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春雷家到畜牧站,走路也才十來分鍾,廉古六偷懶,或許是剛買了車,駕駛的新鮮感還沒有過去。開著母親陳凡軒那輛標致408,很快便把煙酒從畜牧站拿了迴來。


    廉古六剛才在畜牧站,打開標致408尾箱,放煙酒的時候,發現裏麵竟然有一件茅台,五條軟中華。因此迴到大伯家院壩,下車之時,看見父親玩味的笑容,感到自己買的煙酒純屬多餘。


    “五糧神!酒不錯嘛!玉溪煙,也還行!給你大伯買的吧?好小子,你大伯教你做獸醫醫豬,掙了多少錢呀?哈哈哈哈!”廉春城站在標致車尾箱旁,接過兒子手上拿的煙酒,一邊鑒賞,一邊問話。


    “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能掙到什麽錢?隻怕幫別人送貨,掙的錢還多一些。”站在廉春城背後的廉春雷說道。


    廉古六悻悻然,拿手撓頭,說了句:“還是醫豬掙得多!”


    廉春城發現大哥廉春雷站在身後,轉身將兒子廉古六買的煙酒全遞了給他拿著,彎腰將那件茅台用手撕開,先取出四瓶遞給兒子拿了,自己再取過了兩瓶拎在手上,另一隻手拿了一條軟中華,隨便將尾箱蓋上。


    廉老太婆在廳堂看見兒孫們手上拿了這許多好煙好酒進來,有些心痛地說道:“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浪費呀!”


    “媽!您這就不懂了!掙錢就是為了享受的嘛!”廉春雷喜笑顏開,這些好東西全歸了自己,煙癮酒癮統統都可以暫時得到慰藉了,他能不高興嗎?


    “就你嘴饞!二弟也是,買這些東西做什麽?一家人顯得見外了!”郭秀琴見得這些煙酒,也是幫著婆婆說起了話。


    中午的團年飯,非常的豐盛。廳堂正中,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廉古六將一瓶茅台酒倒滿七隻小酒杯,分別遞在桌上每個人麵前。


    廉老太婆端了酒杯,說道:“今年團年,一家人總算聚齊了!好吧!我也破一破例,陪你們這些小家夥喝一杯!”


    “新年快樂!”一家人齊聲祝福,將酒杯伸向桌子中央,虛碰一下,除了廉老太婆與郭秀琴二人,其它人都是仰頭一口喝幹!


    “呀!大嫂,我都喝光了,你沒喝!”陳凡軒用手擦拭嘴角,張嘴唿氣,不服氣地質問妯娌郭秀琴為什麽不一口喝完。


    “我才沒你這麽傻呢!這是酒,又不是水?不會喝逞什麽能?嗬嗬!”郭秀琴見陳凡軒狼狽樣兒,嘻嘻直笑。


    一家人圍著桌上美味,廉老太婆與郭秀琴、陳凡軒三個女人退出酒局,在旁挾菜吃飯作陪,笑吟吟地觀看廉春雷父子與廉春城父子捉對飲酒。廉小虎膀大腰圓,放開了量喝,倒也酒量驚人。四個男人當中,就廉春雷個子最小,卻是豪氣爆棚,與二弟廉春城連碰了三杯。廉古六裝傻充楞,將酒量掩藏了起來,隻是眼見母親陳凡軒要幫他代酒,卻不敢答應,故意將臉憋紅了,喝幹便是。


    團年飯吃到後來,廉小虎爛醉如泥,被其母親郭秀琴扶進房間睡了。廉春雷紅著一張臉,喝著弟媳婦陳凡軒泡的濃茶,與兄弟廉春城天南地北的胡吹海吹,後來更是趁著酒意,開始數落起廉春城遠走國外,將照顧母親的責任悉數推給了他這個當大哥的。


    廉春城在大哥麵前,脾氣好得出奇,耳朵聽得兄長廉春雷顛來覆去的埋怨,嘴上隻是唯唯諾諾,敬煙點火,表現甚是殷勤,讓在旁偷看兄弟倆聊天的郭秀琴,心裏甚為欣慰。


    “大哥,兄弟這一次迴來,是因為工作需要,接凡軒到國外幫我做事的。所以家裏的事情,特別是孝敬母親她老人家,還得靠你多費心了。”廉春城與兄長聊著天,轉身對妻子陳凡軒招手示意,陳凡軒明白丈夫的意思,拿了坤包,從中選了一張銀行卡,遞了給廉春城。


    廉春城將銀行卡塞在廉春雷手心,用雙手握住兄長粗糙不堪的手,言辭誠懇,說道:“大哥,其它的話,當弟弟的就不多說了,這是我與凡軒的一點心意,密碼就是你生日後麵六個數字。”


    “弟妹已將古六的皮卡車送了給我們,我已是滿足了,兄弟怎麽還要送錢給我?我不能收!”廉春雷搖頭說道,將銀行卡遞還給廉春城。


    “這是二弟兩口子的一片心意,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懂事呢?”郭秀琴一見,心下著急,上前站在丈夫身後,眼睛望著廉春城手上的銀行卡,數落廉春雷說道。


    “大嫂說得對!錢多錢少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那一份心意!”廉春城將銀行卡遞了給大嫂拿了,說道:“至於古六那輛二手車,送了給他哥,說明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並不比我們哥倆差,這是應該的!”


    廉春雷低了頭,閉緊著眼,心裏五味雜陳,嘴上說不出話,隻是手上用力,緊緊握了二弟廉春城的大手。


    兄弟二人坐在沙發上的母親廉老太婆,在一旁默然觀看良久,此刻臉上的皺紋,更是顯得多了,微笑著用僅能自己聽清的話語說道:“要是死老頭子知道,你們兄弟倆感情這樣好,相信在九泉之下,也會開心的笑吧?!”


    吃過飯後,便是娛樂時間,廉老太婆拿出一副手搓麻將,讓兩個兒媳將桌子收拾幹淨了,將麻將墊子鋪在桌上。廉春城父子倆因為要去拜會孫海狗,陪廉老太婆打牌的便隻能是陳凡軒及廉春雷夫妻二人了。


    廉春城作別打麻將的親人,與兒子廉古六走出房門。廉古六摁了一下遙控鑰匙,拉開標致車的駕駛室車門,正要上車,卻聽父親在身後說道:“兒子,中午我看你喝酒也不少,還能開車嗎?”


    “爸爸,在您麵前,我不敢隱瞞,其實,你兒子無論喝多少酒,都是不會醉的!”廉古六坐進駕駛室,不無得意地在父親麵前炫耀。


    “哦?!此話怎講?”廉春城早覺蹊蹺,出言問道。


    “您先坐上車來,我告


    訴您!”廉古六說道。


    “你可以說了!”廉春城從車頭繞過,在副駕駛位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欲揭曉謎底。內心當中,隱隱感到自己這個兒子,竟然變得有些陌生。


    廉古六左手在中控台放著的盒紙中扯過幾張紙巾,揉成一團輕輕包住右手尾指,潛運功力,為將效果顯著,僅將體內酒液,通過右手逼出。廉春城一把將濕潤了的紙團拿了在手,放在鼻間嗅了嗅,濃濃酒味衝入鼻孔。


    “從手少陰心經的少衝穴將體內酒液逼出來,這功夫是誰教給你的?”廉春城大是驚訝,睜大眼睛問道。


    “我跟了師父練習功夫,聽師父說,門派是一個叫武風道長修煉的正陽功。兒子練後不久,在一次偶然喝酒的時候,無意當中發現了出汗可以解酒,便試著用正陽功控製體內**,欣喜的是,竟然真的可以將酒液變成汗珠逼出體外。”廉古六在父親麵前,沒有一點隱藏,一五一十,如數道來。


    “開車走吧!見了你師父再說!”廉春城將手中濕潤了的紙團扔出窗外,強自抑製內心喜悅,命令兒子開車。


    標致車流暢地在院壩當中畫了個弧線,便徑直衝了出去,唿吸間拐上公路,往胡家坡方向急馳而去。


    不大一會兒,孫海狗家的院牆在望。廉古六將車停在公路邊上,對父親說道:“爸,那就是我師父家。”


    廉春城神情複雜地看著那泥土做成的院牆,對兒子說話並未作答。少頃,才似迴過神來,打開車門說道:“走吧!”


    廉春城在尾箱拎出一個表麵是銀色條紋的密碼箱,另一隻手拿了兩條軟中華,扭頭命令道:“將剩下的茅台全拿上,送給你師父喝!”


    廉古六雙手端著裝有六瓶茅台酒的厚紙箱走在前麵,廉春城拿了密碼箱與兩條煙隨後。廉古六到得大門外,放聲叫道:“師父!師父!”


    “二師兄,平時你不是跳牆進來嗎?今天怎麽迴事呀?”一個女孩兒不耐煩的聲音由遠到近,院門開處,立著孫喜妹初顯窈窕的身影。


    “你是喜妹吧?”廉春城情緒有些激動,麵前的半大女孩子,讓他不敢確定自己的稱唿。


    “我認識你!你跟我爸爸是一起的!”孫喜妹仔細看了看廉春城的麵孔,然後用了肯定的語氣說道。


    “嗬嗬!還真的是小喜妹呀!長這麽高、這麽漂亮了,廉叔叔差點沒有認出來!”廉春城笑著說道。


    從房裏走到院壩中的孫海狗,聽得這笑聲,不由停下腳步,望著站在院門外與孫女說話的廉春城,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之間,竟然怔在原地不動。


    廉春城邁進院中,見得孫海狗,恭敬地問候:“孫叔叔,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孫海狗穩了穩心神,從臉上擠出笑容,微微側過身子,一擺手,說道:“廉中校大駕光臨,老朽受寵若驚!請進屋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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