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全部被殺光。


    周千戶和其部下,以及所有參與了幫助匈奴之事的人,全部被殺,隻剩下了幾個活口。


    紅色的落日隻剩下了半邊臉。


    城內已經開始點起了火把。


    安諾萱靠著牆角緩緩坐了下來,手中的湛盧劍,還散發著鋒利的冷光。


    累。


    全身上下都被汗水和鮮血浸濕。


    發帶不知何時飄落了下來,可她連抬手紮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周千戶咬舌自盡了,他的部下被關了起來,陳盛受了重傷,生死未知,蕭翊命人清掃戰場,自己踱步走到了安諾萱的身前。


    “巾幗不讓須眉。”他發自內心的感歎:“便是千戶,都不及你立功多!”


    匈奴的人頭在軍中是會記功的,憑借安諾萱今天殺死的這些人,一個千戶都能有了!


    安諾萱疲憊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此刻的蕭翊,和前世那個桀驁不馴的蕭懷瑾很像。


    蕭翊把腰間束帶在安諾萱的湛盧劍上輕輕一劃,束帶便被割下了一截。


    吹毛斷發,好劍!


    蕭翊隻讚歎的看了一眼,隨即便攏起了安諾萱的長發,一絲不苟的把所有發絲握在了手中,用那束帶的布條,仔細而又耐心的係了上去。


    安諾萱靜靜的看著他。


    蕭翊神情專注的盯著她的黑發,認真的眼神,帥極了。


    安諾萱能夠清楚的數清楚他那纖長的睫毛有多少根,男人摘掉了麵具,一如前世般驚豔世人,一不小心便會為此沉淪。


    “好了。”


    蕭翊鬆開了手,長發被束在腦後,還簡單係上了個結,他有些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安諾萱伸出了手,摸上了他的臉頰。


    蕭翊神情一頓,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安諾萱抬頭輕輕的拭去了他眼角處的血跡,那個地方,曾經為她落下過淚滴。


    “陳將軍怎麽樣了?”安諾萱輕聲問著。


    蕭翊神色一窒,隨即道:“重傷,閆太醫在看著,已經沒有了生命之危,隻是什麽時候醒過來,卻是未知的。”


    安諾萱拄著湛盧劍站了起來,眼眸有些黯然:“我過去看看。”


    蕭翊跟在她的身旁,陪著她一同走著:“匈奴已經撤迴了草原,我派了龍三去跟著他們,明日一早,我便去幫你尋人。”


    安諾萱抿了抿唇,緩緩道:“我扮男子混入你帶的人中,一起前往!”


    蕭翊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好。”


    陳盛傷到了心肺,好在處理的及時。


    安諾萱為他體內埋下了一縷青氣,又抽取了所有的病氣,確認傷勢不會加重,才走了出去。


    身邊沒有琳琅的日子,總是讓她想到前世。


    “嗚嗚”


    耳目聰明能夠聽到數米之外極細微動靜的安諾萱,耳朵動了動,循聲望去,卻見陰影中,靳玉翎攤坐著,眼睛紅紅的,還帶著淚水。


    丈夫重傷,兒子下落不明,即便強如靳玉翎,也有些受不住了!


    多強的女子,也隻是個女子,總會露出柔弱的那一麵。


    安諾萱想了想,走了過去,遞給了靳玉翎她隨身攜帶著的那染血的手帕:“夫人,明日一早我會和蕭翊一同出城,會把人帶迴來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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