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到底想要給我說什麽嘛?”胡月坐在床頭,對拿張椅子放了在她麵前坐著的許廷梅說道。


    “我知道你想出去!去畜牧站找那個廉古六!”許廷梅看著胡月,表情甚是嚴肅,說道:“你們不是約好了明天出去玩嗎?晚上就不要見麵了,有什麽話,在白天裏說,白天有的是時間!”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找他呀?”胡月不肯承認,嘴上說道。


    “不是最好!”許廷梅說完,開始對胡月說教:“胡月,我給你說,媽雖沒有讀過什麽書,不懂什麽大道理!但電視裏麵天天在演呀,那些人或事,現實生活中都是有的!”


    “我知道你喜歡廉古六,他這個人也確實不錯,人品、家庭、長相,都可以!是個好小夥子!但你想過沒有?他現在才隻有十九歲,他還要去讀書上大學,你們兩個人中間,存在太多不確定的東西,變數太大了!”


    “我不是反對你跟他好,相反,我與你爸都非常地支持!不然,也不會讓你也去讀大學,縮小你與廉古六之間的差距!爸爸媽媽的苦心,也不知道你現在能明白多少?你看看現在社會上,那些談戀愛的男男女女,從兩個人開始認識到最後,有多少是結了婚的?”


    “女兒呀!結婚是一門學問,不是光有情呀愛的,就可以走進婚姻裏麵去組成一個家庭!那廉古六,連找人托媒提親都沒有,可見他自己,也還沒有想好!時間可以考驗很多東西,也可以證明很多東西!廉古六是不是真的在乎你、喜歡你?你們讀完大學後,就可以知道答案了!那個時候,你想與他怎麽樣,爸爸媽媽決定了,不再管你!”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那母親是女兒的什麽呢?胡月聽得母親這一番話,想到從小到大,都是母親在護衛著自己,就連自己教給孫喜妹的一些關於女孩子生理衛生知識,最先都是從母親這裏得到的。


    胡月漸漸地將母親說的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聽進腦子裏去了,隻見她從床頭走過來,蹲在母親腳邊,將頭靠在了母親的膝蓋上麵,嘴裏輕輕地說道:“媽!我聽你的!”


    睡在畜牧站的廉古六,心裏頭一直在期盼著胡月能夠偷偷摸摸跑了來,躲藏在窗外,嚇神弄鬼地嚇他!他感覺胡月應該會來找他的,他會將張凡的事情和盤托出,將這個棘手的問題交給胡月去解決!


    廉古六左等右等,胡月一直沒有來!廉古六心中便開始胡思亂想了:難道她早有預感,知道會是一次不愉快的約會,幹脆避而不見?又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胡月......等等!小師妹曾經說過,追求胡月的男孩子很多,就因為打不過胡月,才沒有一個成為胡月男朋友的,想到比自己帥氣的古曉峰,廉古六心中就像種下了一根刺一般,雖然沒有感覺到疼,但那撥之不出的憋悶感,也讓廉古六隱隱約約有些抓狂——現在打不過,不代表以後也打不過!


    廉古六在**轉側難眠,在被子裏雙手拿著手機,幾次三番想要給胡月撥打電話,卻也因為心中莫明其妙的自尊,沒能按下最後的通話鍵!把自己折騰得累了,給胡月發了條短信,非常的口是心非:“我睡了!明早記得叫醒我!”


    胡月的短信倒是很快便迴了過來,隻有短短的一個字:“好!”


    廉古六徹底死心,放下心中雜念,加上今天長途駕車還有與人打過兩次架,確實也是累了,這一放鬆,很快


    便進入夢鄉。他卻並不知道,胡月給他發這個短信,是在許廷梅的監督下,哪有心情與膽量,跟他打情罵俏?


    一月二十七日,正月初五。廉古六在早晨六點,來到了師父家。


    當廉古六剛剛翻入牆內,師父的聲音便在耳邊悄無聲息地響起:“我等你很久了!跟我來!”


    院中沒有像往常那樣開著燈,光線很是黑暗。廉古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嗖”地躍出院外,知是師父,趕緊又跟著跳了出去。


    孫海狗在前麵快速移動,其背影在夜色中時隱時現,廉古六運起功力,緊緊跟上。道路上偶有早起的鄉鄰,遇見了卻已不感詫異,都知道胡家坡的孫老頭有晨練的習慣,隻是這麽大歲數了還能跑過年輕小夥子,對其體魄甚是羨慕。


    師徒二人到得燕山腳下,此時不用擔心遇見有人,往山上奔跑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不多一會兒,燕山山頂,平日裏站那練功不大的一塊平地,便出現在眼前。


    “嗯!還不錯!唿吸平穩,腳力見長!”孫海狗看著緊隨其後上得山來的徒兒,欣慰地笑了。孫海狗心中,有一個秘而不宣的事情,很想現在告訴廉古六,卻又猶豫不決。那就是關於修煉正陽功,如果陰陽調濟,當收事半功倍之效。如果廉古六與胡月的感情能結成正果,二人剛柔相濟,又是同門,其功力自是突飛猛進。隻是廉古六少年心性,一個**不當,使其領悟偏頗,師門不免出現一個傷風敗俗的登徒子,為了練功而練功,四處留情,惹世人唾罵,那時懊惱作悔,又有何用?


    “我過段時間,要出去辦些事情,你要是迴到凡盛,或許我不在家。”孫海狗對廉古六說道:“今天單獨叫你來到這兒,是要將正陽功第三部分的搏擊術教給你防身!我現在給你演示一遍,你記住動作要領便行。”


    晨光初露,孫海狗在岩石上,好像在打太極拳一般,將招式拆解放慢了,以便讓廉古六有時間領悟。廉古六看得幾招,在心中不由自主運用父親廉春城教的防身術與之對拆,竟是發現一招一式之間,二者很是相似,頗有對練之相。


    孫海狗見廉古六癡迷模樣,還以為徒兒在認真記憶領會,很是滿意,問道:“都記住了嗎?”


    “啊?”廉古六隻顧著尋思如何破解了,哪有記師父演練的招式?當下被師父問了個瞠目結舌。


    孫海狗麵有不悅,決定給廉古六加深一下印象!一個人被摔幾下,就長記性了!當下低喝一聲:“看好了!掀腿!”撲上前來,出腳踢腿,便欲將廉古六雙腳踢後了,讓其身子重心前移,跌倒在地。


    眼見師父來勢兇猛,廉古六嚇了一跳,本能地使出那晚與父親廉春城對拆之時破解“醉步絆熊”的招式,身子往前淩空撲出,在空中一個翻滾,竟是完成了一個體操運動中的前空翻動作。


    “壓頸!”孫海狗踢了個空,收勢不住,後續動作卻也跟著使將出來,力道用得老了,身子竟是不受控製地多邁出一步。別小看這一步,在學武之人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失誤!試想,對手一刀劈來,閃躲之間,那是失誤半步也會要人命的!


    孫海狗大是驚奇,隻道徒兒天資聰穎,歪打正著破了自己這一招必殺技。卻不知廉古六與其父廉春城對拆之時,那“醉步絆熊”可是這一招式的升級版!


    孫海狗叫了一聲:“再來!”衣襟帶風,雙腳閃挪,一個擺拳擊


    向廉古六腹部。廉古六見師父雙腳步法熟悉,依稀識得,正是父親教過的“擊狼手”!擺拳可虛可實,後麵的殺著是別臂。若讓過擺拳,勢必被師父變拳為抓,雙臂受製;而要是不讓,這拳頭擊在腹部上,盡管師父不會用多大的力,但也夠自己疼痛難忍了。


    廉古六不及多想,隻當在與父親拆招,眼見拳近肚腹,雙手用勁往下一劃,將師父這一拳格擋一邊,而下劃的雙手揚起,又把可能存在的別臂後著化於無形。


    孫海狗心頭大震,退後一步,稍一思索,便明就裏。問道:“是你父親教你的?”


    “是的!”廉古六連破師父兩招進攻,心下忐忑不安,當下恭恭敬敬迴話:“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爸教了我一夜!”


    “你把所學到的東西,演示給我看看!”孫海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淡然地對廉古六說道。


    廉古六不敢有所隱藏,當下退後兩步,挺胸凹腹,雙手握緊拳頭,曲在腰間,腦子默憶一遍父親廉春城演練這套防身術的姿韻,緩緩舉拳伏步,做了一個起手式。然後身子倏地彈起,將“醉步絆熊”、“擊狼手”、“引虎落坑”、“擒豹鉗”、“拿妖肘”、“伏魔膝”一一使將出來,宛若兔起鶻落,每個招式之間迅捷流暢,毫無拖泥帶水之像。


    廉古六等了半晌,不見師父有所言語,心中越發惶惑,輕輕張嘴叫道:“師父!......”


    孫海狗沉吟良久,沒有說話,心中激動,正自強抑!


    廉古六使的這些招式,每一個動作拆解開來,都有正陽功搏擊術的影子,不!完全就是脫胎於正陽功的搏擊術!孫海狗明白,這一定是孫厝帶到部隊裏去的!孫厝離開以後,沒想到正陽功這套搏擊術,卻在廉春城的手中提煉精純,威力更是強大!廉古六僅僅學了一晚上,就可以抵擋自己的兩次進攻!哼哼!了不起!


    孫海狗發現,廉古六演示的這一套防身術,觀賞價值明顯比正陽功搏擊術差了,在精簡的同時,添了一些實用的動作,比搏擊術顯得更加狠辣,尤其是最後一招“伏魔膝”,簡直就是要讓人斷子絕孫,中膝之人,莫說沒有反抗之力,能留住小命就不錯了。


    “古六,你父親倒是比我考察得要周到!”孫海狗終於說話了:“這些招式,練到精深之處,出手對敵,非死即殘!我看你剛才演示的,倒也算是熟練!但在師父眼中,卻是保命有餘,製敵不足!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便成為雞肋!”


    “師父,那我現在要怎麽樣練功,才能製敵呢?”廉古六想到與戴賢那一格手,其疼痛難忍之狀,至今記憶深刻,對師父所說,絲毫沒有懷疑。


    “力量!你現在需要的,是遍布全身的力量!”孫海狗指導說道:“而力量的獲得,是體內充溢的氣!有了氣,才有力!所謂氣力,便是由此而來。你體魄不算雄壯,本該主修《肢體語言》那門功夫,但你父親既然將這保命功夫傳了給你,你就不要拿來糟蹋了。《逆式唿吸》練到後來,可以擴展全身經脈,讓體內的氣,積蓄多了一倍。你現在關鍵的突破點,就在於將逆式唿吸練至自身極限,隻有基礎堅不可摧,這防身術才能發揮出它本身的實力,就是所向披靡!”


    孫海狗很想告訴廉古六正陽功速成法,但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咽了迴去!隻是吩咐徒兒勤學苦練,片刻不得耽誤,避免逆水行舟,前功盡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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