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淙毓寫的萬字祭文,引起天下轟動,將軍府也聽說了。


    許清宜覺得這個劇情有些熟悉,倘若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原著裏沈知節考上狀元之後做的事情。


    當時也是引起了天下轟動,給沈知節贏得了一個純孝的好名聲。


    沒想到這個情節到了最後,竟然發生在趙淙毓的身上。


    正待許清宜想感歎一句父子情深,給她透露的消息的臨哥兒便道:“群臣誇讚此子純善孝順,紛紛請求皇帝立他為儲。”


    這麽一說,許清宜才反應過來,原來父子情深是假,奪位是真。


    趙淙毓小小一個未成年皇孫,應該沒有這等手段,想必是皇後與太子妃的手筆。


    但依皇帝的尿性,隻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不錯,皇後遭到皇帝的一通警告後,再不敢輕舉妄動。企圖用輿情逼迫皇帝立儲的事,也就半途而廢了。


    沒了幾位臣子積極帶頭進言,此事便這樣不了了之。


    之後的整個五月,京城十分平靜,顯得之前的動蕩恍如隔世。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謝韞之自腿瘸以來,滿打滿算也有一百天了,終於不必再裝瘸子。


    不過就算不裝瘸子,他這個隻剩下一個虛銜的大將軍,也是深居簡出,無所事事。


    許清宜懷孕的消息,到底也是傳開了。


    這日,皇帝在禦花園的蓮池邊賞魚,一邊往池子裏撒魚食,一邊問伴駕的沈知節:“朕聽說,韞之的夫人有孕了?”


    沈知節心中一緊,表麵雲淡風輕地道:“迴陛下,微臣也聽說了。”嗤笑一聲:“原來他有傳嗣的能力啊,微臣還道他是個銀樣鑞槍頭。”


    算算日子,謝夫人應該是在謝將軍‘瘸腿’期間懷的,因此,沈知節害怕皇帝會產生懷疑。


    “是啊。”皇帝闔著眼簾,望著池子裏的遊魚緩緩開口:“之前好好的都沒懷上,傷了腿倒是懷了。”


    “哼,怕不是擔心再不懷就沒機會了。”沈知節越是擔心,嘴裏越是沒一句好話。


    皇帝不置可否地繼續喂魚,叫人看不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麽。


    沈知節唯有小心揣測,不敢掉以輕心。


    伴駕越久,沈知節就越發覺,想要完全了解皇帝是件不可能的事,不管自己這方做了多少準備,似乎永遠都覺得不夠。


    “熙寧,近日如何?”皇帝忽然想起女兒,關心地問。


    因此打破了靜謐的氣氛。


    “迴陛下,公主很好。”提到待產的妻子,沈知節表情柔和地道:“公主快臨盆了,微臣近日出門都有些心不在焉,惦記著公主。”


    “嗬嗬,朕理解。”皇帝想起當初太子出生前夕,自己也是這般緊張,便道:“既然如此,朕準你告假一個月,迴去好好陪伴熙寧生產。”


    沈知節愣了愣,心裏閃過很多不好的猜測,皇帝給自己準假,真的隻是讓自己好好陪伴公主生產嗎?


    還是起了疑心,有意將自己排除在外。


    “怎麽了,高興傻了?”皇帝笑看著沈知節。


    “是,微臣高興傻了。”沈知節趕緊迴神,笑得很開心道:“多謝陛下體恤,公主知曉的話,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她不怪朕就好。”皇帝點點頭,輕聲道。


    看起來皇帝不像起了疑心的樣子,沈知節又暫時放下心來,告假就告假吧,奪嫡大事很重要,陪公主生產也很重要。


    將軍府,院子裏的梅樹上,青梅果實累累,看上去非常有意境。


    賦閑在家中無所事事的謝韞之,十分有閑情地畫上兩筆。


    許清宜就沒有這樣的藝術細胞了,看見成串的青梅,她隻會想到釀梅子酒和醃梅子。


    於是謝韞之筆下的青梅,很快就被禛哥兒他們薅下來了,給娘做好吃的更重要。


    孕期前三個月是危險期,許清宜很自覺地什麽都不幹,一心保證每天吃好睡好,和謝韞之之間連親親抱抱都很少。


    直到盛夏暑氣襲來,胎兒已經三個月了。


    每隔一周就請平安脈,大夫次次都說脈象很好,叫他們放心。


    還說胎兒坐穩後,能行溫和不激烈的房事,注意分寸即可。


    許清宜:“……”


    當然,大夫這話不是直接對著她這個孕婦說的,而是在背後悄悄地交代謝韞之。


    畢竟是古代,按照古代的風氣,妻子孕期也是要照顧丈夫需求的,多半是由妻子做主納妾,或放個通房丫頭。


    古代有錢人家的男人就是這麽理所當然。


    在將軍府,這種事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


    謝韞之這般轉述,大抵是素了三個月,想親近親近她。


    “夫君這麽說,是想納妾呢,還是想要個通房丫頭呢?”許清宜偏明知故問,曲解對方的意思,打趣道。


    “都不是。”聽夫人這麽問,謝韞之板著臉惱了一下,他並未奢望做什麽,隻是希望親吻擁抱能多一些罷了。


    這些應該不影響孩子吧?


    “那是什麽?”許清宜疑惑地歪頭。


    謝韞之噎住,明知夫人在裝傻使壞,逗弄自己,他還是覺得夫人萬分可愛,令他心癢癢的,遂挑起對方的下巴,低聲蠱惑道:“想親近你,可不可以?”


    剛才還遊刃有餘逗弄人的許清宜,被國民男神貼臉誘惑,唿吸一窒,眼中一下子便隻剩下對方翕張的唇,還有故意勾引人的聲音。


    “清宜。”謝韞之接著說話的動作輕輕向前,碰了一下許清宜的唇,營造了一場虛假的意外。


    那抹溫度一觸即離,等許清宜迴過神時,她就發現自己已經捧著人家謝韞之的臉,熱情地親了上去。


    久違的場麵,看得周圍伺候的下人們即刻低頭離場,留下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位主子。


    恪守規矩多時,不是隻有謝韞之會渴望親近,許清宜也時不時地想念對方,隻是為了孩子選擇克製。


    既然大夫說可以溫存,她相信謝韞之會有分寸吧。


    謝韞之的膽子可沒有許清宜的大,這番隻是想親近一下,當他想推開妻子,自己去冷靜冷靜,卻被拽住不讓走時。


    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呆滯表情。


    “夫人,我不敢,你不要高估了我才是……”謝韞之咬牙,理智且無奈地道。


    許清宜隻覺得不上不下,聞言也是呆滯了片刻,然後無語地深吸口氣:“那你滾吧,以後你住書房,少來撩撥我。”


    謝韞之:“……”


    第一次被夫人喊滾,他瞬間揚了揚英氣逼人的劍眉,不僅沒覺得難受,倒覺得夫人更愛自己了。


    為了不發配書房,謝韞之輕歎一聲:“好了,我試試。”


    這分寸的把握,想想比他帶兵打仗都難。


    “……”這迴倒是輪到許清宜遲疑了,畢竟謝韞之都承認很難,要不就還是算了吧?


    咳,打岔了一下,感覺這床單也不是非滾不可。


    “罷了,不勉強,還是小心為妙。”許清宜臉紅紅地說著,趕緊給自己係上衣襟。


    白皙的手腕卻被人握住,向兩邊拉開,衣襟也就隨之散了。


    “夫人逗我玩呢?”謝韞之感覺自己像狗一樣,被夫人玩得團團轉……


    許清宜:“……”


    她沒有啊。


    拉拉扯扯,到底還是解禁了。


    盡管謝韞之覺得許清宜高估了自己,一場平和但綿長的溫存下來,他在滿足夫人這件事上,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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