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曹展鵬看直了眼,近乎癡迷地呢喃道:“如此美人,怎的先前從未見過?”


    那名絕色舞姬並不接話,隻飛旋作舞,腰若細柳不堪一握,腕上銀鈴叮當作響,猶如勾魂攝魄之聲。


    隻是她近前來,隻將水袖往他麵上一拂,便悄然轉開,往殿中央去。


    “美人別走啊!”曹展鵬如同被勾了魂一般,起身朝那舞姬走去,伸手欲將人抱入懷中。


    那舞姬柔弱無骨一般,往他懷裏靠來。


    就在曹展鵬馬上要溫香軟玉抱滿懷的那一瞬間,舞姬袖腕的暗器發出,穿透了他的心髒。


    鮮血飛濺在舞姬淡紫色的輕紗上。


    “如意樓第一殺手噩夢,取你狗命!”她伸手將隻剩最後一口氣的曹展鵬推倒在地。


    曹展鵬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樣一個美人手上,睜大了眼,死不瞑目。


    “啊!”


    “王上死了!死了!”


    殿中的美人歌姬和樂師們驚慌大喊,四下逃竄。


    她隨手把邊上的簾帳拉過來,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外頭的馬蹄聲和廝殺聲。


    有大隊人馬殺了過來,殿門被人強行撞開。


    殿中眾人都驚慌失措地往桌子底下、簾帳後奪。


    隻有夢姑娘沒亂竄,站在了原地。


    一抬頭就瞧見了,率眾而來的謝無爭。


    殿外月光朦朧,簷下燈籠染血,連火光都染了紅。


    他跨門而入,大步行來,解下飛揚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都裹住了。


    “你……”夢姑娘剛開始說了一個字,就聽見他低低喊了一聲,“阿月”。


    她原本沒有名字,隻有殺手掛牌命叫做“噩夢”。


    第一次見謝無爭的時候,是在六月,便胡謅自己叫“六月”,姓夢,全名夢六月。


    這小殿下少時將她喚作“阿月”,一晃五六年過去,再沒用真麵目相見過。


    這期間不是沒有遇見過,隻是她每次都換了模樣身份,連上次見也帶著人皮麵具,謝無爭應該不止一次認出她來,隻是心如明鏡一直不曾道破身份。


    可這次,他卻一上來就叫了‘阿月’。


    夢六月太過驚詫,一時間都忘了掙脫。


    謝無爭帶來的將士很快就把殿中眾人都拿下,王府裏也清剿了一番。


    秦灼跟徐丹青等人也帶著大軍過來,大批人馬血氣森森,上來就讓此處換了主人。


    所有人原本都一身肅殺之氣。


    直到秦灼幾人進殿來,瞧見眼前這一幕。


    曹展鵬的屍體倒在地上。


    眾將士把王府一眾人都拿下了,就地押倒。


    謝無爭……謝無爭的披風裹在了一位美人身上,他還怕人跑了似的,把那美人的水袖拉著在腰間繞了一圈打了個結。


    徐丹青驚了驚,最先開口道:“無爭,你抱著的是誰?這是做什麽?”


    “夢姑娘一出手,刀下絕無活口。”秦灼卻是隔著麵紗都能認出那美人就是夢姑娘。


    別的不說。


    像無爭這樣的君子,絕不會隨隨便便抱一個姑娘。


    唯有此人除外。


    謝無爭見眾人都到了,連忙收迴手,低聲同夢六月道:“夜裏涼,這披風你先披著,方才是我唐突了……”


    “你別說話!”夢六月沒好氣道:“方才要不是你忽然殺進來,這會兒我早走了!”


    謝無爭聽到這話,便不再多說。


    夢六月原本想解了披風還給他,可手臂一伸出來就被夜裏的涼風吹得寒毛直豎,連忙又縮了迴去,自個兒把披風給攏緊了。


    秦灼看了兩人一眼,吩咐底下人把曹展鵬底下的人拿下了好生查問,銀錢藏在何處,餘糧幾何。


    還有最要緊就是強征入伍的那些男丁發放還家的事。


    眾人應下,各自去辦了。


    連謝無爭也沒在殿中多留,隻多看了夢六月一眼,便退了出去。


    曹展鵬的屍體被人拖了出去,震懾叛軍。


    其餘美人樂師也被帶了出去,滿地狼藉都被收拾了,擺上了新的桌案,隨行的親衛奉茶上來。


    “夢姑娘,坐。”秦灼招唿對方坐下。


    夢六月走到秦灼對麵落座,一把將麵紗扯了下來,拍在桌子上,“我那日同你說的很清楚,等我殺了曹展鵬發信號,你在率眾攻城,你這人怎麽說話不算話?還讓他衝在最前頭?”


    秦灼慢慢飲著茶,並不急著解釋。


    夢六月見狀,火氣直衝頭頂,越發不悅道:“他本就不聰明,認死理,你還讓他做這麽危險的事……”


    “這天底下也隻有你覺得無爭不聰明。”秦灼輕歎道:“而且這次真的不是我說話不算話。”


    “你把話說清楚。”夢六月不喜歡兜圈子,直接問道。


    秦灼道:“你難道就不曾想過,是無爭知道你要刺殺曹展鵬,主動請纓提早攻城?”


    夢六月不吱聲了。


    秦灼瞥了她一眼,又繼續道:“而且今夜並非攻城而入,乃是有人開城門相迎。”


    她端著茶盞,緩緩道:“夢姑娘你也稍微想一想,若非城內有人棄暗投明開了城門,我們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進城來。無爭的披風,又怎麽能披到姑娘身上?”


    夢六月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你說事就說事,同我扯什麽披風?”


    “這是同一件事,也沒扯遠啊。”秦灼仔細打量了對方兩眼,忽然問道:“算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夢姑娘的真容,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曹展鵬死在你手上也不冤枉。”


    “別跟我提那姓曹的,想到他都惡心。”夢六月拿披風擦了擦胳膊,想著反正今天都在這遇到謝無爭了,也沒必要急著走了。


    “你讓人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她直接跟秦灼提了要求。


    “來人。”秦灼這便喊了底下人來帶夢姑娘去沐浴更衣,安排住處。


    夢六月起身離去,快走到門前時,忽然迴頭道:“還有,我隻會殺人,其他的事都不要找我。”


    “夢姑娘放心。”秦灼坐在哪裏緩緩飲茶,徐徐道:“我無事絕不會叨擾姑娘。”


    至於別人有沒有事,會不會來找。


    她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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