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意思嗎?”少年抓了抓長發,嘴中喃喃著:“師傅是這個意思?讓我做了好事卻不能驕傲不能聲張不能覺得自己很厲害?’


    安諾萱並未聽到他說了什麽,隻覺得此刻的少年情況好似有些不太對。


    “那你說,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取之,必固與之。魚不可脫於淵,邦利器不可以示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少年有些煩躁,師傅臨終前這兩句話到底有何深意?


    安諾萱卻怔住了,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以其終不自為大,而能成其大......將欲歙之,必固張之......魚不可脫於淵,邦利器不可以示人......


    這是在教導她,想要報仇,必須先學會隱忍嗎?


    “喂,你說這是什麽意思啊?”少年不滿的問著;


    安諾萱想到智遠大師的話,對著少年微微拱手:“謝過公子教導。”


    “什麽和什麽啊!”


    少年看著她眼神莫名其妙,師傅明明說過等到一位身具功德但同時卻帶有戾魂之人便能懂得這一切,他都問了,怎麽還是不太明白?


    前麵的路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正常,安諾萱看了下手腕處,小景很平靜,似乎並不知道外界的狀況一樣。


    她抿了抿唇,決定還是先迴去再說,待明日,在問問智遠大師罷了!


    “真是沒意思!”少年搖了下竹子,竹葉紛紛落下:“嘶,怎麽又頭痛起來了!”


    安諾萱往前走了沒幾步,忽然間覺得不太對勁,而後手腕處瘋狂的跳動起來,像是有螞蟻在啃咬一般的疼。


    手腕上的青光再次浮現,往前飄著,安諾萱道:“你是要帶我去哪兒?”


    青光並未迴答,隻是往前走著,等到發現落下安諾萱之後,便停下等會兒。


    穿過竹林,便是一片桃花林,桃紅的顏色漫天飛舞,淡淡的香氣傳來,安諾萱卻顧不得看此刻的美景,她的注意力全部在樹下那緊閉著雙眼全身都在顫抖的人身上。


    “蕭翊?你怎麽了?”


    猶如深處冰窖中,全身上下從骨子裏散發著冰涼。


    身上的痛尤甚。


    即使這麽多年來經常會遭遇這般痛苦,早已習慣了,但這次似乎是因為智遠大師的死,痛感比以往厲害百倍。


    蕭翊沒有說話,安諾萱皺著眉上前,卻發覺他渾身冰涼,眉毛上甚至還隱隱有著白霜,額頭上的汗珠也好似冰塊一樣。


    她為蕭翊號起了脈,卻發覺這人脈搏正常,並無任何異常之處。


    “蕭翊?醒醒。”


    耳畔似是傳來關切的聲音,蕭翊迷蒙的眼神看到了安諾萱的容顏,他張了張嘴:“走。”


    聲音過於微弱,安諾萱並沒有聽到。


    二月的天氣晝夜溫差極大,涼風吹過,掉落一地的花瓣,安諾萱攙扶起了蕭翊,背著他緩慢的往下走去。


    “咦,這不是那老和尚救了十幾年都沒救好的徒弟嗎?”少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安諾萱卻沒有理會他,繼續背著蕭翊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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