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東臨一別,又是半年不見。


    這金風玉露一相逢,便是天雷地火齊動。


    外頭漫漫飛雪,再冷的天,也難滅。


    謝無爭在不遠處瞧見他們在高樓上相擁,吻得纏綿,立馬把守在四周的守衛都調開了。


    初五要往這邊來,也被他帶著往別處去。


    少年一邊走,一邊迴頭往樓上看,“我剛才瞧見……”


    “你什麽都沒瞧見。”謝無爭的手放在初五後腦勺上,讓他轉迴來看前方。


    初五道:“我明明瞧見……”


    “你沒瞧見!”謝無爭無奈拉著少年走遠,一邊走,還一邊同他說:“就算瞧見了,也要當作沒瞧見。”


    “為什麽?”初五不解。


    謝無爭跟他說不清楚,隻能強行把話題往別處引。


    當夜,秦灼與晏傾便在這聽風樓歇下。


    雪夜高樓,深宮燭影。


    兩人的身影難舍難分。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


    彼此的氣息將對方完全籠罩,才稍稍平靜下來,躺在榻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你再睡會兒,我叫人來伺候。”晏傾伸手撿起地上的衣衫,緩緩起身。


    秦灼眼睛都還沒睜開,便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做什麽去?”


    她還沒登基,昨兒剛讓欽天監去算日子,現在雖說不用上朝會,但事情多得很,一有事他們都會讓內侍通稟,來禦書房說。


    秦灼其實也沒多少空閑。


    能多眯一會兒都是好的。


    晏傾卻比她還忙,一整夜都沒怎麽合眼,這會兒又要去內閣了。


    “朝中要務繁多,我若不去解決,就得你去。”晏傾把秦灼的手放迴溫暖的被窩裏,替她掖了掖被角。


    秦灼一雙鳳眸睜開了一條縫,眯著眼看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著趁著天還沒大亮悄悄走,這樣就沒什麽人能知道你昨夜跟我同睡一張榻了?”


    晏傾還沒說話,就聽秦灼又道:“你我這樣,好像在偷情啊?”


    晏傾頓時:“……”


    秦灼打了個哈欠,一雙鳳眸全都睜開了,含笑道:“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晏大人,你倒是挺懂這風月中的手段。”


    晏傾聽完也不惱,反倒配合著說道:“偷情自然是要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我先離開,你晚些走,錯開些時候,才不會被人發現。”


    他一邊說著,一邊穿衣裳,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妥當,離去前,還低聲同她說:“你走的時候也要小心些,別被人瞧見。”


    秦灼見狀,微微一愣。


    等到晏傾走了,她才迴過神來,忍不住笑。


    笑著笑著,睡意就消了大半。


    秦灼也起身穿衣,穿好之後,發現榻前還有一件二重衣。


    是晏傾的。


    這人說話的時候神色那般自然,像是做慣了這樣的事,心裏卻不知慌成了什麽樣,連衣衫少穿了一件都沒發現。


    秦灼把那二重衣撿起來,塞進了衣袖裏。


    這樣一來,就更像來偷情的了。


    她走到窗邊,看著晏傾穿廊而過,四下無人,隻有不遠處有人在巡邏。


    雪還在下,滿園銀裝素裹。


    秦灼在樓中坐了一會兒。


    沒多久,孫魏紫就帶著宮人內侍們來伺候她洗漱,用早膳。


    小牡丹如今極有分寸,既不問她怎麽來這過夜了,也不提昨夜。


    隻在顧長安和林澤他們找過來的時候,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顧公子,一句話都沒說就帶著宮人內侍們下了樓。


    “她今天吃錯什麽藥了?”顧長安跟孫魏紫錯身而過上樓。


    他走到秦灼跟前還忍不住一直迴頭看離去的小牡丹,“她今日不跟本公子拌嘴就算了,就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什麽意思?”


    秦灼不太懂為什麽這兩個鬥雞一天不吵嘴整個人都不對勁,隨口說了句,“你自己去問她。”


    “待會兒再問,先說正事。”顧長安迴過頭來,問秦灼說:“你看到晏傾了嗎?昨兒我們都忙的一宿沒睡,他倒好,不知道去了哪裏,怎麽找都不著!”


    廢帝被圈禁,朝中官員貪腐的多的離譜,剛好趁著這次機會大清理。


    晏傾給了他們兩份名單,一份是可用的,一份是該殺的。


    昨兒一整天,光是把官員革職下獄都夠顧長安和謝無爭他們忙活的了。


    最累的就是查賬查各處虧空的顧公子和林澤等人,忙得算盤珠都打起火了,原本想著讓晏傾一起,結果這人愣是找不著。


    顧長安忍不住跟秦灼大倒苦水。


    結果這苦水剛開始倒,就聽見秦灼說:“他昨夜同我在一起。”


    “什麽?”顧長安頓了頓,“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長安。”林澤見狀,連忙低聲喊了他一聲。


    如今秦灼的身份與從前不同,再親厚的關係,也不能像那樣隨意說話。


    秦灼抬手摸了摸鼻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晏傾昨夜在我這裏。”


    “你、你們……”顧長安氣的嗓音都變了,“你們是不是人啊?本公子和無爭他們累死累活,結果你兩在這風花雪月?”


    公子爺想起剛才孫魏紫看自己的眼神,頓時就明白了,“本公子可算知道方才她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了!”


    “好了好了。”秦灼抬手拍了拍顧長安的肩膀,把他按著坐下,溫聲安撫道:“現在晏傾去忙了,你坐這歇著,你也可以風花雪月。”


    顧長安沒好氣道:“本公子才不稀罕什麽風花雪月。”


    “那你可以想想銀錢。”秦灼道:“拿了國庫的鑰匙,帶人去清點清點。”


    顧公子的臉色原本都要緩和一些,一聽她後麵這句,忍不住道:“你可別跟我提國庫了!以前我總聽他們說國庫空虛,國庫空虛,可沒聽說國庫還能虧空的這麽厲害!”


    “我這迴真是開了眼了!”顧長安提起這事來,就拽住了秦灼的衣袖不讓她走,“以前他們都說我是敗家子,真該讓他們看看你那皇帝老子來,這才是真的能敗家啊!”


    公子爺也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找到一個比自己更能敗家的人,半是驚歎半是心酸道:“百年基業全敗光了不說,還留下這麽一個天裂般的大窟窿,這次我是不行了,讓女媧來補都未必補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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