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被帶走了?怎麽迴事,你說清楚些。”秦灼聞言都有點懵了,當即追問了幾句。


    秦懷山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在永安城的時候天天被人嘲笑譏諷都不會吵起來的那種人,同那什麽大人物起衝突是不可能的。


    在杭城又是住在顧家的宅子裏,尋常官吏富商也為難不到他,那位京城來的大人物卻能在顧老太爺跟前把人帶走,究竟是為了什麽,著實令人費解。


    李管事道:“幾天前,我家老太爺和秦爺一起去寺廟裏進香,為渙州祈福,就是在廟裏就遇見了那位大人物,那人不知怎的一見秦爺就衝過來拉著不肯放,非說是少年時的摯友……”


    他說到這裏,不免又要提一下十幾年前的舊事:


    秦懷山是秦家的養子,他進秦府的時候已經年近二十,聽聞是乘船南下的時候整艘船的人都被水盜截下了,那時秦懷山舍身救過秦家老爺夫人的命,腦袋受傷忘了自個兒的出身來曆,秦家老爺和夫人無兒無女,也感其恩德就結善緣做了一家人。


    剛開始也是想法子四處打聽原先的家人的,多次無果,也就作罷了。


    眼看著十七年都過去了,而今世事變遷,秦懷山的相貌都變得不太像從前,反倒突然冒出一個舊時好友來。


    李管事說起從前來還挺感慨,待到講得差不多了又讓秦灼放寬心,“老太爺說那人見著秦爺的時候高興地差點哭了,非要帶他迴京去認祖歸宗,想來應當也不是什麽壞事。隻是這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做事難免橫了些,老太爺想攔也攔不住,便讓小的來渙州城告知秦姑娘一聲,免得你擔心。”


    秦灼聽了,一顆心仍舊懸的老高,不悅道:“做事橫也不是這麽橫的,我爹一向謹小慎微,這次被人強行帶走肯定會嚇得寢食難安……”


    秦懷山前世是在渙州為秦灼的案子奔走才出的事,所以她出門之前才讓顧長安把人帶到杭城去,為的就是完全避開任何重蹈覆轍的可能。


    她怎麽也沒想到人好好地在杭州待著,竟會憑空生出這樣的事來,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灼眉頭緊蹙,“那位所謂舊交究竟是什麽有權有勢的人物,竟還做起逼人認祖歸宗的事來了?”


    李管事不敢隱瞞,連忙道:“是榮國公。”


    榮國公安石毅,正一品,當今天子跟前的紅人。


    確實有權有勢,當得起大人物這三個字。


    能與這樣的人少時相交,那秦懷山的真正出身定然也不會低。


    隻是秦灼這會兒沒心思想這些,滿腦子都是她爹一路上受驚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又不敢吭聲的,這得受多大罪?


    “無爭。”她喊了一聲,轉身朝他道:“勞你吩咐底下的人幫我備馬,我得趕過去親眼看看究竟是何情形才能放心。”


    “應當的。”謝無爭一點也不含糊,立馬就讓風千麵去準備最好的快馬,還有行裝和幹糧。


    他說完,取下了腰間的白玉鑲金佩遞給秦灼,“渙州這邊的事還未辦完,我沒法同你一道去,這蛟龍佩是皇族身份象征,你拿著去,雖說不是辦什麽事都管用,但見英國公一麵還是不難的。”


    秦灼也沒同他客氣,大大方方地伸手就接了過去,道了聲:“多謝。”


    “本公子同你一道去。”顧長安忽然開口道:“我本就是運糧來這邊,後頭的事自有底下的人去辦,再說了你爹在我家老太爺跟前被人帶走的,我跟你一起去把接迴來,也是理所應當。”


    秦灼抬頭,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真不是我不想帶你,可顧公子啊,你騎一會兒馬就喊這疼那疼的,原本一天的路程你走至少得兩天。”


    “本公子可以坐馬車。”顧長安想也不想就來了一句。


    過了片刻,他又道:“你騎馬總不能日夜不歇吧?有輛馬車跟著,你累了還可以歇一歇,睡個覺什麽的,耽誤不了什麽時辰。”


    秦灼剛想開口拒絕。


    卻被顧長安搶了先,“我顧家生意遍天下,不論到哪都能換最快最好的馬,你確定要自己一個人去?”


    秦灼聽到這句,忽然沒那麽堅定了。


    路遠更需快馬,打探消息什麽的也需要人脈。


    帶上顧長安,這一路衣食住行就都有人包了,不用花銀子不說,還省心省力,確實很誘人。


    她沉吟了一會兒,便徹底動搖,“那行吧。”


    顧長安抬手敲秦灼的頭,有些嫌棄道:“但凡你多猶豫一會兒,本公子都能高看你一眼。”


    秦灼往後一避,沒讓他瞧著,毫不在意道:“顧公子給銀子給馬就行,不必高看我。”


    顧長安頓時有些無語:“……”


    謝無爭見兩人如此,不由得暗暗瞧了隻有一窗之隔的晏傾一眼。


    刹那間,他心思一動,便開了口,“阿灼,你既是要上京去,把孤雲一並捎上如何?”


    這話實在問的突然。


    秦灼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要怎麽迴話。


    謝無爭見狀,溫聲道:“孤雲的傷這裏的大夫沒法治,得迴京向名醫求診,你來之前我就在說派人送他迴京的,恰好你要去,顧公子又是要坐馬車的,一路同行,還能有個照應。”


    這話有理有因,若是拒絕反倒顯得秦灼不夠大氣,多記恨先前的事似的。


    她麵色淡淡道:“既是坐馬車,那就是跟長安一道坐,應當問他的意思。”


    謝無爭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顧長安,“顧公子,可以嗎?”


    “本公子有什麽不可以的?”顧公子先前跟昏迷了一路的晏傾罵秦灼罵的很痛快,對此完全沒有異議。


    反正晏傾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上了馬車也大多就是睡。


    最多備個大點的馬車,各睡各的,多大點事。


    這兩人都發了話,坐裏頭那人究竟事不關己一般下著棋。


    謝無爭屈指敲了敲窗沿,嗓音溫潤得問:“孤雲,今日迴京?”


    晏傾輕輕落下一子,語調如常地應道:“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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