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經理把車開走了,花臉貓與朱儀二人,便隻好在白楊縣城的街頭巷尾,徒步行走。


    “這個,花大哥,你這漫無目的,是要到哪去呀?”朱儀跟著花臉貓走了一會兒,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與疤臉叔有幾分相似?”花臉貓突然停住肢步,問朱儀說道。


    “什麽呀?你們根本一點就不像!”朱儀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


    “別看身高,別想年齡!”花臉貓對朱儀循循善誘了說道:“光看臉!比如,好像拿著身份證件的相片在看!”


    “這樣呀?!我看看!”朱儀搖頭晃腦地看了一會兒,最後說道:“疤臉叔臉上雖說也有疤,但你這個算加強版!如果不仔細看,你們兩個的臉,長得還真是差不多,你要是留上胡子,基本就有幾分相似的。”


    “這就行了!你自個忙你的事去,我有事先走了!”花臉貓舒了口氣,轉身便走。


    “你要到哪去?”朱儀一把伸手拉住花臉貓,說道:“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上洗手間!”花臉貓惡作劇地說道。


    “好稀罕麽?!”朱儀根本不在乎,說道:“旁邊還有女公廁呢!”


    花臉貓見朱儀賴上他了,想了想,招手喚她近前,說道:“朱儀,我帶你去報名學開車!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該說的,絕對不能說!”


    朱儀顯得有些興奮,悄悄地問:“你是不是沒有駕駛證呀?”


    “女孩子太聰明,會嫁不出去的!”花臉貓說道。


    “嫁不出去算了!我不嫁!”朱儀不理會花臉貓打趣,抓住疑惑不放過,繼續問道:“你想冒用疤臉叔的身份,學開車?”


    “你覺得,我還需要學嗎?”花臉貓沒好氣地說道。


    朱儀嘻嘻一笑,說道:“不需要,但你需要一個駕駛證!”


    “聰明!”花臉貓說道:“走吧!找駕校去!”


    “我身上沒錢!”朱儀說道。


    “我幫你給!”花臉貓說道:“認真學!把基礎弄紮實了,哈弗h6就歸你了!反正車主也是你的名字!”


    “噢耶!”朱儀高興地衝上來,湊嘴在花臉貓臉上親了一口,還誇張地“啵”了一聲響!


    “大街市上的,人來人往,你就不怕讓你男朋友知道了吃醋?!”花臉貓抬手把被親吻的臉擦拭一下,佯裝作惱了問。


    “你說劉淼呀?”朱儀一下興致低落,說道:“他才不會吃醋呢!一天到晚,跟那個甘老師神神秘秘的,一個窮教書的,有什麽了不起的?!”


    花臉貓聽朱儀這樣說,情知劉淼與甘翠玲一定在策劃修建黃桷坪小學的事,當下對朱儀說道:“劉淼人不錯!有理想!有追求!很多東西,錯過了就再也追不迴!”


    “瞧你說話,還真像一個老人家似的!”朱儀像不認識花臉貓一樣,盯著看了兩眼,然後說道:“劉淼就是一個書呆子,與你相比,差太遠了!”


    “是不是真的?我這張臉能有劉淼校長那張臉漂亮?”花臉貓說道。


    “漂亮能當飯吃?還是你最厲害!”朱儀說道,看向花臉貓的眼神,充滿崇拜之意。


    “不要迷戀哥,嫂子會揍你!”花臉貓說了一句俏皮話,然後轉身走進街


    邊一家駕校報名處。


    “你有嫂子嗎?”落在後麵的朱儀嘀咕了一句,然後緊跟了走進。


    駕校學車,收費三千。花臉貓幫朱儀一並交過錢,接過一張名片,約好學車時間,然後拿了收據與朱儀一道出門。


    朱儀現在要去步行街與齊彪鬥狠,要是齊彪晚上真的就在新房住下,以後鬥嘴就要落下風了。齊彪那家夥肯定時不時會這樣說一句:你朱儀姐有什麽了不起嘛?我比你先住在城裏,比你早一天變成城裏人!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花臉貓與朱儀分手後,立馬又返迴駕校,找到剛才那個教練,悄悄拉了一邊,直接了當地提出要買個駕駛證!


    那教練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說不行不行!我們這兒是正規駕校,不可能做那種培訓馬路殺手的事情!


    “教練!話別說滿!我無證駕駛很多年了,全在道路險峻的急彎山路跑車!沒時間整那些菜鳥必經的過程!”花臉貓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把考試的時間給我排在前麵!一個月時間,讓我拿到駕駛證,我給三萬塊!多一天,少一千;少一天,多一千!怎麽樣?”


    “這個......讓我打個電話。”教練明顯有些動心,走到邊上,拿出手機,低聲給某人打電話請示。


    教練接完電話,對花臉貓說道:“你跟我來!”


    二人來到門外,教練率先向一輛教練用車走去,嘴上說道:“我們到場地上試一試車,看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花臉貓上前幾步,搶先走到駕駛位前,笑著對那教練說道:“何必跑這麽遠?我來開車!”


    教練猶豫不決,花臉貓替他拿主意了,一把抓過教練手上車鑰匙,摁開車門,拉開便坐了進去。


    教練疑惑地繞過車頭,在副駕駛室坐了。


    花臉貓熟悉地操作這輛手動檔的大眾桑塔納,打著火,鬆手刹,係安全帶,一轟油門,桑塔納一下便躥出去,匯入街道車流當中。


    街道上,一輛白色大眾桑塔納教練車,在眾多正常行駛的車流當中,左衝右突,橫衝直撞!一些自詡車技出眾的出租車司機見了,都暗忖,這是哪一個牛逼的同行改行做教練了?


    還待一展身手的花臉貓被教練叫停,隻見教練下車繞過來,對坐在駕駛位意猶味盡的花臉貓說道:“你下來下來!”


    “怎麽樣?”花臉貓推開車門走下來,問教練說道。


    “我看你不像是跑山路的司機!”教練坐進駕駛室,對花臉貓說道:“多準備一些錢吧!賽車手!”然後駕駛了教練車離去!


    花臉貓咧開大嘴,笑了!


    轉過一條巷子,便是縣城人民醫院,花臉貓瞧見醫院一棟樓下,圍了好大一圈子人,紛紛仰頭上望。在花臉貓這個角度,沒有發現樓上有什麽值得看的,但心下不免好奇,走過去一聽,卻是有人說天台上一個病人要跳樓!


    花臉貓換了一個角度,抬頭上望,果然瞧見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


    花臉貓問旁邊一個穿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這跳樓的是怎麽迴事?


    醫生側目督了花臉貓一眼,冷漠地說了聲:“有病唄!”然後轉身走開!


    旁邊一個住院病人陪護家屬,見醫生走開,悄悄對花臉貓說:“錢用完了,病還沒治好,沒錢


    治了,想不開了!”


    花臉貓問道:“怎麽不打120呢?還有,警察呢?”


    旁邊一年輕人笑道:“打什麽120喲?這不就是醫院?警察管得了這麽多?醫院保安上去救人了!”


    “隻怕不是救人!保安上去,那人保證跳得更快!”另外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說道:“欠了醫院的錢,要死,也得先把賬結清了再說!”


    花臉貓聽到這裏,轉身便往樓房裏麵跑去!別人的冷漠,他管不了,但他自己做不到!這是一個從地獄大門逃出來的人,對生命本身,本能的敬畏使然!


    花臉貓沒有乘坐醫院住院大樓的電梯,而是沿著樓梯間快速往上麵奔跑!速度之快,堪比獵豹!一個直向樓梯麵,兩個跳躍便上去了!


    五、六個身穿製服的保安,先花臉貓一步,湧在樓房頂層那扇敞開的門前。


    花臉貓大叫道:“大家都不要過去!”


    “你是誰?誰讓你上來的?!”一個保安隊長模樣的大漢,衝花臉貓叫道。


    “這裏交給我!院長讓你們趕快下去,攔住正在趕來的記者!”花臉貓顯得十萬火急,說話不容置疑!


    幾個保安麵麵相覷,最後是保安隊長大喝一聲:“走!”,留下一名保安守在這兒,率領其它人急忙乘電梯下樓!在保安隊長看來,一個欠錢病人的性命,與整個醫院的聲譽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花臉貓讓那保安留在門口,自己走進頂樓天台!


    “不要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子,麵色蠟黃,神情萎頓,見得花臉貓從頂樓天台門走了出來,不由緊張地大聲喊道!


    “放心!我絕對不拉你!我不是這醫院的!”花臉貓根本不管他,徑直走過這病人身麵前,在另一處相隔三米遠的地方,把頭探出,往樓下望去!


    “哇!又多一個要跳樓的!”樓下有人喊道,聲音裏略帶興奮!


    “生命真是美好啊!”花臉貓感慨了說道:“可是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你死了我還活著的茶餘飯後的故事!”


    那中年男子警惕地看著花臉貓,見花臉貓臉上橫七豎八的傷疤,心中突然生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既然死都不怕,幹嘛不去大街上找輛汽車撞死?說不定還能讓保險公司給你的家人賠一大筆錢!”花臉貓突然對這中年男人說道。


    “那不是害人嗎?”這名中年男人愣住了!這是勸說別跳樓的嗎?怎麽給自己出起怎麽死的主意來了?


    “那你這樣死了,害沒害你的父母妻兒呢?”花臉貓說道:“你這個人真是有趣!不怕死,卻害怕害別人!”


    “誰不怕死呀?!我不是沒有辦法嗎?”中年男人突然流淚,喊道:“一死百了!我不能拖垮我一家!”


    “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花臉貓說道:“你以為你這樣死法,很高尚是不是?狗屁!你親手殺死你父母的兒子,殺死你老婆的丈夫,殺死你子女的父親!你不是讓你的家人解脫了,而是讓他們雪上加霜,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你別以為命是你自己的,你一樣是個殺人犯!你死了,隻配下十八層地獄!你聽聽,下麵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人,巴不得你跳下去,摔個腦袋變碎西瓜的節目給他們欣賞!醒醒吧!老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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