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迴答王小二的問題,而是向他伸出一隻手。


    纖纖玉手,柔弱無骨,白如脂玉,有一瞬間迷得王小二睜不開眼睛。


    好在,也隻是一瞬間。


    “你拿走的東西,還迴來!”女人的聲音很輕,卻是命令的口氣。


    王小二聞言思忖,問道:“什麽東西?”


    女人把手又往前遞了遞,催促道:“你從藍嶺帶下來的東西!”


    王小二下意識的把左手壓在了被紗布包裹著的右手之上,盡量不露出過多的驚慌,裝作十分平靜的問:“請您說的再清楚點,到底是什麽東西?”


    女人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狠厲,她有些不耐煩的收迴手,用最後的耐心堅守著那份如雪般的高傲。


    “你是不打算把東西交出來?”女人睥睨著他,錯會了王小二的意思。


    “我從藍嶺帶下來很多東西,你說的,到底是哪個?”王小二迎上她的眸子,並不畏懼。


    “那東西對你沒用,交給我。我可以給你更適合你的東西。”女人眸光如水,循循善誘。


    王小二把目光投向水麵,並不領情,狡黠的道:“我現在身體不太舒服,要不我先迴去睡一覺,順便考慮考慮,等我考慮好了,再給您答複?”


    “你……”女人橫眉怒目的看著他,轉眼又笑吟吟的開口,“你想要什麽?隻要你開口,我就滿足你。”


    王小二起身,向水邊踱了幾步,不客氣的道:“你一個階下之囚,當真有能力滿足我的要求嗎!”


    被毫不留情的道破窘境,女人羞的紅了雙眼。


    女人被王小二氣的不輕,蔥白玉指指著他,好一會才氣唿唿的把手放下。


    “你拿了我的東西!我現在想要迴來,並不過分!可你,不但不肯歸還東西,還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表麵上是個謙謙君子,實則是個小人!


    如此行徑,令人不齒!”


    王小二聽女人的聲音幾乎帶上了哭腔,有些不忍,既然是人家急需的東西,自己又何必那樣自私呢。


    “哎呀!行了!行了!不就是要東西嗎!我問你到底要什麽!你倒是說啊!你自己不說,還怪我不給你?”


    “東西就在你身上!你還問我?”女人理直氣壯的迴懟。


    “行!”王小二邊拆著右手上的紗布,邊說:“雖然這東西我是真舍不得給你,可既然是你的,那就還給你吧。省的你到處說我是小人!


    我王家男兒,可不欺負弱女子。”


    女人聞言破涕而笑,忍不住上前幾步,來到了王小二的身邊。


    王小二把中指上的空間戒指摘下來,遞了出去,“給你!”


    女人卻臉色大變,厲聲喝道:“你竟然耍我!”說著舉起手就要打。


    王小二心中疑惑,他從藍嶺帶下來的就隻有這個戒指。如果她說的東西不是這戒指,那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王小二見她變了臉色,忙把戒指戴好,閃身躲到一邊。


    他忙開口,“你先別動手!我估計打不過你,所以咱們先別動手!我從山上帶下來的東西就隻有這個,真的沒有別的了!”


    女人見王小二說的真誠,並不像騙人,“你過來!”女人對王小二招了招手。


    王小二怕女人再動手,戰戰兢兢的往前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別動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女人嫌棄的歎了口氣,上前一把抓住了王小二的胳膊,另一隻手則探上了他的脈門。


    “咦?”女人疑惑的出聲。


    王小二不客氣的把手抽迴來,說:“我都說了東西不在我身上!”


    女人搖頭,有些苦惱的道:“不,東西就在你身上,可是卻取不出來了。”


    王小二趕緊往自己身上摸了摸,問:“在我身上?到底是什麽東西?”


    女人歎息一聲坐在了小桌前,道:“那是我姐姐的一口氣,那口氣中存了她畢生修為。


    你進入藍嶺發現了我姐姐,並在離開的時候,拿走了她的一口氣。


    可現在,那口氣已經完全融入進你的體內,已經拿不出來了。”


    經女人提醒王小二終於想起,他在藍嶺時曾透過寬大黑色石門,見到了一個在水晶棺裏的女人,離開時他無意間從水晶棺裏吸收了一股能量。


    原來,他竟然抽走了人家所有的修為。


    現在細看,這女人的長相的確與水晶棺裏的女人有幾分相似


    “那個睡在水晶棺裏的女人竟然是你姐姐?”王小二驚詫的問。


    女人淡淡的點頭,“她叫雪女,我叫霜女。”


    “她被困於藍嶺水晶棺,你也是不得自由,你們倆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讓人家給關起來了。”


    女人突然伸手按在了王小二的唇上,另一隻手則立起一指靠近她自己的唇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她驚恐的看向四周輕輕搖頭,“不可說。”


    王小二忙點了點頭,她才終於把手收迴去。


    她大概是怕驚動了把她關在這裏的人,所以,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今天已經說的太多了,你先迴去吧,有事我會再設法找你。”女人說著,塞給他一麵黃色小旗。“這東西是我偶然所得,放在我這裏也沒用,應該適合你用,送給你。”


    王小二受寵若驚,忙道:“多謝!”


    王小二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並不是睡在小旅館裏,而是又迴到了九叔的那個山洞裏。


    起身找了找,九叔並不在屋裏,應該是出去了還沒有迴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直擊王小二的全身,讓他頭皮發麻,恐懼橫生。


    不再猶豫,他忙把手按在了牆上。土壁之後隱藏多年的秘密,蜂擁入腦,讓王小二驚訝的張大了嘴。


    收迴手以後,王小二又忙跑去開門,可無論怎麽用力,門都紋絲不動。


    王小二頹然的坐在矮床上,上當了!九叔果然有問題!


    不可能走的這麽幹脆,一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王小二這樣想著,開始在屋裏翻找。


    鍋碗瓢盆都統一放在一起,摞的高高的。


    小凳子下麵,矮桌下麵,最後是隻搭了一床薄被的矮床。


    沒有!什麽都沒有!


    除了那些根本就用不上的鍋碗瓢盆和薄的像窗戶紙的被子,山洞裏沒有任何關於九叔的東西,就連他常吸的煙都不見了。


    出不去了!


    這幾個字一直在王小二的腦袋裏盤旋,讓王小二方寸大亂。


    頭燈的瑩黃小燈,讓山洞裏所有東西都有了影子,並把他們的影子投於地麵。


    王小二覺得,那些不是影子,他們如鬼魅潛默前行,不知何時就會伸出雙手擰斷他的脖子。


    被困於山洞的青年,一會站起,一會又坐下,局促不安的在狹窄空間來迴踱步,可時間並不能因為他的心急就能走的更快點。


    極度的緊張讓王小二一夜無眠,好容易挨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王小二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到門口去開門。


    緊閉的門依舊沒有被打開。


    王小二又學著九叔的樣子在門邊按了一下,依舊紋絲不動。


    不是說一天能出去一次嗎!為什麽不行!為什麽!


    王小二不停的試,一次又一次。


    門冷漠的堅守著它的崗位,沒有任何鬆動的痕跡。


    王小二氣急敗壞的在門上踹了一腳,發泄著心中的不快。


    疲憊讓王小二終於安靜下來,迴頭細想,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九叔實在過於巧合,再說,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九叔都不一定。


    曾雪曼為什麽突然讓他找一個叫九叔的人,他在南林的時候為什麽不說。


    想到這裏,王小二將眉峰鎖的更緊。


    如果他來到這裏以後就進入了別人提前設好的圈套,那麽他打的兩通電話也許根本就沒有打出去,而跟他在電話裏說話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曾雪曼。


    王小二苦笑著扯動嘴角,自己究竟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怎麽走到哪都能遇到怪事。


    王小二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小蛇慢悠悠的從王小二的口袋裏鑽出來,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王小二幾乎絕望,見小蛇也跟他在一起就更難過了。


    “咱們出不去了。”王小二喃喃的道,“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小蛇聽到王小二道歉卻並不領情,她甩動長長的尾巴,照著王小二的臉就抽了下去。


    這一下不知道小蛇用了多大的勁兒,王小二的半張臉馬上就腫了起來。


    “哎!你幹嘛!哎呦疼死我了!嘶。”要不是小蛇太小,王小二真想拎著她的尾巴把她甩出去。


    小蛇傲嬌的看了王小二一眼,而後爬上他的肩膀,用尾巴指了指頭頂昏黃小燈。


    “咋迴事?你啥意思?”王小二揉著半邊臉,抬頭看著小燈。


    那不過是一盞最普通不過的燈罷了,就是一個不大的小燈泡。看這亮度,估計最多也就五瓦。


    小蛇失望的搖了搖頭,舉起尾巴又要往臉上抽,王小二嚇的躲了躲,小蛇看他那傻樣,又把尾巴放下了。


    既然小蛇讓他看燈,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王小二抬著頭仔細的看著,看了好一會才突然雙手一拍,“大城市住久了,都忘了鎢絲燈泡長啥樣了!這小燈泡裏麵沒有鎢絲!”


    小蛇我聞言終於無奈的點了點頭,對他慢吞吞的表現不甚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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