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龍馬的球拍揮動,網球被擊過球網,他的反擊也終於開始了。


    網球就像一個瘋狂旋轉的陀螺,在落地後原地自旋了好幾秒才彈起,直奔越前的麵門而去,迅疾且精準。


    是左手的外旋發球,這是越前最拿手的招數之一。對他來說,打迴這一球簡直易如反掌,但越前還是從這個球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對方的力道,似乎變大了一些……?


    這是一個比較反常的征兆,一直到剛才第一盤比賽結束為止,球場上的局勢還被牢牢掌控在越前的手裏,他幾乎是遊刃有餘的麵對著龍馬打過來的每一個迴球。無論龍馬如何發動反擊,最後都被越前給輕鬆化解掉了。


    但是現在,一切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從他的對手,那個越前龍馬的身上,隱隱有些他所無法把握的事情開始在球場上發生。


    但現在還來不及讓他細想,他剛把龍馬的外旋發球還擊迴去,對手的下一球就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龍馬發完球後立刻上網,打出了一記網前截擊。


    速度也變快了……越前一邊接球,一邊在腦海裏飛速思考。


    “鯨!”越前反手打出一記超級高吊球,這招也是阿瑪迪斯的拿手絕技!


    網球劃著高高的弧線,從龍馬的頭頂飛過,就要向著底線落去。這一球軌跡之高懸,很難直接從空中將球還擊迴去,對手也隻能退迴底線來迴球,這樣一來越前就能通過這個球將龍馬從中場調離,重新獲得局勢的主動權。


    然而,接下來的畫麵令所有人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麵對這個超級高吊球,龍馬不僅沒有向底線跑動,反而在球場中央壓低身子、屈腿,作勢要起跳!


    “不可能,這個高度,他絕對接不到!”美國隊的選手席裏,杜杜大驚失色,看到龍馬的動作,他立刻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麽——在空中攔截這顆球!


    就算是號稱“鳥人”的杜杜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接到這麽高的球,更何況是身高才一米五出頭的龍馬呢。


    “……”看台上,阿瑪迪斯看到自己的技能被人使出,也沒有怎麽驚訝,隻是在看到龍馬起跳接球時,他的表情才有了微微的動容。


    在半決賽和越前龍馬的比賽裏,他曾多次使用鯨拿下比分,雖然最後還是被越前給破解,但也並非是用空中迴擊這麽瘋狂的方式。


    現在的他也有些好奇,另外一個越前龍馬能不能夠做到這點了。


    隻見龍馬在網球即將飛過最高點時,毫不猶豫立刻起跳,他的身上,淡綠色的光暈猛然擴大了一圈,他的雙腿好似彈簧,將他整個人一下子彈飛出去,平地拔起一層樓那麽高!


    “不可思議……”場館裏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龍馬的身姿就像是一隻振翅白鳥,奮力擁抱長空。


    那顆最高點幾乎離地6米左右的球,就這樣被龍馬的球拍給攔了下來,並被他用更強的力量給還擊迴去。


    “轟!”巨大的聲響從美國隊的場地上傳來,越前甚至還沒有做好接球的動作,網球就被毫不留情地打了迴來。


    “15-0,日本隊得分。”裁判是最先從眼前的場麵中迴過神的,確認了網球是從越前方場地彈出場後,裁判宣布道。


    “有兩下子嘛。”越前皺了皺眉頭,眼睛微微眯起,看了一眼網球在地上留下的焦黑痕跡,忍不住開口誇獎起來。


    “這一球,是還你的。”龍馬全身上下都被綠色光輝籠罩,外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還是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些許的不服氣。


    上一盤裏,龍馬就是被對方用超強的彈跳接住了自己打過去的高吊球,然後失掉了自己全場比賽的第一分。這一次,他也用同樣的方式,用更高的跳躍高度,用更強的迴球力道,從越前的手裏拿下了自己的第一分。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就是越前龍馬的網球風格。


    “看起來,你好像不止開啟了一種矜持之光。”被龍馬從自己手裏得分,越前也終於明白了過來,他看穿了龍馬身上發生的變化,那是兩種光芒的疊加,兩個不同的天衣無縫同時出現在了龍馬一個人身上。


    天衣無縫之極限,也被稱作“矜持之光”,是一種能夠急劇提升選手網球實力的精神力量。


    通過不同的方式,能夠引導出人體內不一樣的光芒,而那些光芒,正是龍馬強大的根源。


    由衷地體會到網球快樂之人,會開啟“愛的光輝”。譬如全國大賽對戰立海大部長幸村精市的龍馬。


    體會到了強大的原點,明白其極限的短暫之人,會開啟另一種名為“落寞的光輝”的光芒。譬如在u17集訓營對戰青學前任部長大和佑大的手塚。


    以及第三種“剛毅的光輝”。


    這是三條不同的道路,但它們最終仍然殊途同歸,無論選手開啟其中哪一種,都會激發包圍全身的矜持之光。


    “原來,一個人能夠同時開啟兩種不同的天衣無縫嗎?”就連一貫不怎麽正經的龍雅,也收起了戲謔,麵容變得嚴肅起來。


    “越前這家夥,還真是個能夠引發奇跡的人。”日本隊裏,跡部忍不住大笑。一些在其他人身上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龍馬的身上,卻仿佛理所當然一般發生,刷新著旁人一次又一次全新的認知。


    “那麽,你綻放的光,會是哪一種呢?”明顯從龍馬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壓力,越前突然咧嘴笑了。


    “是你永遠也無法開啟的境界——”龍馬笑著迴應他,他的笑容被淹沒在了盛放的光芒之下。


    “哦?”越前聽到對方的迴答,腦海裏閃現出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


    高架橋下、u17的球場上、還有自家寺廟的後院裏,打敗他的那些人的麵容變得清晰起來,那是手塚部長,是德川前輩,是自己的老爸武士南次郎。


    那是他們倆共同擁有的迴憶,是敗倒在某人手裏後,內心深處那一絲連綿的不甘。


    “原來是這樣。”越前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知道龍馬邁入的是哪一個境界了。


    落寞的光輝——在龍馬第一盤慘敗給越前之後,他心中的不甘心與曾經慘敗的經曆產生了唿應。在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自身極限之所在,天衣無縫的大門也隨之為他打開。


    “你也想嚐試一下嗎,敗北的滋味。”龍馬語氣轉冷,不再多言,冷靜地拋球,揮拍。


    “帽子小子,真是沒想到,你還藏著這樣的實力啊!”手裏牽著白馬的韁繩,站在看台空地處的法國王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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