能一看就看見的非常多,又在一個木桶上蒙上四層麻布,再次過濾,留下了淺紅色的溶液。


    見到此狀的李二現在心思非常複雜,臉色有些凝重:


    “這不會真能製出鹽吧?那本王豈不是要給兒子當廚子了?本王也不會做飯啊,但是又有點希望能把鹽製作出來,白鹽一定會在大唐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可是,皇位就沒了……”


    而程咬金此刻心思也如江河般湧動,瞪大著雙眼就怕錯過李恪做的每一個步驟,漸漸的眼神中多了些欣慰:


    “這娃娃看似聰明伶俐,雖然心思頗多,但如真能做出細鹽,也算是福澤天下,那俺老金也不是不能給他當這個保鏢!或許還會有更為意想不到的收獲。”


    而大聰明們,臉色已經開始變化,慢慢從一開始的不相信變得越來越驚訝,甚至一臉呆滯。


    雜質已經過濾幹淨,李恪看了一眼,差不多可以脫毒了,取過一個碩大的漏鬥,吩咐二號大聰明砸碎木炭,但是二號大聰明有些瘦弱手上並無太多力氣,程咬金見狀一拳上去,就把木炭砸的稀碎。


    李恪把木炭碎粒用四層麻布包好塞進漏鬥,擠得嚴嚴實實,找了個放劍的架子,將劍取出來再把漏鬥固定在架子上,再把溶液倒進漏鬥,在座的眾人都能看見一種透明色的溶液緩緩流出,李恪用手蘸了蘸嚐了嚐。


    幸好是沒事,嚇的李二剛剛差點上去就把李恪蘸了溶液的手給砍了,這可是他親兒子啊,而且還是當朝皇上,說沒就沒了,那誰能接受的了,那側妃楊氏不得半夜把自己殺了解氣,越想李二冷汗越是唰唰的流。


    嚐完溶液,李恪點了點頭,隻有鹹味,沒有了苦味,煮完成晶體狀就能食用了。


    最後架起柴鍋,將溶液倒進鍋裏熬。


    過了一會,鍋裏的水分逐漸蒸發幹淨,慢慢的大量白色晶體出現。


    看見白色晶體的出現,眾人皆是長大了嘴巴,恨不得把這個鍋都塞進自己的嘴裏。


    “這……這難道就是細鹽嗎?”李二此刻有些說不出來話,但是又想得到李恪嘴裏的確定。


    “你可以嚐一嚐。”李恪非常有自信,甚至非常滿意這次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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