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居然連降靈級的武器都給了自己,這讓流月有些感慨的同時,內心不免有些懷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心懷不軌,想陰自己一手。


    想到這,流月麵色一變,盯著蘇行看了許久,緩緩開口道:“我要你親自送我出去。”


    “你自己應該能逃走吧,讓我送你出去有什麽意義嗎?要是被人看到了我也沒法解釋。”蘇行微微皺眉,不太理解流月這麽要求的用意。


    自己已經很人仁慈的把降靈級武器都還給她了,居然還提這種無理的要求。


    雖然很想給這位出身優越的名門之後一個教訓,但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蘇行還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站在了流月的身前,同時舉起了雙手。


    “你這是幹嘛?”流月微微皺眉,有些不能理解。


    “為了避人耳目啊。”蘇行鄙夷地看了流月一眼,有些無奈地迴答道。


    “要是被人發現,我也能偽裝成被你俘虜的樣子。”


    “你的等階應該不高吧,我為什麽要帶上你這麽一個對我沒用的俘虜呢?”流月的反駁讓蘇行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隻得點點頭表示流月說的有道理。


    “那你自己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那邊的修女小隊雖然占據了上風,但這畢竟是帝國的軍營,即便是你們摧毀了指揮係統,恢複戰鬥序列也隻是時間問題。”


    流月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等階不高的雇傭兵,突然意識到自己倒在對方手上兩次或許不隻是巧合而已。


    “你叫什麽名字。”流月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認為我會把我的真名告訴你嗎……”蘇行看著流月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該怎麽稱唿你?”流月微微皺眉,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詢問。


    “就叫我……”蘇行遲疑了片刻,某個名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就叫我蘇夜吧。”


    “蘇夜……你怎不讓我叫你項羽呢。”流月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接受了蘇行的這個代號。


    “那麽蘇夜先生,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蘇行微微一愣,看著流月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是認真的,你之前透露過你在這邊隻是個雇傭兵而已,既然你在這邊得不到重用,為什麽不來我們這裏試試呢?


    我以月家的名譽作為擔保,隻要你肯加入,會立即得到爵位。”


    蘇行微微挑眉,有些驚訝地看著流月。


    這是個很重的許諾了,海默跟帝國不同,對於爵位的發放極為苛刻,最差的爵位放到帝國這邊也是男爵的待遇。


    而對於自己這麽一個身份不明的敵國雇傭兵,居然直接開出了這種等階的價碼,已經是相當的誠意了。


    不過……


    “雖然你的籌碼很讓你心動,但我隻能拒絕。”


    “為什麽?”流月滿是不解的看著蘇行,不明白他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你是那種極端愛國者嗎,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麽要放我走?”


    “事實上正相反,我跟帝國處於敵對狀態,我並非舍不得這個國家,我隻是沒法離開這片土地罷了。


    誠然,你給出的待遇足夠豐富,對於我這麽一個默默無聞的最底層的雇傭兵來說也足夠誘人,但一旦加入了海默,短期之內我是沒辦法再迴到這片土地上了。


    這裏有我想找的人,有我想做的事,所以,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隻能抱歉了。”


    流月咬了咬嘴唇,似乎沒想到蘇行會給出這樣一種答案,這在她的認知中是不可理喻的。


    “那邊的戰事僵持住了,我們該盡快了。”蘇行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號倉那邊的戰鬥,發現經曆一番激烈的肉搏之後執行隊雖然死傷慘重,但也算是守住了一號倉。


    反倒是修女那邊,本就人數不多全靠單兵作戰能力的她們在犧牲數人之後,已經沒辦法向之前那樣組織起有效的進攻了。


    “你是怎麽知道那邊的戰況的?”流月有些好奇地看著蘇行,低聲問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點我應該沒必要告訴你吧。”


    流月滿是懷疑地看著蘇行,道:“你真的隻是個普通的雇傭兵嗎?”


    “這點我倒是可以迴答你,我的確隻是個沒有編製的雇傭兵。”


    兩人閑談的同時,也絲毫沒有停下前進的步伐。


    雖說現在軍營裏頗為混亂,但要是被人發現自己私放戰俘,那也是個不小的罪過。


    當然,在朝著軍營外行進的過程中,蘇行也沒忘記讓流月時不時的補上幾發惡靈彈,以此來保證監控徹底被亡靈汙染所屏蔽。


    好不容易走到了軍營外圍,看著遠處無人的原野,蘇行也是長歎了一口氣,慶幸這一路人沒碰上其他人。


    不然雖說自己是不好出手,身為敵國精銳的流月可是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的。


    “就送到這裏吧,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在這個時代渴望和平,這願望未免太過於奢侈了。”流月長歎了一口氣,似乎對於戰事的未來並不看好。


    “兩邊總要有一個結束的,戰事也不能無休止的持續下去,要麽等到一方得到自己想要的,要麽一方被迫撤兵。”


    “你對於局勢分析倒是看的很透徹。”流月緩緩走出a17戰區軍營的小門,看向蘇行的目光之中滿是欣賞。


    “雖然你已經拒絕過我了,但我還是想為海默,為你,留一個機會。”


    “什麽意思?”蘇行頗為警覺的躲到了掩體之後,似乎是在防備流月的突然動手。


    “別這麽緊張,我也不是那種想要倒打一耙或者是出賣你逼迫你加入我們的人。”


    流月深唿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我的項鏈其實是銘刻了護身靈紋的法相級物品,上麵有我們家族的特別標識。


    當然,作為法相級的產品,隻有在特殊驅動方法之下才能打開。”


    “你到底想說什麽?”蘇行眉頭緊皺,有些不安的觀察著四周。


    雖說軍營之外的原野之上空曠無人,應該也沒人會在這個時候關注這邊。


    但不知為何,蘇行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把我的項鏈給你作為信物,就算你現在不想離開那片土地,有朝一日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帶著項鏈去月家找我。


    當然,隻要你出示了這個項鏈並用特殊方法將其打開,便相當於是表麵你得到了我的認可,我敢保證你最少也是男爵的待遇。”


    “你在海默的地位還真是高啊。不過好意我心領了,我的私人物品都要受到嚴密的檢查,這東西也會被沒收的。”


    “你忘了嗎,這東西可是法相級的。”流月眨了眨眼,似乎很是得意。


    “它具備類似於虛骨的功能,可以附著於我的靈體之上,這也是我進入戰俘營之後還能保存它的原因。”


    蘇行看著滿臉真誠的流月,有些不忍心拒絕她,於是對著流月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願意接受項鏈。


    流月滿是欣喜的取下了項鏈,伸手遞給蘇行,同時說著項鏈的啟動密令。


    “項鏈的打開方式是在其第三節的地方輸入特定波紋的靈能,你應該知道靈能吧。”


    蘇行點點頭,正欲開口,卻突然感覺自身被鎖定了。


    他下意識的朝著一旁閃去,一陣爆響傳來,一枚怨靈彈擦著蘇行的衣角,精準無誤的擊中了流月的額頭。


    流月應聲倒地,表情依舊保持著那個滿懷期待的模樣。


    她手中的項鏈閃耀著微弱的光,似乎在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宿主。


    蘇行驚魂未定地看著轟然倒地的流月,不免有些後怕。


    這種在暗處狙擊的冷槍,如果是沒有實體的子彈倒是還好,自己可以免疫。


    但這種以實體為主的怨靈彈,能狙殺流月也就能狙殺自己。


    就算自己能夠免疫怨靈特性,單是怨靈彈的常規威力就足以殺死自己了,就像眼前的流月一樣。


    強行壓製住自己恐慌的心情,蘇行麵色陰沉地環視四周,瞬間開啟共感覺,想要找個那個狙擊者。


    突進的修女小隊不會朝著流月開槍,就算是想要狙殺自己也不會選擇那種方式。


    更為關鍵的是,那發子彈是怨靈彈。


    修女小隊並不知道自己完全靈異免疫的事,即便是那次狙擊沒能殺死自己,她們也隻會以為有什麽護身寶物救了自己。


    而以她們的習慣和火力配置,是不會用怨靈彈來完成這種狙擊的。


    所以,動手的必然是帝國這邊的人,而且不會是執行隊。


    想到這,蘇行的壓力倒是緩解了不少,屏息凝神全麵開啟自己的共感覺,試圖找到狙擊者的位置。


    但對方具有很好的戰鬥素養,第一發命中之後便迅速轉移並且消除了自身的氣息。


    蘇行的共感覺畢竟是沒有靈能的普通共感覺,因此隻能起到變相加強自身感官的作用,並不能直接穿透層層阻礙與障礙物找到目標。


    如果沒有其他外界因素,蘇行相信自己遲早能抓住對方的破綻,從不經意的活動亦或者是其他聲響中找到對方的位置。


    但流月的屍體就在自己麵前,對方也是看到了自己和流月相談甚歡的過程,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一旦軍營的通訊恢複或是其他人趕到,自己就是真的有理也說不清了。


    何況,蘇行本身就不占理,他必須盡快的找到狙擊手,然後殺人滅口,再把流月的遺骸毀屍滅跡。


    想到這,蘇行也是被迫做了決斷。


    他深吸了一口氣,主動打開了自己的第四共感覺。


    嗅覺。


    刹那間,無數細小的氣味摻雜著混亂的畫麵出現在蘇行的眼前。


    火藥味,靈異氣息所帶來的腐敗味道,眼前流月的遺骸的血腥味,香水味,汗水味,天葵味,甚至是隱隱的屍臭,蘇行都盡收眼底。


    在逐一排除了諸多幹擾項之後,蘇行意外的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準確的說,是從她身上的味道,認出了其身份。


    劣質香水的氣息,石楠花的氣息,還有淡淡的炸雞腿的香氣。


    狙擊蘇行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試圖誘惑蘇行讓他交出虛骨的綺櫻教導員。


    “軍營還真是藏龍臥虎啊,一個明顯的花瓶居然都有這種等階的埋伏狙擊意識。”


    蘇行一邊感慨著,一邊小心的計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與綺櫻的視覺死角,悄無聲音的移動著自己的位置。


    但即便洞悉了對方此刻的位置,蘇行也很難像上次拿下流月那樣完成對綺櫻的突襲。


    這段時間積攢已久的靈異之力所轉化的靈能已經在那次發動滅相的時候用光了。


    即便滅相隻是第一相,但對於現在的蘇行來說消耗還是太大了。


    而現在蘇行隻能憑借自己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去完成對綺櫻的反殺。


    再次做了個深唿吸調整心態之後,蘇行轉頭看向流月背上的那把降靈級武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兩把亡靈級的配槍,不免有些後悔之前解除流月武裝的時候沒多帶幾把。


    但現在後悔也晚了,自己現在隻能依靠流月身上那把降靈級武器,來完成最後的翻盤了。


    但問題在於,自己怎麽才能在綺櫻的絕對視野壓製之下,拿到那把降靈級的武器呢。


    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蘇行一邊利用這共感覺對綺櫻位置的把控不斷的調整著自己的位置,一邊四下尋找著可以用來當作遮擋物的東西。


    ……


    綺櫻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


    作為從小到大的好孩子和第一名,以優異成績考取了特別事務對策學院之後,也是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進入了除異部。


    雖然自己的天賦並不出眾,但作為普通人來說倒也勉強夠用。


    但隨著局勢的變化,除異部正式撤銷,自己也隨之被編入了軍團之中。


    最開始的職位是男爵助理的職位,但到了那裏才知道,這個所謂的職位隻不過提供一個充當釋放工具的作用罷了。


    即便是有心想要抵抗,但綺櫻還是充當了一段時間的工具,最後被打發到了前線擔任教導員。


    當然,這個名義上好聽的教導員,隻不過是做著抽筋扒皮工作的最底層的嘍囉罷了。


    看不到晉升的希望,屈辱的事卻是絲毫沒少。


    甚至綺櫻都有些麻木不仁了。


    但這一次,她看到了自己晉升的希望。


    那個藏有虛骨的蘇行居然能使用虛骨,而且還放了敵國身份高貴的小公主。


    出於對那位相同性別的幸運兒的妒恨,又或者是出於對蘇行得到了對方賞識的羨慕。


    綺櫻在那個位置按下了扳機。


    如果不是蘇行恰巧閃開的話,那一發貫穿彈本應該同時擊殺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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