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盈盈,美貌婢女端著托盤穿過席位間,衣帶飄揚香風暗浮。


    席間佳肴美酒飄香,各家見了君上,都有些躍躍欲試。


    可這一時間,誰也不敢做第一個起來說話的那個。


    他們既擔心被人占了先,又擔心自己若是搶先,說錯了什麽,反倒是替別人開了路。


    秦灼坐在席間,掃了眾人一眼,便端起酒盞,同眾人道:“今夜良辰美景,故人新友濟濟一堂,自當暢飲,諸位請。”


    眾人連忙端起酒盞,“君上請。”


    秦灼一上來就讓眾人喝酒,接下來便是宋文正和宋旭父子輪番開口說北境之危能解,全靠君上當機立斷、力挽狂瀾雲雲。


    宋刺史做了大輩子官,素來以清正聞名,但今夜說的盡是歌功頌德之語。


    要是不清楚宋文正的為人,定要以為這位宋刺史的官位是拍馬屁拍來的。


    宋旭跟他爹配合地極好。


    沒當宋刺史歌頌完一句,宋旭就讓眾人滿飲一杯。


    謝傲鴻他們說話,感歎北境能有今日、大興將來也會海清河晏的一天,宋旭也能讓眾人接著喝。


    酒過三巡,席間的各家公子一個都沒能往秦灼跟前湊,酒倒是喝了不少。


    有幾個已然有些暈乎乎的。


    也有喝了酒之後,壯了膽要起身說話的。


    秦灼看了席間眾人一眼,在他們開口前,含笑道:“諸位慢飲,且看歌舞助興。”


    她說完,一旁的顧長安便放下折扇,擊掌兩聲。


    片刻後。


    十幾個身姿窈窕的舞姬自水榭處飄然而來,夜風吹動燭火,月華落在池水中,水麵波光盈盈,微光拂過席間。


    舞姬們水袖翩飛,穿過席間,行至宴席中間,翩然起舞。


    不遠處的樂師們起琴瑟,動笙簫,樂曲聲隨風傳來,更添風雅。


    這歌舞一起,許多人就被吸引了目光。


    原本想上前朝秦灼示好的那幾位,又默默坐了迴去。


    等著再尋個好時機。


    顧長安一邊合了扇子拿在手裏轉著,一邊聽曲賞舞,還不忘伸手攬著初五,問少年,“怎麽樣?本公子安排的歌舞的好看吧?”


    初五壓根看都不看那些舞姬一眼,默默地把案上那盤肘子端到了自己跟前,他想伸手抓了就吃,忽然發現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少年抬頭看去。


    發現正在看著自己的人是晏傾,頓時一個激靈,收迴了馬上要去抓肘子的手。


    這位晏先生可嚴厲了。


    上次瞧見他用手抓牛肉吃,然後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都沒有牛肉吃。


    晏先生不但要他吃飯用筷子,連拿筷子的姿勢都不能粗魯,否則……他愛吃的那些,就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


    這可比打他,還讓他難受。


    初五默默拿起了筷子,正打算用筷子夾著吃,一旁的徐丹青忽然把盤子端了過去。


    “哎……”初五本來都有點生氣了,但是看見端走盤子的是徐丹青,又默默地把氣壓了下去。


    算了。


    她也想吃,就讓她吃點吧。


    下一刻,他就看見徐丹青拿出了腰間的匕首。


    她用匕首把肘子割成了一塊一塊的,然後又把盤子推迴了少年跟前,“吃吧。”


    “多、多謝!”初五眼睛都亮了,拿筷子夾了肘子肉就吃。


    徐丹青拿出帕子細細擦拭染了油汙的匕首。


    坐在兩人中間的顧長安見狀,扇子都不搖了,“本公子是不是不應該坐在你兩中間?”


    初五忙著吃肉沒搭理她。


    徐丹青擦完了匕首,把帕子往案上一扔,問他:“要不我也幫你割一割?”


    “不……不必了。”顧長安往初五那邊靠了靠。


    拿刀的女子太可怕了。


    誰知道她是要割肘子,還是要割他的肉。


    這席間歌舞悠悠,美人裙袂飄飄。


    宋文正和謝傲鴻他們是真高興,多飲了一杯,就把與秦灼同坐的秦懷山都拉了過去,坐在一起共飲。


    衝著永安君夫婿那個位置來的各家公子,還在找時機表明來意。


    今夜這宴,算得上是難得是好宴。


    宋旭忙活了大半場,見歌舞上來了,才坐下稍歇,連自家爹爹喝多了去把秦二爺拉下來都沒管他。


    反正也拉不住,他坐在席間同與幾個上來跟他攀談的人談笑風生。


    秦灼坐在首位,時不時有將領謀士上來敬酒。


    這些人都比她年長,都是為大興灑過熱血的人,她來者不拒,都飲了。


    晏傾時不時起身為她擋酒,然後又被眾人拉著一起敬。


    顧長安原本在邊上看熱鬧,看著看著就被人拉著灌酒,想溜都溜不掉。


    連平日不怎麽好酒的謝無爭都被人拉著敬酒,多飲了幾杯。


    花辭樹原本跟花滿天坐一起,看著他們被灌,準備喝兩杯酒趴下裝醉,他剛看了四下一眼,覺著是個好時機。


    同坐的謝無爭忽然開了口,“辭樹。”


    他舉杯,示意共飲。


    花辭樹抬眸看向無爭,放棄了就此趴下裝醉的念頭,端起酒杯湊過去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共飲此杯。


    花滿天瞧著自己徒弟裝醉不成,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就起身朝水榭那邊去了。


    水榭邊上風大,夜裏涼爽。


    醫聖老前輩這般年紀,也沒人會拉著他灌酒,自是由著他去。


    不遠處的風千麵,瞧見謝無爭和花辭樹坐在一處飲酒,想過來又有些糾結。


    反倒是花辭樹抬手示意他過來。


    “無爭兄。”花辭樹放下酒盞,朝謝無爭行了一禮,正色道:“我有一事,要告知於你,我心中有愧,隻好先在此賠罪。”


    謝無爭連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何事如此?”


    風千麵穿過席間,行至兩人身側,麵帶愧色地喊了聲,“公子。”


    這一聲公子,卻不知是在喊花辭樹,還是謝無爭。


    花辭樹被扶著坐直了身,斟酌用詞良久,還是用了最直白的話語。


    他說:“無爭兄,千麵是我派到你身邊的人。”


    謝無爭愣了一下,很快便緩過神來,微微笑道:“原來你說的是這事。”


    他伸手拍了拍風千麵的肩膀,“這些年,千麵不曾害過我,還幫過我許久,你讓他到我身邊來算是好事,何必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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